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啦,謝謝你。”白露沖他一笑,有些淡淡的憂傷。
自己摔倒,連邵澈都會出手扶自己,關心自己,某人卻一聲不吭……
片刻后,白露又驚訝自己竟然會有這個想法。
洛舒云見氣氛有些劍拔弩張,便笑了笑,開口道:“白小姐,攸塵還等著呢。”
細聲細氣,剛好緩解了氣氛。
也不是第一次看見南攸塵生氣了,白露這一次卻有些心虛,背后冒著冷汗,她不明白為什么他會生氣。
她忍著身上的傷口,邁著小步子走了過去。
許是情況緊急或者軍醫不太專業的緣故,身體的傷口包扎得很粗糙潦草,總是這里那里有一個旮旯硌著,有的地方過于緊繃,有的地方又太松散了。
光躺著還沒發覺,現在自己走路了,十分難受。她于是走得很慢。
明明充斥了四個人的房間,卻異常安靜,空氣中只有均勻的呼吸聲,誰都沒有說話。
房間里沒有開燈,窗簾也沒有拉開,有些昏暗,男人斜躺在病床上,俊美的面容上投下一片陰影,沒有表情,只有森森的冷意。
這個翻云覆雨的男人,即使穿著單調的病號服,身上受了重傷,剛經過生死攸關的手術,也沒有顯出絲毫的軟弱來,強大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氣場依舊存在。
邵澈眸光暗了暗,悄然放下自己尷尬的雙手,心境有些低落。
白露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床邊,張了張口想要說點什么又沒說,只堵在嗓子里難受。
“白露露,你傷怎么樣了?”南攸塵悶聲詢問,依舊是帶著不容忽視的冷漠和威嚴。
白露笑了笑:“沒事了,休息幾天就好?!?/p>
她頓了頓,“倒是你,受傷那么嚴重,趕緊抓緊休息吧?!?/p>
她沒想到他會關心她,暗自腹誹,敢情一醒來就急著找她只是為了問一句?
知不知道她從床上起來要費多大的力啊?
南攸塵平靜地聽著女人好聽的聲音認真地回答自己,到了后面他臉色又冷下去。
該死,這是不耐煩跟他講話了,要下告辭令了吧。
他冷哼一聲:“急什么?!”
白露抬起眸子迷惑地看著南攸塵。
男人先是冷漠看著身旁的窗子,然后緩慢地轉過頭,看著房間門口的兩個人,語氣里沒有帶絲毫情感:“你們倆可以先出去了。”
邵澈本想和白露一起走,聽到南攸塵下的逐客令后心冷無比,他暗暗將拳頭捏得嘎吱響,怒氣仿佛就要沖破胸膛奔涌而出。
但他常常又是個非常能控制情緒的人,他能分清楚是非,知道在什么場合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他的憤怒來得快去的也快,潮水一般褪得無影無蹤。
邵澈向白露眨了下眼睛,然后對著南攸塵聳聳肩:“好吧?!?/p>
率先走出去。
洛舒云本不想走。
這房子里空空蕩蕩的,留兩個孤男寡女在這,保不準會干出什么事來。
她想在南攸塵身邊照顧他。
病房溫度瞬間又低了幾分。
洛舒云知道南攸塵生氣了,才慢條斯理地微微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