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走了魏公子等人,日子有滋味有味過著。
十天時間一晃而過,陸開看著眼前幾乎已經(jīng)成規(guī)模的水上庭院,忍不住暗暗咋舌。
“都說佃農(nóng)是最可愛的人,我算是見識到了。”
他們淳樸,他們善良,他們不會耍心機(jī),在工作上更是不會偷懶,一天的時間,除了睡覺和吃飯,其他時間幾乎都在挖渠。
“少爺,庭院的進(jìn)程比想象中還要快啊。”鄭東渠看著自己的監(jiān)工的節(jié)奏,也倍感臉上有光。
規(guī)模成型后,大抵看得出它的面貌。
從田埂而來,映入眼眶的首先是人工挖出來的湖,四條婉轉(zhuǎn)曲折的小河道連通湖泊,將住宅包裹在中間。
如果通水,住宅一出門,放眼一看就是湖泊,兩旁水流環(huán)繞,怎一個爽字可以形容。
“是差不多了,不過還差幾步。”
陸開點(diǎn)了點(diǎn)頭,提筆在圖紙上畫了兩橫,道:“你帶人前去,照著這條線挖過去。”
“少爺,您要連通南流江?”鄭東渠皺眉問道。
陸開畫出的兩橫,一橫在湖泊左側(cè),連通南流江,一橫在住宅后方挖出的“游泳池”上,再繞后連想南流江。
鄭東渠乍一看,頓時佩服不已。
這兩條線,一條引導(dǎo)南流江清澈的江水進(jìn)入,一條引導(dǎo)江水流出,形成循環(huán)。
陸開頷首,心想道,如果人工湖泊只靠人工供水,那這里流淌的都是死水,不用多久就會丑不可為,自己可不想住在臭熏熏的庭院中。
“挖兩條渠道并不難,難的是,如何堵住開口和泄水口。”鄭東渠眉頭皺成一片。
南流江水流涌急,只靠泥土沙包的話,恐怕缺口會被沖破,等雨季的時候,少爺?shù)淖≌锌赡鼙凰菽亍?/p>
“你會打石基吧?”陸開扭頭問道。
鄭東渠臉色一肅,沉聲道:“少爺,我父輩祖輩皆是工匠,如果小人不懂打石基,那小人也沒臉活在世界上了。”
陸開打了個哈哈,拍了拍他的肩膀,神秘道:“你會打石基就成,去找?guī)讉€人來,把前院角落那幾十袋水泥抬走,再挖些河沙,相互攪合就可以下基礎(chǔ)了。”
“少爺,水泥是什么東西?能行嗎?”鄭東渠有些惴惴不安問道。
他是整個工程的監(jiān)工,如果出什么問題,恐怕少爺會第一個找他算賬。
難得攀附一個肯給奴戶飯吃,還有一勺子豬油的主戶,鄭東渠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你放心,保證可靠,出什么問題,有少爺擔(dān)著。”陸開輕言淺笑道。
鄭東渠在才放下心來,有陸開這句話,他就可以放手大干了。
告別陸開后,鄭東渠帶領(lǐng)這高牛等十幾個漢子,一人肩上兩袋,把印有“華潤”商標(biāo)的水泥抗往江邊。
兩條水渠同時動工,陸開也沒有閑著,先是兌換了十幾張鐵絲網(wǎng),然后又兌換了幾張直徑二十米的漁網(wǎng),把前院都給堆滿了。
鐘伯和小顏監(jiān)工回來后,發(fā)現(xiàn)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當(dāng)即驚奇不已。
不過陸開不說,他們也不會多問。
“少爺,已快午時,老奴給您做飯去。”鐘伯見陸開在分割漁網(wǎng),滿頭大汗的樣子讓他心疼不已。
自家少爺明明是個讀書人,心思卻不放在讀書上,整日搞這些奇技淫巧,若是老爺在,只怕要?dú)馔卵?/p>
“鐘伯你且等等。”
陸開放下尼泊爾軍刀,把鐘伯招到身旁,遞給他一袋東西,和聲道:“今天午餐就是這些。”
鐘伯打開一個,嚇得一個激靈,差點(diǎn)把袋子都給丟了。
小顏好奇扭頭一看,也嚇得小臉俏白。
“少爺,這是什么東西,長著好幾只腿,是蜘蛛嗎?”
“少爺,這東西可吃不得了,自古以來,可沒聽聞有人以蜘蛛為午餐。”鐘伯也趕緊勸誡。
陸開可是陸家的九代單傳,若吃出點(diǎn)什么問題,他去了陰曹地府,沒辦法向陸家祖先交代啊。
陸開汗顏不已,急忙解釋道:“這不是蜘蛛,這是小龍蝦。”
“小龍蝦?那種河蟹魚蝦?可是看著不像啊。”鐘伯遲疑了一下,翻了翻一只活潑好動的小龍蝦。
陸開額頭滿是黑線,干笑道:“這東西能吃,而且很美味,對了,這里還有一小袋材料,一鍋悶,等收汁的時候起鍋。”
“這是什么東西,紅彤彤的,少爺,可不能因?yàn)橐粫r的好奇亂吃東西啊。”鐘伯揪起一只干癟癟辣椒,眼睛瞪得賊大。
陸開徹底無語了,嘆氣道:“這東西叫指天椒,能吃。”
鐘伯嘴巴囁嚅了幾下,不敢再發(fā)問了,只能垂頭喪氣提著小龍蝦和材料,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少爺年少,好奇也是理所當(dāng)然,等弄好了,老奴說什么也要先嘗試,就算有毒,也是死老奴保主子。”
把小龍蝦丟到坑上,鐘伯一臉赴死,堅(jiān)毅無比。
“鐘伯,我忘了,把小龍蝦前半段的頭削去,我讓秀兒和小秋過來幫你。”
門外傳來陸開的輕喊,鐘伯眼睛一瞪,下意識驚呼:“哎呀我的娘咧,還要砍頭!”
秀兒和小秋這段時間負(fù)責(zé)看管工程,為勞作的奴戶們準(zhǔn)備粥水什么的,也是忙得不行。
陸開看在眼里明在心里,所以花費(fèi)了一些厭惡值,決定犒賞他們一頓。
田埂上,農(nóng)田邊,奴戶漢子們辛勤挖著地,小屁孩光著屁股奔跑撒歡,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
“咱家少爺可好了,有粥水喝,粥水還有米咧。”一個奴戶累了,喝了一口自家娘子遞上來的粥水,感嘆一聲。
“少爺那是菩薩轉(zhuǎn)世,你可要好生工作,不可偷懶,萬萬不能辜負(fù)少爺對咱們的好。”淳樸的婦女憨厚笑了起來。
漢子撓了撓頭,放下大碗,賣力挖了起來。
“少爺,少爺,我抓到了一條魚!”
高牛的二兒子高二寶跑了進(jìn)來,邀功一樣把一條三指大的小魚遞到陸開面前。
“真厲害。”
陸開給他豎起了個大拇指,示意小顏接過他的魚,順手將二寶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笑道:“謝謝你的魚,少爺也請你吃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
“麻辣小龍蝦。”
陸開話音剛落,廚房飄出一陣香味,鐘伯的驚吼聲也緊隨而來。
“少爺,不好了,不好了。”
鐘伯沖廚房沖了出來,手里還端著一盆紅彤彤的小龍蝦,臉色紅得跟猴屁股似的,看樣子是被辣著了。
“少爺,老奴對不起你啊,老奴中毒了,老奴呼吸不過來了,少爺,老奴死后,請您把老奴葬在老爺墳院后,老奴下去繼續(xù)供奉他。”
鐘伯被辣得口鼻冒煙,只覺得自己整張臉都麻木了,好比中了劇毒,他也覺得自己中劇毒了,目光不舍又飽含淚水。
陸開急忙放下二寶,伸手扶住他,柔聲道:“鐘伯亂說,您這是給辣著了,來,喝一口勇闖天涯的雪花啤酒。”
陸開說完,變戲法一樣掏出啤酒,示意他喝一口。
鐘伯不敢遲疑,仰頭就悶,“咕嚕咕嚕的”頓感透心涼,心飛揚(yáng),爽得都快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