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淵帶著眾人晝夜奔騰,途中不敢多做停歇,直到人困馬乏,快要到京城之時,前方傳來陣陣廝殺聲,眾人打起精神趕了上去,原來是朱雀帶著斷衣盟的人,半路將內行廠的人截殺住了。
只不過斷衣盟的人數量雖然多,但卻不是內行廠的對手,地上的尸體大部分都是斷衣盟的。朱雀、白虎以及東南西北四位舵主,與他們正在奮力廝殺。
冷三一臉掌控大局的表情騎在馬上,他對于內行廠這群人的武功很有信心。
陸承淵見狀與玄武他們大喝一聲,從內行廠的背后殺了上去。
冷三聽到聲音后,心中大驚,這完全一邊倒的局勢,已經完全失控了。馬車上綁著的人此時受到驚嚇,哇哇大叫。冷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迫不得已的時候就殺了他一了百了,雖然他不知道來搶人的是誰派來的,但是絕對不能落到別人的手里。
陸承淵帶人殺了上來,冷三看見陸承淵眼中一亮,拔刀專門朝著他沖了過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冷三的劍法氣象森嚴,便似千軍萬馬奔馳而來,長槍大戟,黃沙千里;
而陸承淵的劍法輕靈機巧,恰如春日飛燕飛舞柳間,高低左右,回心轉意。
兩人交手二十余招,陸承淵未露敗像,但是冷三劍氣縱橫,占了八成的攻勢。陸承淵盡量不與其正面兵刃相交,只是閃避游斗。
“為什么不出手?”
兩人分開后,冷三站在原地有些失望,他皺著眉頭對陸承淵說道。
“你是個可敬的對手,何必非要生死相交。”陸承淵淡淡的說道。
“可我們立場不同。”
“今天我只是想要把人帶走而已。”
“你不殺了我,人你是帶不走的。”冷三看了一眼陸承淵說道。
陸承淵沒有說話,任由身邊的人激烈廝殺,兩人也全然不顧,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對方。
緊接著冷三猛然大喝一聲又出手了,呼嘯而過的咆哮聲劃過定格的地平線,奏鳴的旋律是劍上血流動的聲音,是一道致命的傷口開放的瞬間。
劍光交錯著隕落,飛舞,閃爍的暗影連連出招,引得天地都為之變色!
冷三一劍接著一劍的朝著陸承淵刺去,他的招式化作粉碎一切的惡魔煙火,盤旋著朝陸承淵彌漫而去。
他的呼吸里仿佛都透露著血腥的甜味,那是與武學高手對戰的興奮。
紅塵初妝,山河無疆,碾碎夢魘無常,命格無雙!
陸承淵被冷三逼的步步后退,他眉頭緊皺,瞅準時機瞥了一眼周圍,然后開始絕地反擊,與冷三面對面交鋒。
此時周圍斷衣盟的人剩不下多少,而內行廠的人卻更是少之又少。大局已定,陸承淵才開始了反擊,與此同時,冷三的眼眸里興奮的光芒又加重了幾分。
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凄涼肅殺之意。
冷三不由的又認真了幾分,陸承淵的劍法招式虛虛實實,變化莫測,后招甚多,讓人猝不及防,他防守的有些狼狽。
陸承淵手中的劍化刺為砍,向冷三的頭頂上砍去,冷三把劍橫舉,用力一推,把陸承淵擋了回去,而后揮舞著手中的劍轉守為攻。
冷三手中的長劍揮動,迸射出奪目的兇光,每一次利刃的光芒一閃,都會伴隨產生凌厲的劍氣。
陸承淵不慌不忙,不斷的轉動手腕,架開冷三那又快又狠的劍,并不斷向后邁步。
雖然看起來陸承淵從容不迫的接招,實際上卻有些手忙腳亂。
冷三的劍法凌厲,攻勢兇猛,陸承淵數次想抽身反擊,卻沒有辦法脫身。
冷三對于陸承淵的攻擊,抵擋起來有些困難,而陸承淵也是如此。
旗鼓相當的高手的攻勢的確讓人難以招架,不得不全身貫注應對,稍有不慎,便可能輸了半招,而半招足可以決定勝負。
陸承淵借助身后路邊的樹木,輕輕一躍,跳到冷三背后,穩穩落地。就著落地時的緩沖蹲下,揮劍向冷三的小腿刺去。
冷三急忙轉身,持劍由下向上一挑,挑開了陸承淵的劍,劍鋒忽地轉而向陸承淵的脖頸揮去。
陸承淵心中大驚,身型急忙向后仰去,與此同時一腳將冷三的劍踢開。
待他穩住身型以后,兩人相距不過數丈之遠,冷三站在原地,仰天大笑說道:“痛快!痛快!”
陸承淵站在原地看著他,眼中盡是復雜的情色。
“我想殺你,可我又不想殺你,我們可以成為知己!”
冷三滿臉興奮之情溢于言表,雙眸中流露出來的光芒是難以表達的激動。
陸承淵能夠明白冷三的意思,不過他說道:“可是你也說了,我們立場不同,立場不同終歸成不了知己。”
冷三是個真性情的漢子,兩人惺惺相惜,然而可惜的是,卻不得已要刀劍相向。
陸承淵話音剛落,冷三眼眸中的興奮之神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失落之色。
此時朱雀她們已然結束了戰斗,除了朱雀,白虎,玄武以及四位舵主以外,斷衣盟的人能站著的不足十人,而且每人身上都帶著傷。
冷三帶出來的內行廠的那些人,一個個盡數被殺。滿地的尸體和鮮血,看得出這場廝殺激烈的程度,不亞于一場戰爭。
朱雀他們沒有帶著人證離開,只是要等陸承淵,陸承淵不走,他們怎么能私自離開。
冷三看了一眼四周,笑了笑說道:“看來這人,我是留不住了。”
“是。”陸承淵點了點頭,又說道:“你也可以走。”
朱雀等人聽完皆驚訝不已,冷三的武功之高他們是知道的,現在這個情況己方完全占據了優勢,眾人奮力一搏,冷三必死無疑,可如今放虎歸山,后患無窮啊!
冷三聽完卻沒有什么太大的波動,他知道陸承淵不會殺他,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陸承淵既然發話了,朱雀等人雖然心有不甘,可是也無可奈何。
冷三笑了笑收起手中的劍,正欲離開,突然周圍白色的濃煙四起,一大批蒙面人圍了上來,眾人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皆不知這又是從哪竄出來的人。
此時朱雀等人經過一場惡戰,體力有些透支了,尚有一戰之力的只剩下陸承淵和冷三兩人了。
那批蒙面人頃刻間便沖入了濃煙之中,眾人紛紛抵抗,只是那群蒙面人好似并不戀戰,一會功夫便匆匆撤離了。
濃煙散去,朱雀大叫一聲,眾人一看,那個從揚州帶來的人證,此時身中數刀,已經氣絕身亡了。
冷三見狀,聳了聳肩騎馬離開了,人證已死,至少比落在陸承淵他們手里要強。
陸承淵跟朱雀他們相識一眼,眼中盡是復雜的無奈眼色,這趟揚州之行看來是白跑了一趟。眾人不得已也騎馬回京了,這官道上的滿是尸體,若是被人發現就有些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