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想要掙扎著站起來，我卻緊緊地抱著他，不讓他起來。

“不要起來，”我用柔潤的聲音說：“你很虛弱，需要休息，也需要治療。雖然我不知道解除誅仙鈴的方法，但我的身體可以給你做依靠，直靠到你恢復(fù)體力。”

“我如果死在這里，你會怎樣？”

我驚怔，眼淚怔怔滑下，“不要開這種玩笑！”

“神仙也是會死的，”悟空說：“誅仙鈴在我的身體內(nèi)已經(jīng)有段日子了，隨著血液的流通，我的五臟六腑都受到了誅仙鈴的傷害，而且這種傷害時不可逆的。”悟空聲音沉痛，不像是在跟我開玩笑。

“找到夜魅，逼迫她救你。”

悟空搖搖頭，“夜魅只會驅(qū)使誅仙鈴傷害對方，卻無法治愈對方。換言之，誅仙鈴的傷害，在這世間無解。”

“真的無解嗎？”

“如果有解，就當(dāng)不起這‘誅仙’二字了。”

我別過臉，險些脫穎而出這樣的話：如果這個世界解救不了，那我們就通過永生凋零之門，去往另一個世界。

自從我知道有永生凋零之門，有門那邊的另一個世界，我就不再擔(dān)心悟空身體上的傷了。父親告訴我，要吞食悟空的內(nèi)丹精元，然后打開永生凋零之門，與“秘影”融合，釋放洪荒之力。但我想的，是如果可能，與悟空一起去往門那邊的另一個世界，再也不管這里的恩怨情仇了。畢竟，楚若靈轉(zhuǎn)世是我殺的，只要我待在現(xiàn)在的世界里，就遲早要面對這一筆血債。

我轉(zhuǎn)過臉來，說出的卻是下面這句話：“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總之，不與你分開就是。”

悟空變出絹帕，擦拭著我的淚：“傻穎兒，想什么呢？我死了，卻要你好好活著。”

“不！”我使勁地?fù)u頭。

他嘆息：“我知道你喜歡我，但你的這種喜歡時青澀的，不成熟的，帶有女生沖動與幼稚的。雖然你是楚若靈轉(zhuǎn)世，但你還帶有十七歲少女的意識。”絹帕溫柔地將我的淚水拭去，“穎兒，在我死之前，我會把你送回現(xiàn)界，抹去你來神界的記憶，讓你做個無憂無慮的高中生。”

我低下頭，抑制我心底說出永生凋零之門的沖動。

“但是，在我活著的時候，我會好好待你的，保你在神界平安。”他溫柔地擦干我最后一滴淚水，“不要為我哭泣，咱們過好活著的日子，好不好？”

他凝視我，眼底那么溫存。

停止了哭泣，涼風(fēng)一吹，我咳嗽起來。

他想解下他身上的外套，給我披上。但是他太累了，身體透支的極限終于擊潰了他，讓他在解外套的過程中沉沉睡去，就睡在我的懷中。

我抱著他，守候著他，就像無數(shù)次夢中所抱著的那樣。

我用手指溫柔地拂了拂他的頭發(fā)，淚水再次模糊，唇角微揚(yáng)，異常緩慢的低語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總之，不與你分開就是。”

說著，我的目光望向遙遠(yuǎn)的洞外，不安的感覺再度升起，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繼而抱緊悟空，“我們這個樣子，該怎么通過下一層冥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