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宋忽然變臉,方柔卻忽然釋然了。
這么多年,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老公真是的樣子。
唐宋笑的臉都已經有些扭曲,他目光中那種低聲下四、唯唯諾諾的神態,消失不見。換來的,卻是痛苦、憤怒、嫉妒、恨.......
他忽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方柔的雙臂,死死盯著方柔,說:“你知道嗎?就差一點,就差這么一點點,我就擁有了全部!你這個掃把星,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命大!哈哈哈哈!”
方太太和旁邊的一些警務人員忙沖了上來,將他的手拉開,把他按到了凳子上。
方柔卻異常的平靜。
她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嘲笑。
她伸手,拍了拍被唐宋的手抓過的雙臂,說:“是。我出生那一刻,我爸爸就找人給我算過命,說我命大,命硬。你唐宋這輩子找到我,算你倒霉了。現在,輪到我,看著你,死。”
方柔這話說的,絲毫不帶一點感情。
唐宋癱坐在凳子上,不再講話。
窗外,陽光如此明媚,方柔的心中,卻再也沒有了陽光。
她的童話世界,被撕碎了。
她世界中的完美愛情,再也不見。
與此同時,月兒在耳淺的陪同下,來到了湘江市郊區一個幾乎廢棄的房屋前。
月兒有些遲疑,她轉頭看向耳淺,耳淺卻是面無表情的說:“進去吧。”
月兒感激的點點頭。
耳淺的包容,時常讓她有些不知道所錯。
這可是北極的房子。
曾幾何時,她和北極每天都在這里,寫歌譜曲,這里記錄著他們的每分每秒的愛情。
耳淺當然知道。
他卻還是滿足了月兒的好奇心,帶她來了這里。
房前的柳樹,已經長的枝繁葉茂。
樹上,還刻著一個小小的彎月和一顆小小的五角星。
已經記不清是多少年前,月兒和北極肩并肩,靠著這棵樹,刻下了這些奇怪的符號。
月兒的手,輕輕觸摸著已經看不出形狀的五角星,心中情緒翻滾起來......
她示意北極跟著他一起進房間,北極卻是搖搖頭:“我在這里等你便好,二十分鐘,夠嗎?”
月兒點點頭。
她推開那扇已經有些變形的小門,走了進去。
梅格說有驚喜。
有什么驚喜?
屋內,竟然是一片窗明幾凈!
月兒霎時間愣住在了原地。
這個房間,有人住。
而梅格此刻,正站在距離房間不遠的樹后。
看到月兒走進了房間,他便走了出來,輕輕走到了耳淺身邊。
耳淺看到他,卻是絲毫不意外。
“梅先生,沒想到你也這么閑。”耳淺靠在那顆柳樹上,漫不經心的問道。
“耳總,也沒想到你也這么閑。”梅格雙手插兜,笑的格外詭異,“今天,會有意外的收獲。你信不信?”
“無論是什么收獲,我都不介意。”耳淺回到。
“是嗎?我看未必吧。”梅格像是賭定了耳淺一定會大跌眼鏡。
“但是,梅先生今天來這里,想要什么收獲呢?”
“我想要的,這是旁觀而已。”
“那梅先生,你想要旁觀到什么呢?”耳淺說著,眼睛卻看向了北極的房間。
空氣中,一股淡淡的飯香傳了出來。
這周圍,沒做其他的房子。
這股飯香,就像是一把刺刀,讓耳淺動彈不得。那飯香,有些淡淡的麻辣燙的味道,是月兒喜歡的味道無疑了。
這房間,有人住。
正是吃飯的時候,里面的人,正在做飯。
透過窗戶的一角,屋內,竟然是清澈明媚......
看到耳淺震驚的樣子,梅格的嘴角笑意更濃了起來。
他們二人不再說話,耳淺的眉頭微微皺起來,而梅格,靠在另一顆樹上,雙手抱懷。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了,很快,20分鐘過去了。
月兒,卻并沒有從這個房間走出來。
耳淺的臉色變得十分不好看,他遲疑了幾分鐘,卻轉頭就走。
梅格叫住他:“你去哪兒?”
“回家。”耳淺頭也不回,拉開車門,就要進去。
梅格極為意外:“耳淺,你就不準備爭取一下?”
“是我的,總會回來。我給她選擇的權利。”耳淺坐進車里,搖下車窗,對梅格這么說了句話,搖上車窗,頭也不回的開車走掉。
梅格站在原地,震驚無比。
他本想要看到的爭執,并未出現。
只是幾分鐘后,月兒卻沖了出來,她四處張望,卻是一臉疑惑。
她看到梅格站在原地,走上前,問:“耳淺呢?”
梅格未回答。
月兒像是瘋了一樣,向著馬路的方向跑過去,空曠的馬路上,一輛車都看不見。
月兒轉頭回來,問:“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對不對!?你這個混蛋!”
梅格沉默。
月兒拿出手機,開始給耳淺電話。電話那頭,卻是無人回應。
月兒焦急的看著梅格,說:“他什么時候離開的?”
“你們不是說好的20分鐘?你覺得他會等你多久?你讓他看著你和你的情人纏綿嗎?”
“你的車借我。”月兒不由分說伸出手。
“我為何要借給你?”梅格戲謔的看著她。
房前,一個黑色的身影走了出來。他用手擋住面前的陽光,走路有些一瘸一拐。
月兒回過頭,忙跑了過去:“不要出來了。”
黑色的男人伸手,遞過來一把鑰匙,他的聲音十分嘶啞,就像是年邁的老人:“開我的車。”
月兒似乎有些猶豫,黑衣人卻將車鑰匙一把塞到了她的手中:“走。”
月兒接過鑰匙,跑向那一輛黑色的小車。
月兒離開后,梅格和黑衣人面對面站著。
“是你告訴她的?”黑衣人問。那聲音,似乎已經聽不出任何模樣。
“莊北,她拋棄了你。”梅格說。
“不,是我給她自由。”北極整個人靠在門框上,有些氣喘吁吁的說。
北極的身后,莊老頭走了出來,他看著梅格,有些神傷的說:“梅先生,請不要再這樣。給我們一個清凈。”
梅格沉默許久。
他就像是失了魂,他沒有想到,本以為會看到的紛爭,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北極禮貌的點點頭,轉身走回到房間。
梅格向月兒駛離的方向看去,喃喃自語:“真是個幸運的女孩。他們愛你至此。可是,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