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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降妖大世界

第八十七章厲鬼的記憶

陸亦游,一生未娶,無子無女,是在九龍平原還未成為無法之地時成名的高手,他的名號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顯,可在當(dāng)時,卻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劍客,驚鴻劍一出,無論何人,都將成為其劍下亡魂。

四十年前,陸亦游與其齊名的滄江刀客,約戰(zhàn)于九龍平原,他以一招險勝,滄江刀客命喪,而陸亦游同樣傷了根基,此生無望重歸于巔峰。

陸亦游心灰意冷,日日在樂安城買醉,直至那一日,他于街邊看到那個流浪的小童。

那天大雪飄揚,這樣的寒冷天氣,在樂安城已數(shù)十年未曾有過,年僅十歲的小童,他沒有名字,從他有記憶起,他便一直獨自一人,他用盡這個年紀所能用的一切辦法活了下來,可在今天,他穿著單薄的衣服,瑟縮在街邊的一個角落,生命隨時可能消散。

他看到了陸亦游朝這邊走來,準確來說,是看到對方腰間的錢袋。

陸亦游此時的年紀已十分蒼老,加之喝了點小酒,身子搖搖晃晃,看上去弱不禁風(fēng)。

小童眼中閃過兇戾之氣,他的手里有一柄銹跡斑斑的缺刃小刀,是他在河里撿到的,他用它殺過人,今天也想用它殺人!

等到陸亦游經(jīng)過身邊時,他暴跳而起,手里的小刀狠辣地刺向陸亦游心口。

陸亦游雖然根基被毀,可畢章習(xí)武多年,輕而易舉便抓住了他的手腕。

“呵呵,出刀的角度不錯。”陸亦游笑了兩聲,打量著眼前的孩子,在這樣寒冷的冬天,他只穿一件單薄衣衫,腳被埋在雪中,顯然沒有穿鞋,身上被凍出大片紫斑,或者再有一時半刻,他便要死在這里,但這孩子眼中,卻沒有絕望,他的一雙眼睛,始終都十分明亮。

“跟我來如何?我可以讓你吃好穿好……但你要與我學(xué)劍!”他見獵心喜,加之不愿讓自己的驚鴻劍就此消彌于世,便起了收徒的心思。

小孩沒有猶豫,跪拜在雪地中。

“你可有名字?”陸亦游將他扶起,見他搖頭,思量片刻,便道:“以后你便叫陸子鳴好了。”

……

……

春去秋來,陸子鳴進步神速,劍道天賦展露無疑。

“不對不對,你這劍怎么出得軟綿綿的,劍氣當(dāng)如龍,不然怎么攻敵?”陸亦游喝著小酒,對院子里揮汗如雨的小小身影喝道。

“好的師父。”陸子鳴早已不復(fù)之前陰翳的性子,變得開朗起來,稚氣未脫,但眉眼已經(jīng)長開,他握著手中之劍,自有氣度從他體內(nèi)散發(fā)而出,他仿佛就是為劍而生。

陸亦游嘴上雖然說得嚴厲,可雙眼之中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他對這個弟子很是滿意。

“算了,今天便練到這里,去給我打壺酒來。”陸亦游將酒葫蘆扔了過去。

陸子鳴接過,小聲道:“師父,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

“讓你去你就去,我的身體我自己不知道?”陸亦游笑罵。

他孤苦一生,卻沒想到老來還能有這樣一個孩子留在身邊,讓他更是對陸子鳴好到了極點,對于自己的劍道,亦是傾囊相授。

……

……

陸子鳴十五歲時,九龍平原正是最為混亂的時候。

真正的劍法需得見血,陸子鳴奉陸亦游之命出山,驚鴻劍之名很快便聞名遐邇,雖比不得那些前輩名宿,但少年天驕的名號,已然落在了他身上。

……

……

“你的劍法已然小成,我將驚鴻劍的最后一式教于你后,便能將之前的招式串聯(lián)起來,成最終一劍,也便是真正的驚鴻一劍。”

一年后,陸子鳴回到樂安城,陸亦游對其如是說道。

將驚鴻劍的最后一式心法說出,陸子鳴竟是一邊聽著,一邊便將那最后一式舞了出來,陸亦游話畢,陸子鳴身前便已經(jīng)綻放出無窮劍光。

“只是這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經(jīng)能夠熟練掌握,這份天資……”陸亦游稱奇,最后竟是不知該如何形容。

綻萬千光影,歸驚鴻一劍。

劍光收斂,陸子鳴手上只剩下唯一一把劍,而這把劍此時的目標(biāo),正是陸亦游!

噗!

劍意止,血光現(xiàn),長劍穿胸而入,陸亦游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你……”他想要說話,卻被喉嚨里涌出的血水打斷。

“驚鴻劍的確強大。這一年間,我也有幸觀看過其他前輩名宿的比斗,可無一能比得上這驚鴻一劍。”陸子鳴將長劍拔出,擦拭著劍上的血跡,神情淡漠,“這樣的劍法,世上有我一人掌握足矣!”

陸子鳴從未對陸亦游付出過真心,他相信地從來便只有自己,這是他從流浪起,便根深蒂固到骨子里的事。

他看出了陸亦游謹慎的性子,知道對方不會輕易教出驚鴻劍的所有劍招,所以他偽裝起了自己的真實面貌,與其朝夕相處了五年,在分離一年回歸后,他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陸亦游死了,死不瞑目,甚至化作厲鬼,糾纏在陸子鳴身邊。

陸子鳴能感覺到陸亦游的存在,知道對方現(xiàn)在還不能對自己怎么樣,對方在積聚力量,等待著能夠?qū)⒆约簱魵⒌臋C會來臨。

陸子鳴那時已是聞名的劍客,受人敬仰的大俠,他怕陸亦游來尋仇,但他更怕陸亦游暴露出自己弒師的罪名,他不愿自己的一生存在污點。

花費了大量的代價,向一名降妖師請教,最終將陸亦游封印在了自己書房的密室中,這么多年過去,陸亦游身上的怨氣非但未消,反而越來越強烈,如今已經(jīng)成長到了二尾妖怪的地步。

……

……

“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這樣。”方濤以這樣一句話做為結(jié)束,將他從厲鬼的記憶中得到的一切大概說了一下。

三兩和花青竹坐在方濤對面,像是上私塾的小朋友,現(xiàn)在還有傻愣愣的,正在腦子里梳理著方濤所講的故事。

“你之前還說這陸子鳴城府不深,嘎嘎嘎,如此看來,明明很能隱忍嘛,居然演了好幾年的戲。”三兩回神,笑方濤之前的猜想錯誤。

“這只能說明他演技好,而且心狠手辣……甚至滅絕人性而已。”方濤撇了撇嘴,“畢竟誰能想到,這家伙會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殺死自己的恩師。”

“可是……師父怎么會是一個這樣的人?他明明對我們都很好,而且在九龍平原,亦是素有美名。”花青竹也終于從方濤的故事中脫離出來,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抓著頭發(fā),還是無法相信。

“你問我我問誰?我又不是九龍平原的人。”方濤沒有見過陸子鳴,不知道他與陸亦游記憶中的那個有何不同。

“雖然我們已經(jīng)將這只厲鬼收服,但還是不知道幻魔在何處……”三兩已經(jīng)不去想陸子鳴的事,它不過只是將其當(dāng)成一個故事而已,現(xiàn)在故事聽完了,便又回到現(xiàn)實中他們所做的事來。

他們本來以為,那只三尾幻魔會藏在這下面,結(jié)果收服的妖怪,卻是另外一只。

“莫非你們要找的,不是這只妖怪?”花青竹聽出了三兩的意思,驚訝道。

“不是。”方濤搖頭,“我們要找的是一只叫幻魔的妖怪,是一只三條尾巴的黃鼠狼。”

他本也就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花青竹竟是露出思考之色。

“三條尾巴的黃鼠狼?”花青竹重復(fù)了一遍,“這個我好像見過……”

一枚柿餅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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