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李牧緩過神來，柳思煙便踏著有些沉重且帶著些許哀傷的步子往前走向冰顏的閨閣。

“冰顏，我會為你報仇。”柳思煙說話的，節骨分明的手指因為緊繃的力量，慢慢往外凸起了一些關節。

“咔拉咔啦”的關節響動聲更加刺激了他心里的憤怒。

冰顏在他的心里不只是朋友情意那么簡單，更多的是一種兄長對妹妹的關愛。

因為冰顏的容貌有點像死去妹妹的模樣，而且性情也頗為相近，所以柳思煙才愿意主動親近與其成為朋友。

柳思煙忍住憂傷，微微地將頭晃了晃，四周的花草樹木便映入了眼簾。

景還是一樣的景，不過觀望的人卻是不一樣了。

“人死了，還是得趕緊善后。”柳思煙在心里默默地說著，臉上接**靜的神情懷揣著一股堅忍。

“噠噠噠”，柳思煙瘋狂地往前邁著，但腳下的步子卻是有些不太穩，偶爾路上有些凹凸的地面便會將其腳底卡住，往日與冰顏相處的一幕幕也出現在了眼前。

“嗒嗒嗒”，天空中突然下起來了雨，雖然不算特別大，但足以把人淋透。

柳思煙慢慢地將腳步停住，微微地將頭往上抬了抬，有些黑蒙蒙甚至是有些壓抑的天面，好似他此時的心理。

“冰顏，是你在哭嗎？”這句話也不知為什么突然從柳思煙的嘴里冒了出來，眼角也跟著往外開了開，不過一股子帶著涼意對我嘆息很快從嘴里吐了出來。

“唉......”柳思煙繼續往上抬著眸子，雨水打得他的眼皮都睜不開，耳朵里也灌入了一些水分，冰涼的寒意繞著他的整個身子。

雙膝軟了軟，竟然跪在了地上，這時候一把傘忽地撐在了他的上頭。

柳思煙頓了頓，便用手擦拭卡在眼眶的雨水，有些朦朧的視線開始慢慢展開。

“是你？”

“嗯.......你還是去收拾一些冰顏姑娘的衣物，好為她下葬吧。”李牧頓了頓，便帶著一絲顫抖的語調說完了這整句話，說話的時候，眸子一直往斜前方瞟。

他多么希望眼前的這一切可以被雨水給沖刷干凈。

柳思煙的心里卻是沉了沉，往日自己對李牧有些囂張跋扈的態度，今日其對自己有著冰釋前嫌的大度，著實有些慚愧。

很快，一絲憤怒便涌上了眉梢。

“這不是往日江辰的作態嗎？”

看來沒遇到一個好主，真是遭了幾輩子孽。

“唉.......”一聲嘆息過后便是一句帶著輕蔑的自嘲，“也不怪別人，就怪自己瞎了眼。”

柳思煙的心里說完這句話，便向李牧投過一抹帶著歉意的目光，強忍著心中的種種情緒，淡淡地說了一句，“你說的對，我們走吧！”

“噠噠噠”.......一陣帶著思緒但是略微有些沉重的步伐過后，柳思煙的和李牧兩人便來到了冰顏所在的住所。

“嘎吱”一聲，輕輕地將房門推開，一股淡淡的清香便撲了上來，卻無意識地把柳思煙的眼眶熏紅了。

柳思煙的眸子正在往下放，背后的一個聲音卻響了起來，

“柳哥哥，這個給你。”說話的是一個稚嫩的孩童，他名叫趙言，是管家的兒子。

柳思煙定了定神，便微微地彎下腰，帶著小心翼翼的神情，有些慌張地地從趙言手里拿過紙張。

有些微微皺起的眉頭帶著些許寒夾雜寒氣的五官，慢慢地往左往右扭來扭去。

有些顫抖著的手指剛把紙張翻開，落筆處的冰顏便落入了眼簾。

果然是她！

冰顏，你是有什么未說完的話要對我說嗎？還是，有什么心愿未了需要我幫你完成。

只要我能做到，這條命豁出去了也沒什么。

反正很多事情也沒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