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怎么也停不下來。
云清淺喝酒也喝得很開心,她覺得這是她此生喝過的最香甜的桂花酒了。
此刻,她喝得仿佛不是她最喜愛的桂花酒,而是敵人的鮮血。
這場晚宴,看似賓主盡歡。
云清淺在緊張地等待著,等待著蘇遙雪毒發(fā)的那一刻!
她時不時地會瞅一眼角落里的銅滴漏,等待著那一盞茶的時辰趕緊流逝!
一盞茶的時辰后,她討厭的人會死!
一盞茶的時辰后,她可以得到她欽慕的人!
時間為何流逝得這么緩慢?
時間為何不能過得再快一點!
終于,一盞茶的時辰到了。
“啊……”哀嚎聲響起。
云清淺抬起頭來,下意識地看向蘇遙雪,卻見蘇遙雪面色如常,而坐在宴會上首的族長卻是疼得臉色慘白。
“怎、怎么回事?咳咳……咳咳……”族長吐出了一口黑血,見自己的血管全都在皮膚下凸顯了起來,泛著詭異的黑紫色,他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急得出了一層冷汗,“是千紅枯!有人給我下了千紅枯!來人吶!快給我拿解藥!快給我把解藥拿過來!”
云清淺見親爹中毒了,下意識地看向了蘇遙雪,卻見蘇遙雪回望著她,似笑非笑。
于是,她一瞬間便明白了,這一切肯定跟這個死丫頭有關系!
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蘇遙雪面前,抬手狠狠地打向她的臉。
不料,她的動作卻被蘇遙雪給輕輕巧巧地避了過去,害得她因為用力過猛造成的慣性太大,差點從矮桌上撲下去。
“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給我爹下毒了?是不是?你簡直是這天底下最惡毒的人了!你的心怎么會壞成這個樣子?我真是帶回了一只白眼狼!”云清淺氣得渾身發(fā)抖。
“啪——!”
蘇遙雪一耳光狠狠地打了過去,打得她嘴角開裂、臉頰紅腫。
“我下毒?我下什么毒了?千紅枯是什么我可不知道!再說了,宴會是你安排的,我怎么下毒?”蘇遙雪擲地有聲地反問道,“云清淺,你這么急著冤枉我是想干嘛?不會是想甩鍋吧?抱歉,這鍋我不接!誰敢甩鍋給我,我就一巴掌打回去!”
云清淺氣得上氣不接下氣。
【來自云清淺的憎惡值+300】
族長一口血接一口血地吐著,臉色慘白。
身體的疼痛,讓他不停地痙攣著,猶如暴曬在太陽底下的一條蚯蚓。
他眼眶通紅地瞪著云清淺,心底已經對她起了千般懷疑,今夜這宴會乃是她一手操辦的,云清野因為身受重傷,無心去操持這些事情,而那兩個外人對藍布族一無所知,就更不可能會在來這里的第一天,就開始在這里攪風攪雨了。
更何況,那千紅枯可不是尋常毒藥。
除了他們一家之外,整個藍布族無人可以拿出這種名喚“千紅枯”的毒藥。
很快,便有侍女拿來了千紅枯的解藥,兌在了溫水里,讓族長喝了下去。
族長服藥之后,總算是平靜了一些。
云清野見他保住了性命,便立刻說道:“爹,妹妹確實有害人之心。今天下午,她吩咐碧青以散步的名義將蘇姑娘騙出去……”
云清淺沒想到哥哥竟然知道了這件事情,難怪碧青一下午沒回來呢,原來是被哥哥給控制住了。
“所以,當個少族長已經不夠讓她滿足的了?”族長冷哼了一聲,“她莫非想一步登天,現在就當上族長不成?”
“爹!我沒有!是哥哥在陷害我!”云清淺立刻爭辯,“我沒有給您下毒,我也沒有想過要恩將仇報!”
“那你敢發(fā)誓嗎?”云清野問道。
“哥哥,你別欺人太甚!”云清淺大怒。
“夠了!你不用再狡辯了!爹不是傻子!再說了,我中毒的事情你根本無從狡辯!”族長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是氣得渾身發(fā)抖,還是痛得渾身發(fā)抖了,“來人吶,將她帶去地牢關起來!”
“爹!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是我哥哥要害我!也是那個死丫頭要害我,我真的沒有害您的意思啊!爹您相信我,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族長冷著一張臉,哪里肯聽她的解釋?
一則,她設計蘇遙雪在先,顯然就是不想讓自己的親哥哥有傳宗接代的機會;
二則,宴會乃是她一手操辦的,她在操辦宴會的時候,她哥哥一直在房內養(yǎng)傷,根本沒機會接觸到宴會上的事情;
三則,千紅枯乃是藍布族的秘藥,蘇遙雪一個外人初來乍到,根本不可能得到這種秘藥;
四則,蘇遙雪一個外人,與他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有什么理由害他這個藍布族的族長呢?
是以鐵證如山,容不得云清淺辯駁!
他對這個女兒實在是太失望了,沒想到疼著她長大,竟是將她給疼成了一只白眼狼,竟然連弒父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云清淺被押下去的時候,仇恨地瞪著蘇遙雪,大聲喊道:“蘇遙雪!是你害我!你這個賤.人!今日我若不死,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藍布族族長卻沒有殺害蘇遙雪的心思,他還指望她能夠嫁給自己的兒子,為家里延續(xù)血脈呢。
眼見著云清淺不知悔改,竟然還一個勁兒地往別人身上潑臟水,大有自己不好過,也不讓哥哥成親過日子的惡毒想法,族長頓時更怒:“押下去!押下去!快快押下去!誰都不準給她送水、送飯,讓她就這么餓著,好好反省一下!”
云清淺被幾個下人扭著手腳,就這么押了下去,一路上,她隔個一會兒就要給蘇遙雪送一段憎惡值,可謂是恨她入骨了。
云清淺被押入地牢之后,這頓晚宴便也算是徹底敗了。
族長渾身疼得厲害,哪還有再用膳的心思,他臉色灰敗地擺了擺手,對云清野說道:“清野,你招待好兩位貴客,我先下去休息了。”
“爹,我送你。”云清野連忙站起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