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咬著牙,渾身顫抖著,鮮血從嘴角流下,他顫顫巍巍的用刀支撐著身體,硬是沒有倒下,可是眼里的神采卻在悄悄流逝著。
陸承淵等人一路倉皇逃離,直到郊外的一處破廟里才停下來。
此次一戰,斷衣盟總舵和城南分舵算是徹底覆滅了,總舵長老袁中岳和城南分舵舵主朱平南身亡,數十號弟兄也全部身亡,還失去了白虎和韓鐸。
朱雀滿腔怨氣,哭喊著說道:“為什么要把白虎一個人丟下!留下他一個人,他一定活不了的!你是不是他兄弟,你為什么要攔著我!”
四大神捕多年來朝夕相處,情同手足,白虎此舉讓她難以接受,而玄武心中也是十分自責,他緊握著拳頭,在盡力克制自己的情感。
“朱雀你冷靜點,那種情況如果不走誰都別想活,白虎用自己的性命換回了我們的命,不是讓你在這里對著我們大喊大叫的,玄武也是為你好,你有考慮過玄武的感受嗎?”陸承淵在一旁輕聲呵斥道。
朱雀眼含淚花,在低聲啜泣,葉傾城輕嘆了一口氣,走到她身邊伸出手臂抱住了她,朱雀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躲在葉傾城懷里哇哇大哭起來。
此時天色有些蒙蒙亮了,陸承淵和玄武看著朱雀,心中甚為不忍,陸承淵對玄武說道:“你別怪朱雀,她也是心里難受。”
玄武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
陸承淵稍作思索后緩緩問道:“這么長時間,斷衣盟一直未被人發覺,你覺得會是誰?”
玄武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信王殿下倒是有些可疑,昨天無端端來到斷衣盟,晚上便被人夜襲了,可是他沒有理由這么做啊。”
“的確是有些說不通,他與魏忠賢根本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不會為他辦事。而且我們對他有利而無害,他也沒有必要針對我們,可是無端端的突然來訪也的確是說不通。”陸承淵點了點頭說道。
玄武突然眼前一亮說道:“會不會是信王殿下被人跟蹤,或者是斷衣盟底下的弟子被人跟蹤了?”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玄武繼續問道。
“當務之急是先找一個落腳之地,我們不知道是誰出了問題,所以現在我們要更加小心。”陸承淵緩緩說道。
玄武提議說道:“斷衣盟其他分舵怎么樣?”
陸承淵聽后,搖了搖頭說道:“其他分舵我們現在要盡量少聯系,不能讓東廠的人一鍋端了。”
“那城外的財合客棧呢,那里魚龍混雜,來來往往的人多,雖然比較復雜,但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玄武繼續說道。
陸承淵嘆了一口氣說道:“那里也不太合適,目前不知道是誰出了問題,所以信王殿下也不得不防。”
“那我們去哪里好呢,難道要離開京城?”玄武一臉沮喪的說道。
陸承淵想了一會,突然眼前一亮,說道:“我看未必,我們就在東廠的眼皮子底下。”
“哪里?”玄武問道。
“靈濟寺。”陸承淵笑了笑說道。
玄武聽完后,不禁怔了一下,靈濟寺之前作為西廠的辦公地點,自從西廠被皇上撤銷以后,靈濟寺便被查封了。
這的確是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眾人等朱雀的情緒稍微平復后,便悄悄潛往靈濟寺了。
斷墻邊,鎖住悠悠青史,柳煙叢里,滿園千景旖旎,蕭條如許,花似當年否。片片荒涼凝淚血,不見舊宮桃李。
靈濟寺此時一片荒蕪的景色,院子里一片狼藉,雜草叢生,桌椅上落滿了厚厚的灰塵,一層層的蛛網布滿了墻角,偶爾停落幾張烏鴉。
“你們先在這里歇息一下,我出去一趟。”陸承淵對著眾人說道。
“你去哪里?”葉傾城上前一步,看著問道。
“有些事情要弄清楚,這筆賬我一定要知道該找誰算。”陸承淵緩緩說道。
葉傾城聽完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你自己小心一點。”
陸承淵笑了笑,點了點頭,便轉身翻出了院墻。
昨夜斷衣盟發生的事,內行廠處理的很干凈,連夜把尸體處理掉了,并且用水把血跡都洗刷干凈,所以京中并沒有什么轟動。
即使內行廠的人把消息封鎖的密不透風,可還是傳到了信王朱由檢的耳朵里。
信王府內
信王朱由檢正一臉疑慮的坐在椅子上,他面前畢恭畢敬的站在三個男人,其中一個長相清秀的男人說道:“殿下,依屬下看,您是被東廠的人盯上了。”
“是啊,殿下,為了您的安全著想,建議您這幾天還是在府中不要出去了。”一個人附和說道。
朱由檢沒有搭理他們,而是滿臉愁緒的思慮著,許久以后才緩緩說道:“你們說他們會去哪呢?”
“這個屬下還在查,雖然此事被東廠控制了起來,在京中沒有引起什么注意,但是東廠的人仍在暗中追尋他們的蹤跡。”
“青龍死在東廠手里,而如今白虎也折在了東廠手里,本王怕的是,陸承淵會把這事算到本王頭上,畢竟是本王去了一趟斷衣盟才暴露了。”朱由檢嘆了一口氣說道。
“此事怎么能怪在殿下您的頭上呢.....”一人接過話茬說道。
“信王殿下!”那人話還沒說完,一道充滿怒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什么人!”那三人頓時大驚,轉身將朱由檢護在身后,警惕的看著門外喊道。
一襲白衣的陸承淵緩緩從門外走了進來。
朱由檢一見來人,驚喜道:“陸兄弟,你怎么來了!”
陸承淵冷冷的盯著他說道:“怎么?聽信王殿下的意思,我不應該來嗎?”
“大膽!敢這么跟信王殿下說話,你是不想活了!”朱由檢身前的那三人,護主心切,豈容他人跟自己的主子這么說話。
陸承淵眼光一寒,眼角迸發出一道殺意:“那就試試!”
那三人正要上前,氣氛一時變得壓抑起來,雙方一觸即發!朱由檢對著那三人急忙喊道:“住手!”
朱由檢繼續對著陸承淵說道:“本王不是那個意思,我們之間有些誤會。”
“我今天來就是想找信王殿下討個說法的。”陸承淵看了一眼朱由檢,緩緩說道。
朱由檢示意那三人退下,然后走到陸承淵面前說道:“事情本王聽說了,本王也甚是難過,孰不知是東廠的人暗中跟蹤本王,才導致了這樣的慘劇,白虎兄弟的死本王也有責任,我們會替他報仇的。”
陸承淵直勾勾的盯著朱由檢的眼睛,看了好長時間,然后點了點頭說道:“好,我信你,不過這仇我們自己能報,就不勞信王殿下費心了。”
朱由檢正要說什么,陸承淵已經轉身走出了正堂,閃出了眾人的視線,朱由檢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或許要失去一個得力的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