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院子好端端的在這里,你推翻重建干嘛?”鐘伯不解問道。
好好的院子推翻重建,這可都是錢啊。
“住得不習慣。”
陸開隨意找了借口搪塞,輕聲道:“你且?guī)臀覍⑴珣魝兌颊偌^來。”
鐘伯拿他沒辦法,暗道自家少爺是變聰明了,但是也變得不上進了,好好的院子,住不習慣就要推到,真是不知錢財來之不易啊。
不到半刻鐘,大批奴戶跟在鐘伯身后集聚而來。
“聽說主家要下派點活兒。”
“那感情好啊,有活干才有飯吃,我家娘們天天抱怨,家里都快沒米了。”
“可是現(xiàn)在又不需種地,少爺給咱們干什么活兒啊。”
奴戶們議論紛紛,顯得很不解。
田莊水利貫通,地又翻耕好了,草也除完了,并沒有什么工作能做啊。
“別說話,少爺出來了。”
眾人趕緊禁聲,眼巴巴看向陸開。
“各位,我家少爺計劃把院子推翻重建,重新規(guī)劃院落,現(xiàn)在需要人手,你們也不必擔心,出功出力的,我家少爺定不會虧待。”鐘伯壓了壓手,說完看向陸開。
話音剛落,奴戶們當即就嘩然了。
“少爺,院子好好的,您推翻干嘛?”
“是啊少爺,重建院子,可要花不少錢咧。”高牛咬著草根嘟囔道。
鐘伯眼睛一瞪,嚴肅道:“別插嘴,我家少爺自由安排。”
高牛訕訕笑了一下,不敢搭話了。
陸開哂笑著,環(huán)視一圈,道:“各位,你們中可有看得懂圖紙的人?”
眾人對視一眼,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彎腰恭敬道:“少爺,我家祖上本是工匠,小人少時也學得點,看得懂圖紙。”
“哦?你叫什么名字?”陸開大喜過望,不得不說,古代真是人才濟濟,特別是這些奴戶,簡直是高手在人間啊。
“小人叫鄭東渠。”中年男子拜道。
“好,鄭東渠,今日起,你就是總監(jiān)工,圖紙你拿著。”陸開說著,把圖紙交給了他。
眾人羨慕不已,暗道鄭東渠真是好運氣啊,被主家看上了。
鄭東渠也倍感有面子,接過圖紙一看,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少爺,您這規(guī)劃,很大啊,恐怕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的。”鄭東渠小聲說道。
陸開打了個哈哈,擺手道:“你就照著我規(guī)劃的做就行了,還有,各家如果有空閑的人手,也可以來幫忙,主家包兩餐,每個人頭一天工錢半斤米。”
“哇,少爺萬歲!”高牛虎軀一震,下意識喊了出來。
鐘伯眉頭狂跳,二話不說一腳踹了過去,怒道:“你個死大牛,你尋死可別牽連我家少爺。”
萬歲這兩個字,只有皇帝才能用,這個頭腦簡單的高牛,還真敢說啊。
陸開汗顏不已,嚴肅道:“以后可莫要胡言亂語,你家少爺還沒活夠呢。”
尷尬的氣氛瞬間被瓦解,眾人也嘻笑起來,然后各回各家,通知家里可以勞作的人過來。
…………
“轟隆隆~”
看著高墻被推到,小顏扯了扯陸開的袖子,道:“少爺,就算要重建院子,您也不必把高墻給推了吧。”
“推倒高墻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我還要挖個湖呢。”
推倒高墻后,視覺變得明朗起來。
陸開站在中央放眼一看,覺得地方還不夠大,然后把鄭東渠招來,道:“你且看看,這一片地方,可不可以弄成一個湖。”
“可以是可以,只是少爺,前邊就是南流江,您造湖干嘛?”鄭東渠奇怪問道。
“前湖后院,左右水流環(huán)繞,這才是人間仙境,你且照我的意思去辦,還有,湖不用深,五尺足以。”
陸開指著圖紙上,本來屬于院子的前方空地,旋即環(huán)轉一圈,道:“你再順著我畫出的線挖,渠道四尺寬三尺深就行。”
鄭東渠看了幾眼,當即就明白了陸開的意圖。
少爺這是吃飽了沒事干,要搞個超大的水中庭院啊。
“少爺,您到底要干嘛啊,又是推墻又是挖湖的,這都要花錢啊。”鐘伯痛心疾首,本來還為陸開開智而高興,現(xiàn)在看來,也不全是好事嘛。
至少以前是少爺,雖然有點傻傻的,但沒那么鋪張浪費。現(xiàn)在雖然開智了,但是年紀輕輕就要享受生活,活脫脫一個紈绔啊。
“鐘伯,別這副悲乎哀哉的樣子,等一切建造好了,我保證可以坐著收錢。”陸開笑瞇瞇說道。
鐘伯才不信他的話,挖個湖建個水中庭院就能賺錢?開什么玩笑,這樣的話佃農們不用耕種了,挖湖就成。
眼見太陽高掛正中,午飯的時間到了,奴戶們也放下手頭工作,擦拭著臟兮兮的手,排隊領午餐。
白花花的米飯,再加一勺豬油,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在大梁國,三年不知油滋味,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掙扎在生死邊緣的奴戶,有口飯吃就不錯了,豬油對于他們來說,那是奢飾品。
“咱少爺真好。”高牛端著大公碗吧唧吧唧吃著,還不忘抬頭憨厚贊嘆。
“那是,不過如果有塊肉,那就更加好了。”
“得了吧你,有飯給你吃就不錯了,還妄想肉,快吃快吃,吃飽了好干活。”
奴戶們頓在院外吃著美味,殊不知遠處走來一群衣衫光鮮的公子哥,個個腰間佩玉,手持羽扇,怎一個灑脫可以形容。
“你們看看,骯臟之人只配做骯臟之活,大家伙可要好生讀書,不然恐與此等賤奴淪為一體。”一個眉清目秀的公子哥指著奴戶們搖頭嘆息。
“魏公子說得極是。”
“個個污頭垢腦,讓人好生厭惡。”
“你看,他們的手,如此污垢,怎能下得了手,我看到了都想吐。”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姐故作惡心狀。
“再看里面,你看那少年,明明有手有腳,剝個果子還要依賴丫鬟,還要親手喂,簡直丟了男兒的臉。”那公子哥奚落了奴戶還不罷休,竟然指向院內的陸開。
他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入陸開的耳中。
陸開愣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確定這廝是在說自己。
“他奶奶的,奚落老子的奴戶也就算了,還敢爬到我腦袋上拉屎!”
陸開又氣又好笑,起身迎向這幾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