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馬?
何平腦子里一下子就想到前些日子陳慶之從吐蕃帶回來的那批戰(zhàn)馬,他說的的確沒錯,那二百多匹全都是上等的好馬,若是運(yùn)回中原的話,肯定能賣上一個好價錢,只是這價格嘛……
猶豫了一下,何平臉上卻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抱怨道:“小使君難道不知唐律森嚴(yán),是不可以私自販賣戰(zhàn)馬的嗎,被抓到的話,可是要被砍頭的。”
陳慶之面色不改,淡淡地回道:“聽何掌柜的意思,是不敢接這筆買賣了?”
何平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囧,自己本意只是想跟陳慶之壓壓價格,要知道這么一大批戰(zhàn)馬放在哪里都是搶手貨,當(dāng)然這個進(jìn)價越低自己的利潤也就越高,也不知道這陳慶之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在裝傻,居然連談價格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就要去找別人。
這怎么可以,要是被自己東家知道了這么大的一筆生意居然被自己給推了,他非得把自己扔在城外讓自己走回涼州去。
所以,不管怎么說,這人自己還是得留下的。
何平連忙笑了笑說道:“小使君誤會在下的意思了,雖然這律法森嚴(yán),但也不是沒有可以鉆的空中,就是代價要稍稍高那么一些罷了。”
“原來是這樣。”陳慶之點了點頭沒吱聲,倒是一旁的公冶秀一聽那些戰(zhàn)馬也有人要,自己立刻來了興趣,好奇地問道:“那何掌柜,一匹戰(zhàn)馬能賣多少錢呀?”
“這個嘛,也要看戰(zhàn)馬的歲數(shù),一般來說兩、三歲的幼馬為最好,其次七、八歲的成馬也不錯,要是超過十歲以上的話,這個價格就要低一些了。”
“原來是這樣。”公冶秀到是第一次聽說賣馬居然還有這么多的說道,眨了眨眼睛問道:“那七、八歲的戰(zhàn)馬能賣多錢?”
“嗯……”何平在心里猶豫了一下,反倒是問道:“那就要問小使君打算賣多少了。”
說了這么多的廢話,最后還是要回到價格上來,做為一個合格的商人,何平才不會輕易給陳慶之報一個價格。
報得多了,自己賺得就少了。
報得少了,賣家又會生氣,說不定直接就走掉了。
所以,干脆自己就不報,等著陳慶之來報這個價格,而且在他想來,陳慶之就算再精明,可也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娃娃,能想到賣馬這件事已經(jīng)是不錯了,至于價格他肯定不會了解太多。
聽到這里,剛剛低頭不知琢磨什么的陳慶之抬頭看了何平一眼,慢悠悠地說道:“這個馬能賣多少,本官還真的不是太清楚,所以這個價格還是何掌柜說得算。”
“這樣……”何平故做發(fā)愁地嘆了口氣,然后苦笑道:“小使君也知道,把馬從西州運(yùn)到中原是何等的困難,一路上所耗巨大,商隊還要保持一定的利潤才可以,不過我們大通米行還想在這西州繼續(xù)做買賣,所以就給你一個公道價,不管戰(zhàn)馬年紀(jì)如此,一匹十兩白銀,我全都要了。”
“十兩?”不等陳慶之表態(tài),身邊的公冶秀到是被嚇了一跳,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匹馬居然能賣這么多銀子,要知道自己長這么大,連五兩的元寶都沒見過,更別提十兩的銀子,放在一起的話恐怕會有好大一堆吧。
而且這還只是一匹馬的價格,這一回?fù)屃舜蟾哦俣嗥ヱR,那可就是兩千兩銀子呀,怕是能養(yǎng)西州人好久了吧。
想到這里公冶秀生怕何平會后悔,連忙給陳慶之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就是你還愣著干嘛,還不快點答應(yīng)下來。
可是無論公治秀怎么給陳慶之使眼色,陳慶之都裝成沒看不的樣子,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公治秀都開始拉他的胳膊的時候,自己這才拍了拍公冶秀,然后轉(zhuǎn)過頭看著何平,緩緩說道:“既然何掌柜的給我報了個價,要不這樣,我也給何掌柜的報個價吧。”
說完,不等何平開口,陳慶之就伸出一根手指頭。
細(xì)細(xì)的手指看起來有些像女孩的手,只是這根手指代表的意義卻太大了,何平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錯愕起來,有些不相信地問道:“小使君這意思是……?”
“一百兩一匹。”
“什么?”聽到陳慶之的話之后,不光是何平傻了眼,就連公冶秀也是一付看傻子的樣子看著陳慶之,人家一匹戰(zhàn)馬都給十兩銀子了你還不知足,居然一匹就要一百兩,難道你當(dāng)那戰(zhàn)馬是銀子打造的不成?
何平吃驚之后也漸漸冷靜了下來,沖著陳慶之微微一笑,面露不屑地說道:“小使君是不是聽錯了,我說的可是十兩銀子,就算你還價也沒有還到一百兩的道理,看來咱們這生意是沒辦法做下去了。”
陳慶之倒也沒有挽留的意思,笑著說道:“買賣不成仁義在,雖然這次跟大通商行沒能合作成功,但是下次或許還會有機(jī)會的,鏡子姐,咱們走。”
說完,陳慶之沖著何平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后起身便往外走去。
看著陳慶之的背影,何平臉上的表情變得復(fù)雜了起來,猶豫了半天還是沒站起來,直到陳慶之的背影完全看不到之后,自己這才長長嘆了口氣,心里感慨著,這個小使君真的不是好糊弄的呀。
出了大通米行之后,公冶秀便迫不及待地拉著陳慶之的胳膊抱怨道:“剛剛那何掌柜給的條件那么好,慶之你怎么不答應(yīng)下來?明明十兩一匹的馬非要賣到一百兩,你是不是瘋了?”
陳慶之瞄了公冶秀一眼,冷哼道:“我還在納悶為什么那何掌柜敢喊出十兩銀子一匹的價格,搞了半天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傻子存在。”
“你說誰是傻子?”公冶秀狠狠地剜了陳慶之一眼。
“當(dāng)然是你了,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知道那戰(zhàn)馬是十兩銀子一匹的?”陳慶之無奈地說道。
“何掌柜說的呀。”公冶秀理所當(dāng)然地回道。
“可是他有沒有告訴你,就這么樣的一匹戰(zhàn)馬若是送到中原去就能賣到兩、三百兩銀子一匹,甚至更好一些的馬,就比如我騎的那些棗紅馬,都差不多能賣到上千兩銀子了,我報的價格也不是很離譜,對他來說不過是賺多賺少罷了。”
“你說什么?”公冶完全被這個數(shù)字給震驚到了,整個人突然愣在原地,接著便惱羞成怒地往回走去,忿忿地說道:“那何掌柜居然敢騙我,虧我還那么相信他,我要去找他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