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危機關頭,遠方樹林中卻突然散發出一片巨大的黑芒。
“是誰傷的我茗兒!”
如同炸雷般的吼聲響起,包含無盡地怒意。
這聲音剛落,一道深紅色血影便從黑芒中一閃而出,瞬間就到了俞莫和女子兩人身前,同時還帶來一股滂湃的氣勢。
兩人身形一頓,被這滔天氣勢壓迫得喘不過氣來。
死亡,恐懼,黑暗,血腥,這些奇異氣息彌漫整個空間,都來源于那個血色身影。
這是個中年男子,身穿血紅大衣,而面孔英俊且剛毅,此時臉上滿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這氣息……難道是血魔族……”
女子傾城之顏盡是驚恐之色,顫聲道。
“你……你是幕家……”
她話還沒說完,一道血芒就從她喉間閃過,把她的話硬生生止住。
她眼睛瞪得跟青神子如出一轍,喉嚨噴出一股血色霧氣,隨后頭顱落地。
大半秀發也被這血芒割斷,在空中胡亂飛舞,整個身子從大鵬鳥背上墜下,一身華麗鎧甲的妙玲軀體就這樣香消玉損。
那顆頭顱,那張美到極致的面容,再沒流露出半點生息,只流淌著絲絲鮮血。
嘖……
俞莫目睹整個過程,僅僅一眨眼功夫,這位實力深不可測并且還這么美的女子,就這樣人首分離,簡直慘不忍睹。
辣手摧花啊,他不禁后退兩步,惶恐地看向血衣男子。
“嘰嘎!”
金色大鵬鳥忽然大聲悲鳴一聲,它看著死在地上的主人,雙眼滾落出大滴淚水。
下一刻,它銳利的眼神轉向男子,見勢就要沖去。
血衣男子不屑一笑,單手一揮,又是一道血芒飛出。
“嘰嘎!”
大鵬鳥躲閃不及,血芒入體讓它慘鳴,緊接著整個身軀從中分成兩半,爆裂開來。
頓時血霧漫天,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涌入俞莫口鼻,讓他后怕不已,一人一鳥這么快就身亡命殞,自己下場又將會如何?。
他剛才就想過逃走,可是這男子眨眼就能掠過千米,即便再怎么跑,也絕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站在那里。
這時候男子才把目光轉移過來身上,頓了頓,淡淡問道。
“這御獸宗女子為何要殺你們?你和茗兒又是什么關系?”
他們血魔族和御獸宗向來勢不兩立,遇到相殺倒為正常。
可奇怪的是,以自己女兒的修為,并沒有流露出半點血魔族氣息,所以不可能無緣無故打起來,更別說牽扯上一個普通十一二歲少年。
既然女子傷了自己女兒,剛剛又想殺這個小子,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兩人是一邊的,而且逃跑方向一前一后,似乎是很有默契地分開跑。
他就不得不懷疑兩人是否認識,甚至存在交情。
作為他的女兒,從小便無人敢接近,加上她孤傲的性格,別說朋友了,一個能夠正常說話的外人都沒有。
對此他也心懷愧疚和憐惜。
俞莫聞言卻不淡定了。
那女孩沒死!
她沒死!
這代表什么?
一旦男子從她口中得知自己所做的事,那還不得千刀萬剮?
他頓時急了,慌忙問道。
“她……她怎么樣了?”
這焦急的表情被男子看在眼里,以為俞莫擔心自己女兒的傷勢,頓時就更加確信了兩人一定認識。
同時他也暗暗猜想到。
茗兒雖然也才十一二歲,但所展現出來的面容已經遠遠超過這御獸宗女子,這小子怕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呵呵。
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竟敢染指他血魔族族長的寶貝女兒?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他沒有自知之明嗎!
想著,他表情沉了下來,看向俞莫的眼光也有些不善。
“她受傷很重,昏迷過去了,不知道何時才能醒來?!?/p>
俞莫當然知道很重啊,女子那把劍全都染成紅色了,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
男子頓了下,又冷聲道。
“小子,快點先回答我的問題!”
俞莫想了下,知道女孩醒來之前還有機會活命,只能先應付下來再找機會逃走,便嘆氣道。
“我本是山里一個挖藥的,卻不慎闖入這里,這才見到你家茗兒?!?/p>
“機緣巧合下,我和她愉快的……交談了一番,可不知道什么風突然把這女人給吹來了?!?/p>
“她向茗兒……”
“等等!”
男子突然冷喝打斷他。
“茗兒是你叫的?她叫幕傾茗!”
“哦哦……”
俞莫慌忙轉口。
“她向幕傾茗打探路徑,可因為詢問語氣太過霸道,兩人一言不合就吵起來,最后拔劍相向?!?/p>
“我上去阻攔,也被那大鳥扇的滿地打滾?!?/p>
俞莫說著,一臉無奈地看了看自己破爛的衣衫。
“好了。”
男子臉色陰沉,他沒有絲毫興趣繼續聽下去。
既然知道御獸宗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對付自己女兒,還有與這少年的關系,他也懶得浪費時間。
當然,即便不覺得有人敢欺騙他,他也不會完全相信這小子所說的話。
“你跟我走吧,既然能與茗兒交談甚歡,那我倒是想看看她醒來后會如何與你交談?!?/p>
說著,頭也不會地往林中飛去。
俞莫臉色慘白,一顆心頓時沉到谷底。
他至于敢說兩人會因為問路而打起來,是因為兩女性格都十分高傲,否則女子不會追過去就直接干起來。
還有和幕傾茗的交談,他不知道男子會不會殺自己,所以只能強行和他的寶貝女兒扯上一點關系。
看著男子遠去的身影,他只能默默跟去。
逃?
明顯是死路一條。
過了一會,他進入那片樹林之中,看見十多名紅衣人,他們正圍著躺在地上的幕傾茗。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一半,一件件血紅大衣浮現在黑暗中,看著是那么陰森和滲人。
他把目光轉向幕傾茗,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傷的比自己從斷崖上掉下的還要嚴重。
只見她滿身是血,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而緊閉雙眼的臉煞白無比,毫無血色。
自己……會不會做的有點過分了?
嘆口氣,他收起心中一絲歉意,這世界的殘酷遠遠不止如此。
一眾紅衣人察覺到他的到來,有些沒有理會,有些則是轉頭來看一眼。
也就看了一眼就轉頭回去,繼續守住著幕傾茗。
他們的職責就是守護這個地位僅次于族長的大小姐,由于昨天的疏忽導致她偷偷跑出去,然后受了如此重傷。
心里已經準備好接受死亡的處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