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來都出來，抓到兇手啦！”
現在還是清晨，三兩的聲音幾乎將石飛揚家里所有人都驚醒，甚至連鄰里，也有不少人將門推開，看向這邊的方向，小聲地議論紛紛。
方濤用線符將那襦衫男子的雙手牢牢捆住，拖著他往石飛揚家行去，儒衫男子自是不愿，在后面磨磨蹭蹭，對付他這樣的殺人兇手，方濤可沒有好脾氣，硬拉著他往前。
這儒衫男子一看便不是干粗活的，手腕上已見血痕，只是他現在沒有去管自己的傷勢，深深低著腦袋，眼神慌亂，表情惶恐。
方濤見他這副樣子，心里冷哼一聲，同時心里慶幸，幸好將這個家伙提前抓住，否則下一個要遇害的豈不就是石小虎？
這個殺人狂魔在石飛揚家門口逛悠，絕對是在找尋最佳的下手地點。
“三兩大人，方叔叔……”方濤一推開門，石小虎便跑了過來，他心里早就對三兩和方濤做的事好奇得不得了，所以迫不及待想看看他們抓到了什么人。
可待看清方濤捆著的儒衫男子后，石小虎驚叫一聲：“啊！這不是李先生嗎？”
“哦？小虎你認識這家伙？”方濤一挑眉，沒想到還是熟人作案。
“這是我們私塾里的教書先生，三兩大人剛才說的兇手不會是……”話才說到一半，石小虎便連連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李先生對我們可好了，他是不會做壞事的。”
石小虎覺得自己三觀有些崩潰，如果他這個年紀，有所謂三觀的話，顯然他想不明白，為什么平時對自己等人很好的李先生會是壞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屁孩，今天三兩大人就給你上一課。”三兩一本正經，落到方濤肩膀，對石小虎道：“看一個人可不能光從表面，這都是過來人的經驗，小屁孩你得要好好記下。”
“可是……”石小虎悄悄看了一眼滿臉血的李先生，想要為他再辯駁幾句。
“可是什么？你在質疑我三兩大人？”三兩打斷了他的話，聲音逐漸提高道。
“沒有沒有。”石小虎搖頭，雙手絞著衣角，“可是……”
“嗯？”三兩發出一聲鼻音，再次將小鬼頭的話無情打斷。
“方叔叔……”石小虎求助地看向方濤。
“我真的不是兇手啊！”這個時候，李先生也喊冤道，他本來性子就不甚剛強，之前被方濤嚇到，現在聽得自己學生努力為自己說話，他終于也找到了辯解的機會。
“兇手都會說自己不是兇手。”三兩嘿嘿一笑，顯然對這李先生的話是百八十個不信。
“那我還能怎么說？我總不能我就是吧？”李先生聲音顫抖，哭喪著臉道。
“你說‘是’的話那更好辦。”三兩停頓了一下，接著道：“直接把你送進大牢去就行了，嘎嘎嘎。”
在三兩狂笑不止之際，石飛揚也匆匆趕了出來，三兩方才那一嗓子，他可聽得清清楚楚，還未看清方濤身后的人影，便急便：“怎么了方濤大人？你們真的抓到兇手了？”
“這是……李先生！”來到方濤身側，看到他身后的襦衫男子，石飛揚和他兒子也是一個表情，驚訝道：“李先生怎么成了這副樣子？弄得這么狼狽，還被方濤大人抓住。”
李先生是教書先生，平日里都是非常注意形象的，像今日這般滿臉鮮血的樣子，石飛揚的確未曾見過，也怪不得他驚異。
“還能怎么回事，這殺人兇手一見到我們就跑，可也不想想，就他這身子骨，怎么可能跑得過我家小濤子？”三兩表情也是逐漸嚴肅，“嘎嘎嘎，和被你殺害的那些小孩相比，你這點皮外傷又算得了什么？”
“這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石飛揚皺眉，虛著雙眼，聲音也沉了下來，“李先生，你可否為我們解釋一番？”
……
……
李先生全名李蕭然，并不是下邳鎮人士，而是在幾年前從外地來的，因為性格的原因，一直找不到一份長久的工作，當時還是石飛揚見他知識廣博，才向下邳鎮的私塾推薦。
李蕭然這一做教書先生便是數年，頗受下邳鎮鄉親的敬重，石飛揚也不例外，只是今日一事，卻讓他不由對這位教書先生產生了懷疑。
“是真的，我真的是為了保護石小虎，不止是今天，我這幾天一直都守門外，只是你們沒有發現。”在客廳里，李蕭然現在還被綁著，不過臉上血跡卻是已被擦去，見周圍懷疑的目光，他急得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蒼白無力道：“你們要相信我。”
現在客廳之中，除了站在中央的李蕭然外，便只剩下石飛揚和方濤他們一人一鳥。
“李先生，不是我們不愿意相信。”方濤坐在一張太師椅中，用手指在降妖伏魔幡的竹桿上摩挲著，臉色古怪道：“你這番說辭，我們信了才有鬼吧。”
“李先生……唉！”石飛揚嘆了口氣，同時眼里還有自責，畢竟李蕭然是他推薦當教書先生的，如此說來，此事他也有責任，“若你只能說出這些話，那我便要將你捉拿回衙門了。”
“再說了，你說你這幾天都守在門外，也就是說你認定了石小虎會遇害……”三兩分析著李蕭然之前說的那一句話，“嘿嘿，除了殺人兇手，我想不到還有其他人，可以確定被害人是誰。”
“這個……是因為……”李蕭然急得臉色通紅，他的確是不善言辭，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只能啞著嗓子道：“前面幾個孩子都是我害死的。”
見三道冷冽的目光注視而來，他頭低得更深，雙眼之中滿是悔恨，“我也是后來才想到的，我就是個災星，那些孩子會被殺死，肯定是因為我這張烏鴉嘴的原因！”
第一個被殺死的孩子名叫易冬芝，是個女孩兒，就是他的學生，那天易冬芝功課完成的非常好，李蕭然便在課堂上將易冬芝表揚了一番。
接著數天后，易冬芝便被殺害了。
這個時候他還未想那么多，雖然傷心，但他還是繼續上課，自然也有表現得好的學生，他便如平常那般夸贊了幾句，可那些學生卻一個個都死了。
李蕭然原本是不相信這些東西的，可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巧合的事？這由不得他不信，所以為了不讓再有學生遇害，他這幾天便一直守在石飛揚家門口。
“你是說，你也夸我家小虎了？”石飛揚這次是真的慌了，之前他的兒子只是那殺人狂魔的目標之一，可現在聽到李蕭然所說，石小虎十有八九就是下一個目標，這讓他如何能不急？
李蕭然不敢去看石飛揚的眼睛，只是點了點頭。
“小虎！小虎！”石飛揚管不得那么多，連忙跑出大廳，大聲喊到。
“在這兒呢，老爹，叫我做什么？”石小虎從旁邊跑了出來，一臉呆萌地問道。
“沒什么，你這段時間都不要離開我的視線，聽到了嗎？”石飛揚嚴肅說道。
“啊？”石小虎還不明白發什么。
“啊什么啊？給我過來！”石飛揚不由分說地將石小虎拉到身邊，劇烈跳動的心臟這才稍有平靜，松了口氣，見方濤在一旁若有所思，問道：“方濤大人，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嗯……”方濤點了點頭，“有個計劃，的確是想和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