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前,楚帝似乎想要給御林苑的各種動物崽子送一波溫暖,便召集群臣入御林苑狩獵。
王敘身為帝婿,自然在一旁候著。
不過他手不能開弓,馬也不會騎,自然只能在一旁站著。
“子言,你這樣可不行,堂堂大丈夫就算不能開弓,也應當精通騎術!”楚帝批評道。
“陛下所言有理,只是臣過于懶散,未曾修習騎術!”王敘自是謙遜點頭受教。
待到楚帝引著人馬前去行獵之時,王敘身旁的李厚照卻是笑開了花。
“沒想到皇姐夫既不會騎馬,連...連這么弱的弓都不能開,笑...笑死我了!”李厚照捂著肚子,就差到地上打滾了。
王敘的臉色逐漸變黑,雙眼漸漸瞇成一道縫,不住地審視著眼前的小正太。
李厚照被他看的不自在,下意識地收起那副笑容,不過那刻意抑制地神情,卻比大笑更可惡。
“殿下如此笑臣,莫非有萬夫不當之勇,何不去同陛下行獵?”
王敘顯然已經氣急敗壞,忍不住和十二三歲歲的小正太互噴起來。
“我也想啊,可父皇說我年幼,不準我去!”李厚照沒有半點被噴的覺悟,反而一臉惋惜。
看他那無限憧憬的模樣,便知道他卻是對此事極度向往。
王敘不由得瞅了瞅自己的小胳膊細腿,不由得默默想道:“我可是智力型人物,不需要武力!”
不過此刻他在心里已經開始默默想著仇恨值高了之后如何提升武力值得問題。
“不過皇姐夫你確實得鍛煉鍛煉了,要知道皇姐都能拉開兩石多的弓力,你連這八斗的弓都拉不開,確實有點那個了......!”
李厚照話沒有說透,但是王敘能從中聽出濃濃的擔憂之色。
想到那一夜他抱著李皓月睡了一晚上,王敘的身上不自覺的出了一身冷汗,第一晚他不過跟李皓月稍微有點肢體接觸便被一腳踹下,要是第二次她再次醒來......。
能夠開二石多弓力的李皓月,王敘想到當時說話囂張的模樣,突然升起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覺,他已經決定今天回去之后改變一下和李皓月說話的態度了。
日子還長著呢,先茍住再說!
秋風蕭瑟的御林苑內,還是有著不少野獸的,楚帝帶領群臣一時半會根本回不來。
李厚照索性找了個舒服的地躺著,這位主最會享受,能坐著就不會站著,能躺著就不會坐著。
兩人閑來無事,索性在營帳內斗起了地主,李厚照身旁的一個太監湊數,再尋了幾人在外看著來人,倒也快活。
不到一刻鐘,王敘便輸的心里煩躁,當即笑道:“殿下,這玩法太枯燥了,臣再教你一個新的!”
“哦?”李厚照懵懂的點著頭。
“殿下你這點數爆了,最多十點半!”王敘諄諄教導道。
“這花人怎么只算半點,太不公平了吧?”李厚照一臉不滿,卻是直接扔下紙牌不干了。
王敘好不容易找回點優越感,哪能就此算了,當即便要勸導李厚照繼續,卻見門外的太監快速跑進來道:“殿下,陛下回來了!”
李厚照瞬間一個躍起,以著飛快的手速收斂著木牌,不過幾息時間,王敘看著已經把木牌放到盒中藏起來了的李厚照,不由得發自內心地感慨起來。
這位主絕對不是個傻子,光這份反應力,便無人能及。
整理好衣襟,李厚照一臉平淡之色走出營帳,來到楚帝面前,躬身行了一禮,道:“父皇辛苦了!”
楚帝一臉愉悅,指了指身后的獵物,對著侍從豪邁道:“把這些都拿下去做成肉食,朕要宴請群臣!”
“諾!”
這隨行的廚子做的烤肉,其實并不好吃,對于吃過了王敘做的烤肉的李厚照,卻是一臉不悅。
楚帝在一旁看著,剛想要說什么便見下面的羽林衛通報道:“稟陛下,荊襄八百里加急!”
楚帝聞此,一把丟下手中的烤肉,卻是再也顧不上問什么東西,直接下令道:“擺駕議事殿,召集諸位大臣往之議事!”
一場狩獵由此不歡而散,底下的朝臣也都是心事悠悠,各自思考著如何應對。
以著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還是荊襄傳來的,朝臣的心態瞬間便是發生了變化。
前幾次加急,除卻魏帝南征外,便是邊關告急,哪一個都不是輕的。
幾個時辰后,議事殿內早已沒了之前憂心的局面,但是楚帝依舊一臉苦色地坐在首位。
“駐守舊郭縣的中郎將傅陽發了八百里加急公文,言魏軍南下,爾等有何看法?”
楚帝望向群臣,淡聲問道。
兵部侍郎當即出言道:“臣以為當發兵荊襄,以抗魏軍!”
“此事朕自然知道,可是誰去領軍?”楚帝明顯就是要找出一個領軍之人,見兵部侍郎顧左右而言他,當即不悅道。
底下群臣一片緘默,沒一個敢站出來。
此次魏軍南下,誰知道又是不是大舉南侵,這第一個上去的人,明顯就是背鍋之人。
抵抗住了魏軍功勞分一半給駐守荊襄的守軍,敗了還要糾其責任,輕則貶官,重則身死,誰敢去淌這趟渾水?
而且魏軍兇猛,自王則北抗魏帝之后,南楚十余年不曾歷經戰事,軍中狀況早已糜爛,這個任務,完全就是個燙手山芋。
魏帝在殿內望了良久,終于把目光落到了鎮南王身上。
“皇叔可愿領兵北上,以拒魏軍?”楚帝商量的語氣落在鎮南王耳間,卻是一道不容回旋的命令。
鎮南王微微苦著臉色,重聲道:“臣領命!”
朝中沒有比這位王爺更適合領兵了,幾十年軍旅征程,無人比他資歷更老了。而且一旦魏軍全面南下,這唯一有資歷總領荊襄全局的人,也只有他了。
事情就這么定下,正當朝議結束的時候,鎮南王突然開口道:“臣有一個請求,請陛下答應!”
“皇叔但講無妨!”楚帝見鎮南王答應,心上大慰,沒有絲毫猶豫便道。
“臣望江陵侯隨軍,當年他跟隨先相坐鎮荊襄,雖然年幼,卻也有大用!”
鎮南王一言,場上所有人便把目光投向王敘,王敘本以為沒有自己的事,沒想到麻煩轉瞬即至。
“難道他還記掛我上次沒搭理他?”王敘沒有多想,便是出言道:“臣年幼,恐怕難擔大任!”
楚帝看了眼鎮南王堅定地眼神,卻是嘆息道:“江陵侯且去隨軍,從旁參議便可,可任督軍之職!”
朝臣心下大震,年不到弱冠的少年,卻要成為一軍之督官,這先例可沒有過。
但看著殿內的狀況,卻無一人敢多言,這時候誰多嘴,就是誰上了。眾人都是惜命之人,自然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