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濤在瑯琊城中沒有行多久,日頭便已經(jīng)偏西,他一天的收獲,幾乎等同于無。
“果然光靠我一個人,要在這瑯琊城中找到一只鳥,根本是一件難于登天的事,必須得到城主府的幫助才行。”
方濤煩躁地抓著腦袋上的頭發(fā),“不過城主府顯然已經(jīng)被那個張懷之掌控,他心懷鬼胎,就算我說不管他的事,只是想從他那借一些人手,他也定然不會相信。”
桑茶婆婆的占卜并非萬能,只能給出大概的方向,如果能直接得到三兩的準(zhǔn)確位置,他也用不著費(fèi)這么大功夫。
“現(xiàn)在看來,唯一的辦法便是將城主拯救出來,如果他還活著的話……到時候有這一重救命之恩在,他也肯定能全心全意地幫我。”
在他思考之間,順便找了一家客棧,在柜臺前付了晶幣,上樓時,方濤耳朵動了動,一樓嘈雜的交談聲中,有幾句傳入到他耳朵里。
“城主以前明明很體察民情,最近不知怎的,總是頒布一些強(qiáng)制性的令法。”
“不過每家都給了報酬,也沒什么好抱怨的。”
“聽說城主患病,也不知何時能好,都好久沒出現(xiàn)過了。”
……
真真假假的消息不一而足,方濤只是留意了其中的一兩句。
進(jìn)入房間中,方濤盤坐的床上調(diào)息,他這段時間舟車勞頓,幾乎就沒有好好休息過,此時這一點(diǎn)點(diǎn)時間,也被他利用起來。
不過只是休整了一柱香不到的時間,房間的門便被敲響,外面?zhèn)鱽硪粋€年輕的聲音,高聲道:“客人在里面嗎?我是來送飯的。”
方濤下床,將門打開,外面站著一個小廝打扮的年輕人,那年輕人雙眼精明,不著痕跡地打量了方濤一眼,雖然臉上依然洋溢著熱情的笑容,但方濤能明顯感覺得到,他的態(tài)度冷淡了下來。
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方濤對于那些物質(zhì)享受本就不太在意,裝著的道袍也只是用普通的粗布裁剪,這些小廝見得人多了去了,自然不愿在方濤身上多費(fèi)心思。
“客人,吃完了您只要招呼一聲,我就會馬上為您收拾,還請慢用。”將飯菜放在房間里的桌子上,小廝只是依照規(guī)矩說了一句,便打算離開。
“小哥等等……”方濤還有事要問,當(dāng)然不會放他就樣走了,待對方回頭,便道:“我在樓下聽說城主府最近頒布了一些強(qiáng)制性的令法,不知道小哥你能否與我講講?”
“這個……客人你也知道,不是我不愿意和你講,只是如果我在這里耗久了,老板會扣我工錢的。”小廝扭扭捏捏地說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敬業(yè),但方濤卻是明自,他不過是想借機(jī)敲竹杠而已。
不過方濤也不介意當(dāng)一次冤大頭,這樣店里的小廝,消息一般都是很靈通的。
從錢袋中拿出一小把晶幣,雖然不是很多,不過僅是找對方回答幾個問題而已,卻是足夠了。
“扣的那點(diǎn)工錢我可能補(bǔ)上,小哥現(xiàn)在愿意說了吧?”方濤將晶幣遞過去,說道。
小廝接過晶幣,只是掂量了一下便收了起來,不過臉上表情卻是立馬變了,笑道:“客人都這樣說了,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個強(qiáng)制令法其實(shí)也沒什么,他們那些人不過小提大做,在幾個月前,城主府在城外發(fā)現(xiàn)一條礦脈,于是城主便強(qiáng)行征集人去挖礦。”
“那礦脈在哪你們知道嗎?”好處都給了,方濤也就沒有必要再拐彎抹角,想知道什么便問什么。
“城西駝背山,礦脈周圍有人看守,聽說開采的東西十分重要,只不過里面的消息都被封鎖住了,也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小廝說道,看他表情,顯然也對此有些好奇。
“按你所說,難道那些挖礦的也沒有回來?否則怎么會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透露。”方濤又問。
小廝搖頭,道:“沒有,寫信出來也是不準(zhǔn)的,不過倒是經(jīng)常有晶幣寄回來,而數(shù)量還不少。”
這小廝覺得倒是沒什么。
其實(shí)只要城主府加大力度宣傳,那礦藏有多珍貴多重要,這些人便會信以為真,再說晶幣是實(shí)打?qū)嵉模姓l會和錢過不去?
可方濤因?yàn)橹獣猿侵鞲霈F(xiàn)了問題,所以對那所謂礦脈,依然保持著很大的懷疑,于是問道:“那些被派遣去開采礦脈的人,都是城主府親自讓人來征調(diào)的嗎?會不會有人坑你們?”
小廝連連搖頭,用看白癡的眼神瞟了眼方濤,道:“張管事親自帶隊(duì),這事還能有假?”
好吧,果然和那張懷之有關(guān)。
方濤揮了揮手,示意沒有問題了,小廝也不多停留,方濤草草解決完飯食,味道一般般,待人來收拾過后,他便坐在桌子前低頭沉思。
“看來我接下來要做的事還不少啊!”他低聲自語道:“不過首先來看看我留在張懷之身上的東西,有沒有發(fā)揮它的作用。”
方濤下樓從柜臺要來紙筆,回到房間后,將一張白紙鋪在桌上,又從口袋里拿出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玉石放在白紙中央,若細(xì)看去,這枚玉石,和被方濤彈出,化作液體粘在張懷之身上那枚,材質(zhì)是一樣的。
這是桑茶婆婆在方濤離開時送給他的小玩意,名叫雙子青玉,注入妖力在其中一枚內(nèi),玉石會化作液體,而過一段時間妖力消散后,再注入妖力在另一枚玉石中,后一枚玉石可以以一定比例,描繪出前一枚玉石的行動軌跡。
這樣的玉石常用來狩獵妖怪,不過被方濤用在這里,也沒有任何問題。
他將一縷妖力注入到玉石之中,那枚玉石如同冰塊一般,在幾個呼吸的時間里便全部融化,但那滴水卻聚合在一起,像是一滴巨大的露珠。
下一刻,水滴在紙張上滾動,留下一條稍縱即逝的痕跡,方濤執(zhí)筆跟在水珠后面,將其行進(jìn)的軌跡描繪了出來,也大概推斷出了張懷之在與自己分開后的行蹤。
只見那水滴直奔一個方向而去,其間沒有任何停留,接著在一處所在停下,像是在與人交談,只是小范圍地震動著,接著又原路返回一段距離,這才去向別處,在另一個地方停下,直至沾在張懷之身上的那枚玉石,妖力全部消失,而被方濤置于紙上的玉石,此時也被黑色的墨跡所取代。
方濤指著張懷之第一個停留的地點(diǎn),自語道:“城主給公會發(fā)布了任務(wù),我去時,張懷之明顯有些措手不及。如果城主沒有遇害,只是被軟禁,那在送走我后,張懷之第一時間定然要去質(zhì)問城主,如此看來,城主應(yīng)該便是被關(guān)在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