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滿臉郁悶加生無可戀的君言拖著沉重的身體,認命式地慢吞吞走在了一條通往某個硝煙四起的庭院的路。
聽說最近白家鬧出了許多條人命,一連數日夜間的屠殺在旁人眼里像極了一個身負血海深仇之人偷偷潛入白家做的,手段之血腥殘冷,就算是在這個強者為王、弱者性命不值一提的年代里,也能讓旁人見了內心震撼!
君言對白家死了多少人并不感興趣。
可以說,如今白家真正能命令得動他的人從來都不是現在的這位白家主!因此在老家主下令之前,就算白家人全死在君言的面前于他而言也不過是麻煩點尋找下一個藏身之所。
真正讓他感興趣的,無非就是今日白翰墨召集了家眷并未遺忘白靈這件事情,那老狐貍,指不定那肚子里現在裝著的壞墨水兒正忙著倒騰呢!
“你不是說,跟那小姑娘之間只局限一次交易么。”這時,素來說話能少則少,能說一個字絕不多加一個感嘆詞的朱曦忽然出聲,并且話里的內容與君言無關還是這么老長的一段話。
這頓時讓君言有些詫異了挑眉,回眼瞥了他一眼。
隨即輕哼一聲:“是,怕麻煩的可不是那丫頭一人,與她之間那場談得上胡來的交易,我也說不出為什么會……”雖然是挺討厭翻書的。
對這片大陸上還發生了什么也的確很關注。
把白靈留在藏書閣美曰其名讓人替他尋找那些線索。
但君言是看得出來,其實白靈對藏書閣內那些書籍是很渴望的!雖然不知道這么一個來路不明的小丫頭為什么會對那些無人翻閱的書籍情有獨鐘,但不得不說,從他開口的那一刻時他留下了一個小苦工替他干活的同時,他也確實心軟不忍趕人走。
“但我還欠她一次,這是那天和她說好的,如果再反悔一次我真怕她哪天心情一個不順暢連帶著把我也算計進去,所以要說兩清也談不上。”
“本來是真覺得她就算有麻煩也不是什么大麻煩,但最近才發現自己當初認為的多膚淺!”君言輕嘆一聲,那雙眼中竟浮現了一絲落寞,輕語呢喃的聲音輕若鴻毛,仿佛只是在說給自己聽:“真是有那么幾分的相似呢。”
一樣。
不被人所容!
“她的內心是渴望力量的,呵,被人欺負時肯定是郁悶死了。”忽然,君言腳下一頓,雙眼微微瞇起眼中流光流轉間若有所思,白靈看著不為世事所動,但其實她的心很重!
她想著在這混亂的白家里保住自己,抗拒一切外界因素干預她,白靈所行的每件事都愈發給他一種井條有序的感覺,如果貿然有人打亂她的節奏……怕是那平靜的面孔會破碎的吧。
說來倒也是,那日白靈對自己可能反悔的事情就十分平淡,說不準這小妖孽心里早就精打細算過。
想著,忽然重咳了一聲斜眼看向身后的人:“喂,要不你回你的刑堂,我回我的藏書閣如何?……嗯,如此甚好。”
沒等朱曦回答,他便一本正經的自問自答。
走到半路君言突然改變要去湊熱鬧的心思,這要是讓白靈看出他的心思那還不得尷尬死!
君言摸了摸鼻尖,嘴角微微一抽,畢竟那時還想說話不算數來著,依白靈的性子鐵定是記上了所以為了避免自己窘迫得恨不得刨個洞埋了自己,還是不去了吧。
看著君言自顧自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離去的背影。
這一次,朱曦沒有再跟上去。
白靈……或許,這個名字真的會曾為這里的人永遠的噩夢。
朱曦腳下一頓,隨后便繼續朝著前方走去,他的走路的速度看著很慢可只是一轉眼的功夫,人便已經消失在了眼前。
刑堂。
“什么?你確定這是這是堂主親口說的!”刑堂內,幾乎貫穿了這里的統一黑暗風格,一人忽然咋呼站起,那膛目結舌的模樣活像是平生真見了鬼。
傳話的那人顯然自己也沒回過神來,此時倒吸了口冷氣,無奈點了點頭:“是堂主親口說的,一回來,迎面撞見了他本來也就是行個禮的事,沒想到堂主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不再追究連環殺人事件……莫非是堂主知道了些什么,不然怎么會讓我們放棄追查下去?!”
那人沉思了下,有些不解。
就在這時。
門外忽然傳來了刑堂中人恭敬的聲音:“護法大人。”
“護法大人。”兩側所遇之人,紛紛抱拳垂眸行禮。
更有甚者,望著那道自眼前走過的身影目光中除了敬仰之外,更多的卻是心悅誠服。
而來人,正是刑堂第一護法!
頓時。
里邊吵鬧議論的人也被集體按下了暫停鍵般愣在了原地,待人走進,這才猛地一個激靈,紛紛火急火燎地圍了上去!
之前說話的那個人撥開前面擋著的,瞪著眼道:“你知道剛剛堂主都做了什么嗎?!”
“嗯?”燕玉軒嘴角的笑容一僵隱隱有破裂的跡象,但所幸他的反應力一貫強大,很快便自然的搖了搖頭:“我這才剛回來,你覺得我會知道什么?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發生了什么事情……”那人有些失望的重復了一句,隨即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轉身邊走邊道:“我倒是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最終還是傳話的那人接過了話:“就在半個時辰前,堂主回來突然下令取消追查近期的連環殺人案,不知道原因,反正就是讓我們別再管了。”
“堂主話少,能開口下令都是燒高香才能出現的奇跡!你居然還指望他給你個理由?做夢呢!”頓時,有人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他們堂主很強大,他們堂主很牛逼,就連白家主之所以對他們這些人畢恭畢敬也是因為他們堂主,但他們對堂主的了解除了一個名字之外什么都不知道,這無疑是一件讓人郁悶加郁悶的事情。
更是偏偏!
他們堂主還是個話少得可憐,一年都不見吱一聲的主兒!要不是這幾年偶爾聽見了堂主說過寥寥幾個字,他們差點以為強大如斯的堂主居然是個啞巴!
“既然是堂主下的令,那你們……遵循就是了,哪來的那么多為什么。”燕玉軒挑眉,語氣不急不緩卻故意拖延長了音,隨即輕笑出聲。
只怕。
堂主有此舉著實為了某人。
燕玉軒看著這些依舊表情古怪的同僚,頓時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角,臨走前丟下了一句:“我去找找堂主,能不能問出個所以然那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