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瑞?塞斯瑞特帶領的騎兵部隊就越過了威斯特蘭的邊境,進入了撒里德伯爵的領地。
不過,盡管憂心盟友的危機,瑞卻并沒有選擇立即投入戰斗。他需要等待游騎兵們趕來匯合,只有聚集到足夠強大的力量才能確保將敵人一舉擊潰。
分散地投入兵力容易導致失敗,在軍事史上是有很多這類例子的。
而且,對于戰場的情況,現在也不是很清楚,為了追求突然性而盲目行動的話,反而往往難以達到突襲的目的。
因此,瑞將部隊駐扎到一片靠近哀痛之林的茂密樹林中,讓他們隱蔽了起來,然后派遣斯瑞恩?蘭迪帶幾個人前去偵查戰況。
到了第二天上午,斯瑞恩返回了營地,他帶來了相當詳細的情報:
愛露爾的軍隊大概有4000到4500人,他們正在圍困撒里德伯爵的城堡——磐石堡。
這些敵人相當零亂地散布在磐石堡周圍幾百米范圍內的平坦地表上,并且沒有設置任何防范騎兵沖擊的工事,甚至連他們的軍營周圍都沒有樹立寨柵。
為了攻打堅固的磐石堡,敵人正在組裝幾臺投石機,不過現在還沒有一臺被組裝完畢。
聽完斯瑞恩的報告,瑞?塞斯瑞特很容易得出結論,這確實是一群烏合之眾,并不難以戰勝。
對愛露爾來說,這支軍隊應該只是可以犧牲的卒子。
如果他們被西地的軍隊消滅,她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指責威斯特蘭挑起戰爭。在對抗西地入侵的大義名分下,珍珠宮的主人能很容易地爭取到月海國民的支持,而且能迫使那些想和斯萊家爭奪王權的貴族也不得不站到她的麾下,這樣一來,愛露爾就能在政治上處于絕對有利的地位。
如果西地沒有對這支軍隊發動攻擊,那么愛露爾也不用失望。
撒里德在級別上是伯爵領,但實際上比男爵領也大不了多少,雙方在實力上存在的懸殊差距,這場攻防戰的最終結果自然不會有什么懸念。
一旦這個進出西地的門閘將牢牢地被斯萊家所掌握,會帶來很大的戰略優勢——不但能限制住威斯特蘭的發展,還能讓斯萊家在月海島南部建立起一個擴張其影響力的有力據點,為他們最終掌控這塊地盤打下很好的基礎。
當然,4000多人的軍力作為誘餌,也許是過于奢華了。
不過,考慮到這其中大部分是需要持續支付高額費用的雇傭兵和趨炎附勢的南部小領主,就算全部損失掉了對愛露爾來說也并不用去心疼。
現在對瑞?塞斯瑞特來說,他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以最小的損失去吃掉這個誘餌。
在和斯瑞恩以及騎兵隊的幾名隊長商議了之后,瑞擬定了作戰計劃。
他決定在傍晚時發動攻擊,這時,西沉的太陽能夠讓威斯特蘭的軍隊處在背光的位置,這對于進攻一方來說會是很大的優勢。
然后,在攻擊時,西地軍隊將利用自己騎兵的機動優勢先繞到撒里德的東面,殲滅敵人的后衛部隊,并切斷敵軍的退路。
這樣一來,配合西面后續趕到的游騎兵和步兵軍團,就可以從兩面夾擊敵軍。因為撒里德南面是海,北面是原始森林和腐臭沼澤,實際上敵人將完全無路可逃,等待他們的只能是被全殲的命運。
雖然換作是任何一個高明的將領,應該都會采取和自己相同的策略,但瑞?塞斯瑞特還是謹慎地考慮到了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駐扎在伍德的月海皇家第5軍團也許會從東面趕來增援甚至早已埋伏在了那里。
為了應對這個可能存在的危險,瑞決定抽出100名騎兵,分成幾支斥候隊伍,在進攻發動時,他們將巡哨到大部隊更東面的位置去。一旦發現異動,瑞就能及時得到警告,從而有時間把部隊撤出戰場。
只要不陷入重圍,騎兵部隊要撤離總是能很容易的,畢竟兩條腿的人絕對無法和四條腿的馬比速度。
下午3點,經過了充分休整的威斯特蘭軍隊準備發動攻勢。
這時,又有大概200名游騎兵從西地趕來了。瑞將這些疲憊的援軍全都留在營地,以便接應隨后趕到的其他人,并攔截任何向西面逃竄的敵人。
隨后,瑞帶領著已做好準備的2100多名騎兵出發了,其中100騎在阿里納斯的帶領下率先脫離了大部隊,從北面繞向撒里德的東面。
到了距離磐石堡10公里遠的地方,瑞?塞斯瑞特和斯瑞恩?蘭迪再次分兵。他們將各自帶領1000名騎兵從磐石堡的南北兩面同時發動迂回攻擊,并按照預定的計劃一直突擊到撒里德的東面匯合。
率領斯萊家軍隊圍攻磐石堡是一名叫沃爾夫林的男人,他也是之前在森林里追殺公主衛隊的那些愛露爾的雇傭軍的頭領。
在那次失敗的追殺行動之后,沃爾夫林并沒有受到寵妃的懲罰,反而是得到了更多的人員補充,并且把附近一些投靠斯萊家的小貴族的兵力也劃撥給了他指揮。
這樣的寬容對愛露爾?斯萊來說是罕見的,她想要的是利用已經抵達威斯特蘭附近的沃爾夫林來對瑞?塞斯瑞特和西地盡早地施加壓力,從而掌控形勢發展的主導權。
沃爾夫林很清楚自己需要將功補過。在接到寵妃“拿下撒里德伯爵領”的指令后,他非常積極地行動起來,希望能夠讓愛露爾滿意的成果。
不過,出乎沃爾夫林意料的是,撒里德伯爵的兵力雖然很貧弱,無法抵抗他的大軍,但據守的磐石堡卻十分堅固、遲遲難以攻陷——磐石堡這個名字并非是個形容詞,這座城堡竟然真的是在一整塊巨大的花崗巖上鑿出來的!
在這一大片平坦的開闊地中間為什么會單單矗立著如此巨大的一塊花崗巖山體?經過多日的圍攻之后,沃爾夫林仍然對此感到難以置信。
但和那該死的磐石堡相比,他還有著更大的煩惱——他統帥的那幾千名部下,大多數都很不聽話。
尤其是那些小貴族,都把聽從一個地位低賤的雇傭兵的指揮看作是一種恥辱,經常無視他的軍令,甚至故意和他對著干。
沃爾夫林對此是毫無辦法,因為他并不擁有可以去懲處這些貴族的真實權力,誰都知道貴族們只是為了要在表面上遵從國王寵妃的命令才歸屬到他的麾下的。
所以,當沃爾夫林看到背映著落日光輝的威斯特蘭騎兵勢不可擋地沖殺過來的時候,他既感到驚恐萬狀,卻又絲毫都不意外,因為他早就知道這么一群不聽指揮的烏合之眾根本經不起任何像樣點的敵人的攻擊。
因此,沃爾夫林果斷地把自己的親信召集起來,趁西地騎兵在重整隊形的時候,立即拋棄了他的軍隊,逃向了北面的森林。
瑞?塞斯瑞特看到了這股北逃的敵人。為了不耽誤大隊重整的時間,他只派了一小隊騎兵去追擊,最終殺掉了其中的60多人,但仍有包括沃爾夫林在內的20多人順利逃進了森林。
由于距離較遠,公主的衛隊長并沒發覺在這股逃兵里有曾在公主衛隊逃亡途中給他帶來了巨大麻煩的沃爾夫林,從而放過了他。
不過,這些慌忙逃竄的人并沒有來得及攜帶任何補給就逃入危險的原始森林中,最終是否真的能夠存活還是個未知數。
對于瑞來說,突襲取得的成果大大超過了他的想象。
本來,首次突擊只是想要穿越到磐石堡的東面,達到切斷敵軍退路的目的。
但是現在看來,第一次攻擊就已經讓敵人完全陷入了混亂,無法再形成任何有組織的抵抗了。
也就是說,戰斗才剛開始,就已經取得了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