“百里,今天不吃藥嗎?”衛望卿坐在桌前,難得有一天嘴里沒有苦味,好好地吃了一頓早飯。
百里偏頭:“你想喝?”
衛望卿腦袋擺得比撥浪鼓還快:“不想!那我好了嗎?可以練武了嗎?”
百里:“你以為呢?”
衛望卿開心點頭:“可以!”
“不行!”
百里立即潑了一盆冷水,衛望卿臉一下就垮了,左右都是這個結果,他還問做什么?
百里:“今日我要為你疏通筋脈。”
衛望卿這病呀,就是筋脈逆行,仿佛又得到了一絲希望:“那今日疏通筋脈之后我就能練武了嗎?”
“不行。”
衛望卿癟著嘴,忍不住嘀咕:“就知道說‘不行不行’。”
百里湊近:“你在說什么?”
衛望卿無精打采:“沒什么。”
青娉收走碗碟,正要出門。
百里:“將門關上。”
青娉腳步遲緩,大白天,孤男寡女,關門做什么?
青娉眼睛瞟向衛望卿,拿不準主意。
衛望卿擺了擺手:“關吧關吧。”
青娉低頭,痛下決心:“是。”
青娉出門,看著緊閉的房門若有所思,女大不中留,小姐果然也是到了年紀了。
“到床上去。”百里吩咐道。
衛望卿點了點頭,乖乖上床躺著。
百里走到梳妝臺前,挑了挑衛望卿的釵子,找到一件順手的,走到衛望卿身邊,卻見她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百里不禁汗顏,這是......
百里:“你躺著作甚?”
衛望卿騰地一下睜開眼:“床不是用來睡覺的嗎?”
百里:“起來!”
衛望卿抱怨地看著他,只見百里的手中拿了一件釵子,這釵子很是鋒利,是方蘭洲給望卿防身用的。
望卿一瞅見釵尖上的寒光,趕緊護住自己:“謀財不害命!”
“手拿來。”這衛望卿兩年不見,倒是皮了許多,還是她原本就是這樣?剛開始被當作妖魔鬼怪,百里還有些不解、生氣,現在倒是習以為常,自己也進步了不少呢。
衛望卿警惕地看著百里,十分堅定,緊緊地攥著手。
百里只好強行將她的左手拉過來。
“啊啊啊啊啊啊!”衛望卿如殺豬般慘叫,殺豬啦!不,殺人啦!
青娉在門外踱步,總覺得讓小姐和百里公子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不好,可小姐又不讓我進去,這可如何是好?
房內傳來小姐的叫聲,青娉耳尖一動,瞬間臉紅,這.....還是去別的院子找別人打發時間吧,青娉步履匆匆離開院子。
房內,衛望卿一手讓百里拽著,一手捂住眼睛,臉瞥向另一側,我不想看見自己血肉模糊的樣子啊!
百里輕聲:“好了。”
衛望卿從指縫處向外窺探,幸好手還在,只不過手上有了一條細長的血痕。
“啊......”衛望卿看著手上向外溢的鮮血,很是心疼,這要吃多少肉才能補回來啊?
百里伸手:“另一只手。”
衛望卿不安地攥緊。
百里:“你連這點小傷都怕,將來如何行走武林,成為方家棟梁?”
衛望卿聞言,總算有所動,視死如歸一般將手遞給了百里,百里揮動釵子,手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衛望卿不明白百里要做什么,十分困惑,又見百里將自己的兩只手劃開,百里的雙手也有了兩道血痕。
百里用帕子將方巾上的血擦拭干凈,扔到一邊。
百里脫下靴子,坐到床上:“你受的是內傷,為你疏通筋脈只能以血渡血。”
衛望卿終于明白:“你早說呀!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么?”百里盯著心虛的衛望卿“謀財不能害命?”
“嘿......嘿嘿嘿......”望卿尷尬笑笑,這人還記仇呢。
望卿、百里盤腿相對而坐,兩人手掌相接,血脈相通。
百里是唯一能救望卿的人,不止是因為百里有治衛望卿的藥,更是因為衛望卿體內亂竄的貞元功法,只有百里純正的貞元功法能夠吸收,但與此同時,百里也會受到反噬。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剛開始衛望卿能感受到體內有股力量在撕扯,但隨著百里運功這股力量漸漸平息了下來,百里收掌,二人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兩個人身上已滿是汗水。
衛望卿看著百里,連眉梢都掛著汗水,臉色有些泛白,不禁擔憂:“百里,你沒事吧?”
百里搖頭:“我無礙,許久沒有用這套功法,生疏了。今后每日我都要為你運行筋脈,若是你擔心流血過多,就讓青娉為你弄些生血的食物。”
“嗯,好。”衛望卿有些擔心,百里嘴上說著無事,但身體分明虛弱了些,希望如他所說,只是生疏了罷。
百里離開望卿的院子,青娉早就在院門外候著,見著百里走遠,就沖進了院子,小花方才陪她聊了半天,就這么被她晾在了原地。
青娉一進房門,就見小姐坐在床上,累得呼呼喘氣,臉上滿是汗水,床上雜亂,一旁還放著染了血的帕子。
青娉開始啜泣,走向衛望卿。
衛望卿倒是被她嚇著了:“你這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我給你出頭?”
青娉搖了搖頭:“沒人欺負我,小姐不受委屈就好。”說著拿起一旁的血帕子,轉身向房門走去。
衛望卿:“你要去哪?”
青娉堅強道:“我會替小姐打理好一切!”
衛望卿看著青娉的背影,很是擔心,讓我知道哪個小兔崽子欺負了你,定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