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降過級的卡雷達國際隊曾經獲得過十四次查尼亞甲級聯賽冠軍和四次足協杯賽冠軍，是查尼亞獲得冠軍次數最多的球隊。但是到加蒂奧進入成年隊的這個賽季之前，算下來國際隊已經整整十二年沒有拿過任何冠軍的頭銜了。

馬拉斯成為俱樂部的新主席之后便試圖復興這支老牌勁旅。他請來了賦閑在家的前國家隊主教練拉爾夫萊克，那時萊克已經六十歲了，但他為馬拉斯的誠意打動，同意出山。

萊克成為國際隊的主教練之后立即飛赴巴西，花了兩千六百萬歐元從達伽馬隊買入了一位二十三歲的年輕前鋒馬塞羅，并以他為核心制定了球隊的前場戰術。“青訓營將始終是競技部的工作重點，但是在孩子們成長起來之前，我們需要買進球星。”他這樣對馬拉斯說道。

馬拉斯的回答是：“雖然我們不可能象歐洲的頂級俱樂部那樣花錢，但是我們的支票本將隨時為你打開?！?/p>

馬賽羅有著巴西人的出色技術，但是也有著巴西人喜歡炫技的特點?！八軓谋痉浇麉^一直帶球到對方禁區，然后再帶回本方禁區，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來要射門?！辈槟醽喌闹蛟u家卡佩爾說道。

馬塞羅直到為國際隊效力的第二個賽季才開始爆發，在聯賽的第四輪國際隊客場對波利斯決心隊的比賽中，國際隊的十號從中場突然起動，帶球連過四人后面對門將一記輕巧的推射破門，登時全場轟動。決心隊的塞爾維亞籍主教練普羅維奇驚得當場從教練席上跳了起來。

進球之后的馬塞羅狂奔至場邊的攝影機前，親吻球衣胸前的十號號碼。

這場比賽雙方一比一戰平，而馬塞羅的這個進球后來被評為本賽季最佳進球。

第十九輪兩隊在卡雷達國際隊的主場進行了本賽季的第二次交鋒，結果馬塞羅在藍寶石球場六萬多觀眾的眼前，兩次攻破客隊的大門。

這場比賽雙方二比二再度戰平。盡管強大的決心隊最終奪取了這個賽季的甲級聯賽冠軍，馬塞羅卻成為一個賽季里攻破決心隊球門次數最多的球員。

這個賽季國際隊獲得了聯賽第四，這是國際隊在奧托卡因車禍提前退役之后，首次進入聯賽前四。馬塞羅以十六個進球入選了賽季最佳陣容，并且引起了巴西國家隊主教練德梅洛的注意。

在新賽季開始之前，十八歲的加蒂奧被上調入了一隊。然而不是每位年輕人都能有這樣的出頭之日，與此同時另外四名青年球員在合同到期之后未能與俱樂部續約，將不得不離開。

這樣的故事每年都會發生，通往主力陣容的道路就是這樣的殘酷。

一大早加蒂奧開著俱樂部提供的那輛光子C300來到了位于藍寶石大街十六號的國際俱樂部總部。這個總部占地數萬平米，設施齊全，是俱樂部上百名行政人員、管理人員、職業球員和年輕球員工作和訓練的地方。

陽光燦爛，盡管已經到了六月，海邊吹來的風還帶著些微的涼意，天空一片瓦藍。加蒂奧停好車，心情愉快地向訓練基地走去，他老遠就看見一群人在辦公大樓前的噴泉池旁，那是一隊的隊員們。博伊德向他舉手招呼：“加蒂奧！這里。”

他笑著走了過去，向前輩們問好致意，當他走到大衛帕特里克面前，這位六個月前才從預備隊進入一線隊的前衛笑嘻嘻地告訴他：“這是一種傳統儀式，每一位進入一線隊的新成員都會受到一種特殊的歡迎?！?/p>

望著眼前一張張詭異的笑臉，加蒂奧心中升起不祥之感：“什么儀式？”

帕特里克笑得更狡猾了：“就是這樣?！闭f著便將他往噴泉池里一推。

冰冷的池水讓加蒂奧打了個激靈，他手忙腳亂地在噴泉池里站穩了腳，渾身上下已經全部濕透，藏青色運動裝吸滿了水，感覺沉甸甸的。加蒂奧象只鴨子一樣甩動著黑色的頭發，閉著眼睛用手抹著眼和鼻子，嘴里吐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隊員們哈哈大笑，帕特里克伸出手來：“快上來吧，趕緊去洗個澡把衣服換了?！?/p>

加蒂奧笑著說：“好。”卻手上一用力，撲通一聲將帕特里克也拉了下來，池水四濺，噴泉池邊的人們笑得更厲害了。

水池里的兩個小伙子站直了身體，彬彬有禮地握了握手，一齊爬了出來。

博伊德拍著他肩膀笑道：“歡迎你加入我們！這一次是正式的歡迎?？烊ピ∈野?，當心感冒?！?/p>

帕特里克身高179CM，體重73千克，比加蒂奧大三歲。兩個年輕人都脫得赤條條的站在花灑下，帕特里克告訴加蒂奧：“德萊諾和隊長沃特斯是更衣室里的領袖，他們都很好打交道，德萊諾這個人話很少，但很有分量?？偟膩碚f，這里的氣氛不錯，至少我很喜歡?！?/p>

“為什么今天沒有看見馬塞羅？”加蒂奧一邊擦干身體一邊問。

“他度假去了，他剛剛換了女朋友，他們準備去意大利和西班牙轉上一圈。”

加蒂奧不再說話，穿上屬于自己的十六號球衣去了更衣室，他瞧著那個貼著自己名字的儲物柜出神：KemyGattio——他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對未來充滿了期待，充滿了渴望。

隊長約翰沃特斯已經三十一歲了，他望著那個發呆的小伙子，他還不到二十歲，那么地年輕，那么地俊俏。在他面前有著無限的可能性，和遠大的前途，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得讓人嫉妒。

“科米，我們該去訓練場了。”他微笑著說。

俱樂部主席馬拉斯這時候才五十出頭，因為他喜歡對在總部遇見的每一個人都耐心地諄諄教導一番，大家給了他一個“馬拉斯老爹”的綽號。領隊萊克則是一個頭發花白儀表堂堂的美男子，一位老帥哥，他經常穿著格子襯衫和牛仔褲就來到訓練場，那副模樣活象是一位大導演，或者是一位時裝設計大師，大家都非常尊重地稱他為萊克先生。

結束上午訓練的球員們瞧著在場邊散步閑聊的馬拉斯老爹和萊克先生，猜測他們在談什么。

“我敢說他們一定在議論上賽季花了多少錢，本賽季應該如何盈利。”

“也許和你說的剛好相反，他們在討論上賽季賺了多少，本賽季又打算花多少?！?/p>

“不，他們僅僅是在討論，今天馬拉斯老爹是否應該邀請加蒂奧共進午餐，順便給他上一堂課。”

加蒂奧立即叫苦：“我不去，和大人物一起吃飯太痛苦了。”

“你曾經有過和大人物一起吃飯的痛苦嗎？”博伊德笑著問。

“老實說，并沒有。”加蒂奧很坦率。博伊德拍了拍他的腦袋：“真不錯，跟幾年前相比，你的性格開朗多了。”

望著場內結束訓練的球員們，馬拉斯對萊克說道：“事實上俱樂部的財務狀況很健康，我們沒有債務，甚至還略有盈余。如果你還需要簽入新的球員，俱樂部會盡全力支持你的。”

“以目前的陣容厚度來說，應該是夠了。”

馬拉斯搖了搖頭：“如果我們能夠進入前三，或者是拿到杯賽冠軍，就可以進入歐洲賽場。這對球隊來說會是一個巨大的進步?！?/p>

“謝謝主席先生的支持，”萊克抄著雙手說，“我知道俱樂部目前不是沒有錢，不過買入球隊真正需要的球員并不容易，挖掘第二個馬塞羅需要運氣，簽入已經成名的大球星，對俱樂部的財務來說又會是一個大挑戰。國際隊的財力不要說與歐盟國家的那些大俱樂部相比，就是與決心隊和天雷隊相比，我們都不算是富有?！?/p>

馬拉斯沉默了下來，想了想說道：“您真奇怪，很少有領隊不希望俱樂部花錢的?！?/p>

萊克笑了起來：“這個賽季我們能進入前三，所以暫時不需要。到下個賽季，球隊兩線作戰，我就會催著您花錢了。您就準備好自己的錢柜吧?！?/p>

九月一日，新賽季拉開了序幕。

加蒂奧的生活極其忙碌，他在十七歲時就向卡雷達大學遞交了入學申請，并且順利通過了入學測驗。成為大學生的結果是他的生活節奏緊張到了幾乎要以分鐘計的程度。

國際隊每周一般有兩個全天加三個半天的休息時間，加蒂奧把除了周日以外幾乎所有能擠出來的時間都花在了學校里。他所在的這個系學生并不多，每次去聽課在教室里他只能見到稀稀拉拉的幾個學生，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姿勢千奇百怪。他們提出的問題更加千奇百怪，許多問題與課程根本就沾不上邊。而那些知名的教授也毫不以為異，耐心地給出自己的見解。

加蒂奧是個非常認真的學生，每次上課都會與教授熱烈地討論，他能用漢語與教授非常順利地交流，并且提出自己的觀點。對他來說上課是一件輕松愉快的事情。

學院里有一位來自中國的教授姚思政先生，他對加蒂奧流利的漢語和對中國文化的熟悉程度深感驚異，他的課到后來往往會變成一對師生的單獨交流課，儒、道、釋三家的典籍、古代中國的史學巨著、唐詩宋詞，都是他們的交流內容。

“如果有機會，你真該去中國親身體驗一下?！币λ颊锌氐馈?/p>

“我知道我現在的學習只是隔靴搔癢，可是我的確是沒有時間?！奔拥賷W也很遺憾。

但是下課以后的學習內容就不那么愉快了，老師們開出了一長串的書單，要求學生們寫出心得和筆記，至于論文就是更是痛苦，你得沒日沒夜地泡在圖書館里。

加蒂奧通常是下了課就往圖書館里跑，除了拼命的訓練和比賽，他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教室和圖書館，有一次下課后他匆匆忙忙收拾好背包就想往圖書館跑，那個上課時總把腳撂在桌子上的女孩攔住他問道：“你每次都是跑進教室，上完課又跑掉，平時又很少能在學校見到你，你到底在忙什么呢？”

加蒂奧回答道：“我得去圖書館?！?/p>

“我和你一塊去，你的筆記能借我看看嗎？”

“行，”加蒂奧想了想說道，“你下周一還給我吧?！?/p>

女孩很好奇：“你周末一般都在做什么，你為什么不參加聯誼會呢，很多女孩子都想認識你的。”

加蒂奧想了想：“很抱歉，我還得工作，沒有時間參加聯誼會的活動?！闭f完他就跑掉了。

女孩肅然起敬，學校里有很多學生從下午六點半就開始玩樂，直到夜里三四點才去睡覺，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來去聽下午課，聽完課之后又接著玩；也有很多學生每天都很努力地學習、打工、做志愿者，看來這個加蒂奧屬于后者。

她還在出神，加蒂奧又轉了回來：“你不是說一塊去圖書館嗎？”

每次去外地比賽加蒂奧都會帶上一些書，如果在訓練中他出現了失誤，隊友們就會大聲地開他的玩笑：“你少讀一些書就不會有這個失誤了，小博士！”

在成年隊里馬塞羅和博伊德這樣的成名球員拼命換女朋友，加蒂奧則沒玩沒了地讀書。

其實他對待訓練也象和上課一樣刻苦勤奮，卻一直沒有得到上場機會。萊克對他說：“你是十六支甲級隊所有隊員中身高最矮，體重最輕的球員。”

這句話的言下之意一定是說他將很難有上場機會吧，加蒂奧悶悶地想。

萊克明顯看到了加蒂奧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失望之色，可是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繼續努力地投入訓練，甚至在教練設定的訓練課目都完成后，他還會去找青年隊的好友塞洛加練。

這是一個早熟的孩子，萊克想著。他也回想起博伊德剛升入一隊的時候，他明確告訴這個年輕人他可能很少有上場機會，博伊德立刻憤怒起來，后來好幾周的時間里，博伊德都會找機會跟在他身后，向他表明說自己已經足夠優秀，足夠強壯，完全能夠適應成年人的聯賽。

“我已經是國家隊的成員了！”他這樣對老教練咆哮。

“是國家青年隊。”萊克糾正他?！拔矣浀梦規н^的那屆國家青年隊，最后能進入成年國家隊的不到五個人。你現在還覺得國家青年隊是了不起的履歷嗎？”

“如果加蒂奧有180CM的身高和75千克的體重，那就完美無缺了?！比R克對奧托卡這樣說道。

隊友們都對加蒂奧的技術非常認可，馬塞羅就曾經對他贊不絕口：“這個孩子的腳法就象巴西人一樣好！”

在第一次對抗訓練中，加蒂奧剛剛拿到球，高大強壯的德萊諾就逼了上來，他身前立刻出現了一堵墻。

加蒂奧只用左腳輕輕一撥就晃過了德萊諾，他聽見德萊諾在他身后驚異地叫了一聲：“臭小子?！?/p>

德萊諾從后面開始追他，加蒂奧一個變線又把他甩下，右腳一敲把球準確地傳給了隊友。

助理教練韋恩比斯利對加蒂奧要求特別嚴格，他不停地對加蒂奧進行頭球訓練，并且斥責他：“誰叫你在那傻站著，你的兩條腿是木樁嗎，跳不起來？”

加蒂奧氣得滿臉通紅，比斯利故意把球開得又高又飄，他又不是博伊德那樣的大個子！

訓練結束的時候，比斯利責問他：“頭球技術與絕對身高無關，你的彈跳力和反應都很好，為什么頭球技術這么差？”加蒂奧無言以對，他自己也沒法解釋為什么。

博伊德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別理會這個老怪物，誰都不可能完美無缺。晚上跟我去酒吧，好好玩一玩。”

加蒂奧搖搖頭：“謝謝，我還得去圖書館呢，明天見吧。”

十一月初的一天，在阿德蘭斯參加完國家青年隊飛行集訓的加蒂奧來到阿德蘭斯火車站，準備在這里乘高速列車返回卡雷達。

天空下著雨，加蒂奧從計程車里鉆出，快步跑進候車室，迎面遇見了一位中年女子，那女子叫住他：“嗨，這不是加蒂奧嗎？”

加蒂奧也認出了對方，這是卡雷達《燈塔報》的女記者艾爾莎戴夫勒，便笑著向她點點頭：“您好，戴夫勒女士?！?/p>

艾爾莎問他：“集訓結束了，你這是要回卡雷達嗎？”

“是的女士?！?/p>

艾爾莎笑著說：“咱們去那邊坐吧?！?/p>

他們路過一排休息靠椅，艾爾莎停住了腳步打量著一對中年夫妻，那個男子西裝革履，他注意到了艾爾莎，便站起來笑道：“真的是您，這可是太巧了?！?/p>

他的妻子也站起來與艾爾莎打著招呼，三個好友閑聊的當口，加蒂奧注意到坐在這對夫妻旁邊的一個女孩，她看起來大概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白色的風衣，身材纖細。她有著柔順的金色長發，白皙的瓜子臉上一雙湛藍色的大眼睛，小巧端直的鼻梁，粉色的薄薄的嘴唇。打一個俗氣的比方，她美得就象一個天使。

仿佛一瞬間，加蒂奧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他被一個晴天霹靂給擊中了，盡管這時天空下著十一月的秋雨。

他的耳朵里傳進了那個男子的聲音：“這是薇拉海爾斯，一個朋友的女兒。打克洛恩來這里小住，現在我們陪她回卡雷達去，她在那里念大學?！?/p>

艾爾莎若有所思地瞧了瞧姑娘一眼：“你好薇拉，很高興認識你。”

“你從克洛恩來的嗎，我很久沒去過那里了，據說這些年克洛恩變化很大?！奔拥賷W終于開了口。

“你多久沒去過克洛恩了？”少女的聲音清脆動聽。

“十二年了?！?/p>

“天哪，那可是變化太大了。我敢保證你現在去的話，一定會認不出來的。它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p>

“我記得那時候水手河上只有兩座鐵橋?！?/p>

“現在有八座橋，每一座都很漂亮。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去看看。”

“我一直都覺得那是座美麗的城市。”加蒂奧微笑道，他有些惘然，那些和母親一起渡過的遼遠的時光浮現在他眼前。

薇拉注視著這個年輕男子，濃密微卷的黑發，一雙明亮的，黑色的眼睛，略嫌蒼白的臉，直挺的鼻梁和薄薄的緊抿的嘴唇，他長得象個女孩，是個俊秀的男子，優雅而略帶羞澀?！斑@個男孩漂亮得能去演電影?！彼睦锵氲馈?/p>

服務人員開始提醒大家上車了，乘客并不多，加蒂奧和艾爾莎都在四號車廂，他眼睜睜看著薇拉跟著那對夫妻上了五號車廂。

列車開動之后，加蒂奧心神不寧地瞧著窗外飛速退走的原野和村莊，雨灑在窗戶上，留下一道道傾斜的水珠，他突然站起身來向五號車廂走去。

薇拉正在翻閱著一本雜志，她感覺到加蒂奧走過來在自己身邊坐下，抬起頭來微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會過來找我的?！?/p>

加蒂奧笑了笑：“你也在卡雷達大學念書，是嗎？”他現在離薇拉那么近，能夠清楚地看到薇拉細嫩的臉蛋給人以微微的透明之感，由內而外泛出若有似無的光澤，有如東方的玉器。

“是的，我是卡雷達大學商學院一年級的學生?！?/p>

卡雷達大學商學院！如果說卡雷達大學是一串珍珠項鏈，那么商學院無疑就是其中最大最耀眼的那一顆。他問道：“你以前一直在克洛恩生活是嗎，喜歡那里嗎？”

“喜歡，我一直覺得那是座美麗的城市，盡管很多人不這么看，他們覺得那里太吵，而且夏天太熱。很高興你的想法和我一樣?！?/p>

“那是我的真實想法，盡管我在那里的生活其實并不愉快?！奔拥賷W坦然說道。

薇拉眼中閃過了然的神色：“我想我能明白，很多人的童年都過得不開心，盡管他們也一樣地長大了，可是很多失去的東西卻是無法彌補的?！?/p>

兩個年輕人就這樣開始了他們的聊天，他們對許多事情的看法驚人地一致，加蒂奧發覺自己從未象今天這么善于說話，他從薇拉的眼中清楚地看到了對自己的欣賞。

坐在對面的那對夫妻自顧自地親熱交談，對他倆的聊天視若無睹。

五百公里的旅程兩個小時就結束了，加蒂奧覺得這兩個小時短得就象自己只眨了一下眼睛。

快到卡雷達的時候，他與薇拉道別，回到了自己的車廂。艾爾莎正無聊地一個人坐在那里，打著哈欠。

“你去找薇拉海爾斯了？”見加蒂奧回來，她笑著問。

“是的?！奔拥賷W還以微笑，坦然答道。

艾爾莎輕輕地笑了笑：“她是西岸艦隊司令喬治海爾斯海軍中將的女兒?！?/p>

加蒂奧抬起頭來望著她。

“她身上那件風衣，是名師設計，售價兩萬里弗?！卑瑺柹庥兴傅卣f道。

走出火車站的時候，加蒂奧問薇拉：“我能在學校見到你嗎？”

薇拉笑了笑：“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