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咸魚便跟著正弦的步伐往校門口走去。
邊走邊想著怎么編一套話,讓正弦跟榕樹下合作不要太深。
如果是前世碰到這樣的好事,沒準會咸魚還會慫恿著正弦跟陸金波多套套近乎。
即使現在和榕樹下合作不長,以后也留一條人脈。
畢竟后來韓含和安尼寶貝在陸金波手下的時候,一年至少也是幾百萬的收入。
但這一世,有了跟白小爺戴大佬合開的公司,有了跟白神壕合股的房地產樓盤,一年幾百萬還真不放在他眼里。
現在他看中的是更久遠的利益。
確切地說,就是后世那種男頻升級、爭霸、逆襲、打臉、修仙、飛升,女頻甜寵、穿越、總裁、女王等,供廣大村通網的ds男女追捧的“真?YY”網文發展起來以后,IP變現的前景。
而非榕樹下現在這種,還未從傳統文學的母體中脫胎而出的、還帶著文青范兒、只能給那些早早就能上得起網的精英人士看的初級偽網文。
因為說到底,通俗小說面對的就應該是最廣大的受眾群體,講他們喜聞樂見的故事,給他們喜聞樂見的消遣。
比如西游水滸封神、比如三言二拍評話、比如三俠七俠五義八義、比如金古梁溫黃……
這些小說、話本、評書之所以大受歡迎,就是因為老百姓好看。
雖然一開始這些東西都曾像網文一樣被斥為精神鴉片、文化垃圾之類的,但最終還是時間證明了一切。
這樣的例子舉不勝舉,如同曾那句話,“人民喜聞樂見,你不喜歡,你算老幾!?”
一是前世的記憶,一是個人的喜好,咸魚把自己的這些想法一股腦倒給了正弦。
果然,前世就是網文大神的正弦一聽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自然而然地便和咸魚想到了一處。
“我也是這么想的,我還是喜歡天馬行空的那種小說,
榕樹下可以作為起點,但絕對不能作為常駐之地;
陸金波可以合作一次,卻絕對不能形成依賴。”
……
果然如咸魚正弦所料想的那樣,陸金波忽悠能力逆天,接下來的幾天,輕輕松松便將萌芽和另外幾家雜志搞定。
而且很快便和申城文藝出版社達成了出版協議。
在咸魚的鼓動下,正弦倒是和陸金波爭了爭版稅的事兒,但爭到8%便再也無法漲了。
也是,正弦一個新人,本來話語權就不強。
兩人便只當試水了,敲定首印十萬冊,大32開,8個印張,定價21塊錢。
這個開本,17萬的字數,排的滿滿當當,至少從量上來說,算得上有誠意了。
至于裝幀風格合不合適什么的,,咸魚完全不擔心,陸金波跟出版社要是連這點能耐都沒有,也就別混了。
算下來,二十一塊錢乘以百分之八就是一塊六毛八,再乘以十萬冊,那就是十六萬八千塊錢。
嗯,17萬字,最后差不多就是一個字一塊錢的價格。
這個成績,即使在咸魚前世來說,也算可以拿出去吹水裝比了。
當然這錢不是一次性付給正弦的。
到了周五放學,正弦剛開的建行卡里,便收到了第一筆八萬塊錢,剩余的一半要到一個月之后,出版社收到市場反饋之后才打過來。
說起來,陸金波和出版社推新人,其實也是擔了一定風險,這么做也能理解。
正弦在建行的ATM機器上查完賬戶余額,回頭問咸魚:
“白叔的項目正要用錢的時候,我是不是把這錢……”
咸魚笑笑:“你還是省省吧,自己好不容易賺了第一筆錢,怎么著也先捂捂熱吧,給爸媽買點啥的。再說了,白叔那幾千萬的生意,你這幾萬塊錢也幫不了多大忙啊。”
好吧……
正弦受了打擊,把銀行卡貼身放好,乖乖回家了。
第二天是周六。
大早上五點多咸魚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關了電騾,把下完的賽車錄像用層層疊疊的文件夾隱藏好。
心疼了一把這個月的網費,剛要洗漱去上補習班,便被白神壕的電話給截住了:
“弦子,京城設計院的人來了,快收拾收拾,跟我去省城。
白潔那邊我跟她說完了,再找時間給你補課。
對了,別忘了把你的那些圖紙帶上!”
哦,還真是的,這兩天忙著跟正弦簽出版合同,怎么把這么大的事兒忘了。
咸魚趕緊把圖紙卷吧卷吧塞包里,噼里啪啦洗漱完跟老爸老媽說了一聲便往外跑。
巷子口的早點攤,老樣子,米粥油條蒜蓉醬,唏哩呼嚕剛喝完粥,白神壕的千禧奔便停在了攤前。
把早點攤老板嚇了一跳,我屮,這是啥牛批人物!
只見白神壕咵查下來,拉著司機坐到咸魚旁邊,撇撇嘴道:“噫,現在的孩子都這么秀氣么,吃兩根油條能頂什么事兒,老板,來兩斤先吃著,每人兩碗豆腐腦,不要香菜啊!”
老板眼睛光盯著大奔了,壓根沒聽見白神壕說啥。
咸魚搖搖頭,自己起身,去桶里咔咔自己盛了四碗,給白神壕和司機大哥恭恭敬敬地端了上去。
老板這才醒過神來,那個大汗淋漓,趕緊把剛出鍋的油條端給白神壕。
一個小插曲,幾個人哈哈大笑吃完結賬。
早點攤老板才知道這是森淼的大當家,慷縣神話般的人物。
當下嘴都不利索了:“一共二十六塊五,給二十五得了。”
咸魚一聽,嘿這老板上道兒啊,趕忙拿出錢包要結賬。
那邊白神壕一個眼神,司機大哥咔咔掏出二十六塊五給擱在了桌上。
“我也是從這時候過來的,都是下苦力的,不容易,別虧錢。
以后有啥需要的,到店里說一聲,我給你打折!”
哎!哎!
年輕的早點攤老板不知道說啥好了,一直到白神壕的大奔消失在視野里,才抹一抹臉繼續忙活起來。
“叔你剛才為啥不讓我給錢啊,那老板自己都說要抹個零了。”
咸魚坐在后座,望著旁邊的白神壕,不解地問。
白神壕看了看他,嘆了口氣道:“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就明白了。”
話說,相鄰的錫縣有個逍遙鎮,鎮子兩水環抱,自古交通發達,來來往往的客旅商人絡繹不絕。
一天早上,天還未亮,鎮子北邊的老王頭家的門便開了。
老王頭偷摸地把門閂打開虛掩上,回頭便拉開灶火,熱火朝天地忙乎起來。
老王頭祖傳做湯的手藝,這正是在做早湯。
這是斗爭為綱的年代,做個小生意都怕被割尾巴,所以只能是天不亮前偷摸地做上一兩鍋,給那些老顧客解饞。
老王頭的湯頭講究,即使在這個年代,仍然是每鍋半斤豬里脊肉打底,絕不騙人,所以老客很多。
老王頭拉開灶火還沒燒兩下,忽然聽見門口聲響,也不在意,扭頭喊道:
“老劉今天這么早?頭湯還沒出鍋呢。”
喊了兩句不應,心下納悶,便往門外一看,登時嚇了一大跳。
一個黑乎乎的后生面朝下趴在地上,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