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中的兩人皆是愕然,循聲看去,就見元陽王怒氣沖沖的快步走來,王妃則一臉憂心忡忡的跟在身后。
念九見狀,下意識向后退了半步,而夜辰卻向前了半步,不動聲色將念九擋在身后。
“爹。”
元陽王沒有理夜辰,看了念九一眼,見她咬唇低著頭,眼底閃著淚光,復(fù)才瞪向夜辰吼道,“元夜辰!你是不是還想再進(jìn)宮一次?!”
“我……”夜辰張了張嘴,沒往下說。
“王爺你別生氣?!?/p>
王妃才開口,元陽王就輕哼一聲打斷了她,抬手指向夜辰,狠狠道,“你今晚不準(zhǔn)吃飯,給我去到祠堂跪著!到天亮才準(zhǔn)起來!”
“王爺!”王妃急了。
念九聞聲心里一揪,正想開口,卻見夜辰朝元陽王拱了下手,道了聲“是!”心甘情愿的領(lǐng)罰。
見夜辰頭也不回地走了,念九心里更難受了,“爹,剛剛是我……”
“別說了?!痹柾跆肿柚顾?,“就這么決定了?!?/p>
念九看向王妃,見她朝自己嘆氣搖頭,隨即同元陽王一起離開,心下更不舒服了。
入夜,到了該睡的時候。
隨喜幫念九鋪好床,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叫她。卻見她坐在梳妝鏡前一動不動,似乎在想著什么,眉頭深鎖,看上去很是煩惱的樣子。
“公主,您是不是在擔(dān)心二爺???”隨喜猜測道。
念九回過神來,抬頭看了她一眼,低下頭,小聲地道,“誰擔(dān)心他。”
分明就是在擔(dān)心嘛!隨喜嘆了口氣,雖然兩人吵歸吵,卻始終還是在乎著對方的。
“公主,今日有風(fēng),也開始轉(zhuǎn)涼了,祠堂空曠,晚上可沒房里這么暖和?!?/p>
念九一愣,抬頭對上隨喜的眸子,被人看穿的感覺讓她很不好意思,她偏過臉,嘴硬道,“關(guān)我什么事!”
“二爺是練家子沒錯,不過再好的身體,這么冷的天,晚飯沒吃,還得跪著,這……”
“隨喜!”
念九起身對上隨喜一臉無辜的表情,不自覺咬起下唇。
隨喜眨巴了下眼睛,“公主?”
“我!”念九張了張嘴,隨即泄了氣,偏過頭吞吞吐吐道,“你,你去看看廚房,還,還有什么吃的吧!”
“是!”隨喜聞言一笑。
“等等!再拿,拿件斗篷過去……”
“是是!”隨喜說罷趕忙跑了出去,免得念九更不好意思。
燭火忽明忽暗,空曠的祠堂便顯得陰沉沉的,夜辰跪在元家歷代祖宗排位前,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念九趴在門外往里看,見他如此,心里便不好受。
其實,冷靜下來想一想,她是可以理解他的。他說他沒有故意陷害閆老板,她相信。他說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她鄙視卻也明白其中的無奈。畢竟那是個你不坑人,人就得來坑你的地兒。
她也知道自己下午有些話說的過分了些,可是,讓她先道歉服軟,她是怎么也拉不下臉的。再說,他也有錯嘛……
念九被隨喜刺激了一下,一時亂了分寸才去祠堂,可是現(xiàn)在到了門口,她才想起這茬,頓時又徘徊不前了。
“公主?”隨喜知道念九的脾氣,見她駐足便嘆了口氣“這都到門口了,還是進(jìn)去吧?”
“我……”
“咳咳咳……”
正猶豫著,祠堂里傳來了咳嗽聲,念九循聲看去,正是夜辰。
念九見狀便顧不上矜持了,著急搶過隨喜手中的斗篷,邁步進(jìn)去。
誰知,才走兩步,就見祠堂里雪衣急急忙忙地從一旁小跑了過來,將一件斗篷披在夜辰身上。
“二爺,您還好吧?”
“沒事,咳咳……”
她什么時候來的?念九駐足,臉上表情也跟著拉了下來,迅速將手中的斗篷塞回到隨喜手中。
夜辰聽到動靜,回過頭,見是念九心中一喜,但對上她的冷眸便默然回過頭來。
看來她氣還沒消……夜辰在心底輕嘆。
“公主!”雪衣朝念九福了福身,抬頭看向她的笑容中展露一抹得意。
對上她挑釁的眼神,念九當(dāng)下更是不爽,“在門口等著,不準(zhǔn)進(jìn)來!”她朝隨喜交代了一聲,隨即邁步進(jìn)入堂內(nèi),在夜辰身邊停下。
瞥了一眼雪衣帶來的糕點,念九沉默了,夜辰見她許久沒有動靜,便問,“怎么來了?”
她能來我不能來嗎?!念九在氣頭上,曲解了夜辰的意思,輕哼一聲說,“我只是來看看某人是不是在好好罰跪,沒想到又是糕點,又是斗篷的!這罰倒是罰的舒服。”
夜辰扯了下嘴角,對念九的諷刺感到一絲心寒,她就這么見不得他好?
夜辰?jīng)]說話,一旁雪衣倒是先急了,“公主,您怎么能這么說話呢?二爺他……”
“閉嘴!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念九聽著雪衣的聲音就覺得煩。
雪衣立馬禁聲,咬了咬下唇,偏過頭悄悄落淚。
見她故作委屈的模樣,念九當(dāng)下更為惱火!這女人最好是這種柔弱的性子!真惡心!
夜辰不明白念九今天是怎么了,竟露出如此刻薄的表情,忍不住道,“你何必如此刁蠻?”
“我刁蠻?”念九難以置信地瞪著夜辰,心里不由咒罵:元夜辰你瞎了嗎?!看不見她是裝的嗎?!
她惱火地看向雪衣,就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但眸中暗藏的笑意卻沒有漏過念九的眼睛。
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她是裝的呢!你這個大豬蹄子!
“哼!”念九重重哼氣一聲,轉(zhuǎn)身就出了祠堂。
見她氣沖沖走了,夜辰心里也不好受,“雪衣,你回去吧?!?/p>
“二爺,雪衣留下伺候吧!”
“罰跪不需要伺候。”
對上他冰冷的臉,雪衣努了下嘴,“那雪衣不在堂里伺候,到門外侯著,陪著二爺!”
說罷她便跑了出去,不給夜辰一點反駁的機會。
“你!”夜辰擰了下眉,不覺更加煩躁,卻只能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