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正則看到應杉月站在院子里，剛想問她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眼睛一拐卻看到了邊上的寧朗，要說的話頓時咽了回去。

應正則打量著眼前的陌生男人，從衣著來看不像是來追債的，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書卷氣。

應正則定了定神，開口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您是？”

在應正則打量寧朗的同時，寧朗也在觀察他，聽到他詢問自己，便簡單地做了個自我介紹。

“原來是老師，您請進來坐坐。”知道來人身份后，應正則頓時松了一口氣，換上笑容和他客套起來。

寧朗看了一眼邊上的崔萍，客氣地推卻了，“不打擾了，我想和您單獨聊幾句，不會耽誤很長時間的，請問您方便嗎？”

“這……”應正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崔萍，崔萍生氣地白了他一眼，轉身進屋去了。

“不好意思，讓老師您看笑話了。”應正則尷尬地笑了笑。

寧朗倒是沒有在意，剛進門他就領略到了崔萍的“過人之處”，多多少少有了些免疫力。

“那我們開始說吧。”

“好好，老師您說。”

寧朗沒有回避應杉月，她就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這，我也不放心她晚上一個人去打工，可您看我們家里的情況，我也是沒辦法啊。”面對寧朗的質問，應正則不停地找著借口。

“那您的妻子不能出去工作嗎？”聽到應正則拙劣的借口，寧朗向來溫和的聲音也染上了幾分怒意。

“你怎么……”應正則剛想辯駁，考慮到來人的身份，他急忙收住了話。

短暫的沉默后，應正則換上一副嚴肅的面孔，冷冰冰地說道：“這是我的家務事，還請老師您不要干涉。”

聽出應正則話里的拒絕之意，寧朗倒也不再用言語激他，轉而說道：“您的家務事我自然是無權插手，但應杉月是我的學生，我不能棄她不顧。”

沉默了片刻，應正則開口問道：“那您希望我怎么做？”

寧朗恢復了一貫的溫雅，推了推眼鏡，換成了商量的語氣，“我會替應杉月向學校申請減免學費，您只需要在申請書上簽名并提供證明材料就可以，這樣可以嗎？”

“這……”應正則又開始猶豫了，證明材料，證明他那些大大小小的欠債嗎？

寧朗見他猶豫，知道他多半是礙于顏面，便繼續勸說：“您不用出面，全部由我代勞就行。”

應正則見他堅持，但也盡可能維護了自己的臉面，經過一番思想掙扎后最終還是點頭了。

見他點頭，寧朗如釋重負，“那就拜托您了。”

應正則點點頭，兩人又客套了幾句。

“好的，那就這樣，時間不早了，我也不多打擾了。”寧朗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客氣地結束了這次談話。

“好，老師您慢走。”應正則也不挽留。

道了聲再見，寧朗轉身向外走去。

還沒走多遠，就聽到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老師！”應杉月朝著月光下的身影喊道。

寧朗停下腳步，轉過身去。

月華傾斜而下，沐浴在月色中的二人靜靜相望，宛如被施了魔法，時間也在此刻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