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易苻書房,方家的小輩們聚集在這里。
衛望卿的曾爺爺有四個兒子,方漢忠、方漢仁、方漢孝、方漢義,大爺爺方漢忠有個女兒,叫方怡芊姑姑,但那個姑姑不在了,大爺爺也走了,爺爺有一兒一女,是父親方易苻和姑姑方怡芮,方怡芮的夫君是西風郡人,藍蕭,成親后一家在霜城生活,他們的女兒是衛望卿的姐姐,藍蘭瀾,而三爺爺很久之前就去世了,衛望卿原本還有個姑姑和舅舅,他們都不在了,三爺爺那支只剩下叔叔方易荻的兒子,也就是衛望卿的哥哥方蘭洲,四爺爺方漢義練了一身好功夫,但更傾心于治病救人,自從四奶奶去世了,四爺爺就云游在外,許久都沒有回來了,四爺爺那支有個叔叔,叫方易苓,有一對姐弟,便是衛望卿的妹妹方蘭清和弟弟方蘭澤。
此時衛望卿、藍蘭瀾、方蘭洲、方蘭清、方蘭澤都坐在書房里,方易苻坐在桌前。
方易苻聲音沉穩:“你們二爺爺這個月生辰,你們這些小輩到時候一定要好好表現。”
“那是自然,我一定會給二爺爺找最好的廚子!”方蘭清這一張嘴,號稱吃遍天下美食,一口辨出人間至味,一等一的行家。
方蘭澤不屑:“方蘭清,你吃的那些大油大葷重口的,二爺爺未必吃得慣!”
方蘭清犟著頭:“我自然會選二爺爺喜歡的,倒是你,天天沒個正形,只知道玩那些破爛,看二爺爺到時候怎么罵你!”
方蘭澤氣憤:“那不是破爛!方蘭清,你分明都沒仔細看過!”
“蘭澤!”方易苻厲聲“蘭清她是你的姐姐,小時候口無遮攔不怕,現在你該學會尊重長輩了。”
方蘭清得意:“就是!”這方蘭澤明明比自己小兩歲,成天想要騎到自己頭上來,就該給他個教訓。
“姐姐!”方蘭澤語氣稚嫩,撒著嬌湊到衛望卿身邊,很是委屈。
衛望卿趕緊走遠兩步,神情無辜:“我只向著女孩子。”
“藍姐姐!”方蘭澤又向藍蘭瀾那邊去,藍蘭瀾早已離得遠遠地,抱歉地笑了笑,這事兒她可真管不著。
“你們都欺負我!還讓我尊長呢,你們也愛愛幼啊!”方蘭澤一時找不到庇護,孤苦伶仃。
方蘭清叉著腰,總算能出口惡氣:“你能管藍姐姐、衛姐姐叫姐姐,你怎么就不能叫我一聲,虧我倆還是同胞姐弟!”
方蘭澤硬是要倔下去:“那還不是你丑!略略略!”方蘭澤這模樣徹底把方蘭清惹毛了。
方蘭清怒道:“你這小兔崽子!”
“蘭澤!”方蘭洲看著方蘭澤的眼光很是嚴厲“你也知‘尊老愛幼’,先尊重長輩才能得到長輩的愛護,你這般不知禮數,在家里也就罷了,若是在外被外人看去,議論紛紛,定要責備方家家風,如此你可希望看見?”
方蘭澤被方蘭洲這么一訓,也覺臉面上過不去,只能低聲道:“我知道了,不會給方家抹黑的。”
方易苻見‘局面’終于穩定,說道:“好了,這次二爺爺生辰,主要是想讓你們小輩給二爺爺表表孝心,如今這一輩只有二爺爺一人,不免有些孤獨,若是你們小輩多親近些,二爺爺也能開心。”
“是。”小輩們齊齊回答,也算是短暫地顯示了一下這個家的人心是齊的。
方府大門。
好不容易能自由出入,衛望卿走路都帶風,領著青娉大搖大擺地從大門走出去,一邊走一邊還斜著眼瞧門前的守衛,平時一個個兇神惡煞當方家門神,把衛望卿守得死死的,今日你們奈何不了我了吧!?不行,我要再走一遍。
青娉跟著衛望卿在大門處進進出出,看著小姐張揚的樣子,青娉都不禁汗顏,終于受不了了,青娉才勸道:“再不出去,商鋪都要關門了。”
衛望卿思慮片刻,終于:“那好吧!”又從門口走了出去。
守衛們齊齊再行禮:“恭送小姐。”不知這是今日說的第幾聲。
衛望卿帶著青娉走在路上,時不時看看這些,又看看那些,逛得青娉腦袋都暈了,衛望卿還是拿不定主意,總覺得送什么都差點意思。
不知不覺都走到了市集盡頭,滿地的木屑,擺放整齊的木材,這是霜城有名的木匠店子。
“小姐,我們該回去了。”青娉催促道,看了一路也沒看到滿意的。
“等會兒。”衛望卿朝著鋪子走去。
木匠認真地削著木材,見有人來了,趕緊放下刨子,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才走近衛望卿:“姑娘,要看些什么?”
衛望卿:“想給家里置辦些物件。”
木匠拿來圖冊:“這是圖紙,所有的樣式這上頭都有。”
青娉也走了進來,這鋪子里味道有些大,青娉用手遮住鼻嘴,走到衛望卿身邊:“給二大老爺送這些?”
衛望卿搖頭:“當然不是。”
青娉覺得奇怪:“家里也不缺什么啊。”
衛望卿不應答,選好了圖之后交給木匠:“用最好的木頭做,對了,不要味道很大的,極香的就免了。”他應該不喜歡那些味道重的東西吧。
木匠見衛望卿是個闊主,這好生意送上門自然開心,結果圖紙臉上堆滿了笑:“好嘞,姑娘,保準給你做最好的。”
衛望卿:“盡快送去方府西苑,去時就說是府里的東西都倒了年限,統一置換。青娉,付錢。”
“哦。”青娉走上前,掏出錢袋付賬,狐疑地看著小姐,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