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斷一份愛情是否美好,最直接的就是是否能讓對方變得更好。
藍天和葉緣后來確定在一起了,那時他們剛認識滿三個月。
遇到了藍天之后,葉緣像換了個人似的,主動努力學習,晚上纏著葉昕給她補習,白天和藍天討論課題。
藍天也是如此,收起了他的富家公子哥的散漫態度,也變成了一個努力學習的好學生,他們約定一起去國外上大學,即使不能在同一個學校,也要是隔壁校友。
所謂,皇天不負有心人。一年時間就那么愉快地溜走了。葉昕如愿以償地考上了法國的最好的一所大學,藍天和葉緣也奇跡般地以藝術生的優秀成績,進入了同一所學校。葉老太看到葉緣在遇到藍天后也變得積極上進了,默許了兩人的戀情。
開學季到了,他們三人一同離鄉,遠赴重洋,去為自己的未來奮斗。
葉昕選了經濟管理,半年后,覺得精力有限,第二學年,又選了第二專業哲學。
周五晚上,葉昕在自習室自學,一不小心錯了時間。周末是藍天和葉緣的二人世界,他們常常出去外面玩,深夜才回來,她不打擾他們,選擇自己回去。
她一人撐著傘,冒著大雨離開教室,走在林蔭小道上,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突然,在樹林里傳出來一個女孩的呼喊聲,猶豫了一下,她還是走進了銀杏林子中,看到三個金發法國小青年,正在對一個女孩子施暴,那女孩拼命地抓著自己的衣服,頭發凌亂。葉昕有些害怕,她先撥通了藍天的電話,給他發了定位。隨后,沖過去把他們推到一邊。
在國內,葉家擔心他們姐妹會被綁架什么的,送她們去練過柔道,對方措手不及的,她輕易地把他們打倒了。可是,女孩子的力氣畢竟比不上男孩,當他們回過神來,再次打斗時,她的體力有些支撐不住了。那個受害的女孩并沒有趁機逃走,找來一個大木頭,用著法語對他們謾罵著。
那幾個男孩用法語戲謔,最高的那個大男孩說:“她偷了我的東西,我們只是想要回來。”
葉昕看向女孩,女孩子用法語回說:“那是我媽媽的遺物,他們撿到了,不肯還我。”
另一個矮胖一點的男孩子用法語說:“我們的大哥說了,我們買下。”
突然,一個一米八幾的高個子,穿著黑色雨披的人從叢林深處走出來。他帶著口罩,僅露出一雙眼睛,濃黑的眉毛,眼珠子很大。那幾個男孩看到他,急忙退到他的身后,一副恭敬的樣子。
他掃了一眼葉昕,她的樣子很狼狽,全身濕透了,頭發上沾了一些泥土和枯葉。隨后,再看向旁邊同樣狼狽的女孩:“把東西還我。”
“不行,我有錢還你了,是你不要的。”那女孩子用中文說。
這時候藍天和葉緣帶著一堆警察沖進來。葉緣急忙跑到葉昕的身邊:“姐姐,你沒事吧?”
藍天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別怕,沒事了。”
警察把他們帶回去進行了審訊,那女孩子是因為沒有錢交學費,經過中介,找到了他們,把手鐲典當給他們。那幾個人只是想搶東西,女孩子本想通過樹林的小道跑回宿舍,那條路最近,不熟悉的人容易迷路。
那個帶頭的男孩名字叫余暉,經過查詢,葉昕才知道他不僅是這所大學的花花公子,紈绔子弟,還戲劇性地知道,他就是葉氏集團的第三大股東的余克臨的孫子。
最后,他們和解,女孩子還了錢,要回了手鐲。
相識一場,葉昕給女孩子一個無限期無利息的欠條,幫她付了新學年的學費。
原本以為這事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余暉因為這事,整整纏繞了葉昕三年,他是一個玉石愛好者,喜歡收藏美玉。起床,他每天一副公子哥的模樣來給葉昕送東西,一天一個樣,外人看來,他是在追求葉昕,實際上,被女孩子追多了,他也想試試去追女孩子。
藍天和葉緣看到她被煩得失眠,幾次找他談判,不知為何,卻被他說服了。顯然,他們還成為了葉昕眼里的幫兇,每次他出現,他們就會成為說客。
“姐,你看這畫多好看,一定是花了大手筆的。”葉緣看著客廳的名畫,這是國內葉昕最喜歡的一個畫家的珍藏品。
“喂,我是你姐姐,還是他是你的親哥?”葉昕翻看著自己的論文稿子,眼皮都不抬一下。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就可以完成了博士論文答辯,提前畢業回國了。
葉緣給她端上一杯熱茶:“姐,一開始我以為他是不靠譜的,但是都四年了,他都那么執著,每次你出點事,都是奮不顧身地去照顧你,我看著都心動了。”
這幾年,下雨的時候,他會準時送傘。她每次生理期不舒服,他會想法設法讓她舒服一些,給她熬湯,送暖水寶。每次她生病,他都會在身旁陪著她,照顧她。總之,他能想得辦法,都做了。
其實,葉昕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一個人幾年的細心守護,她也是會心動的,可是,她總感覺心里少了點東西,跨不出那一步,最感謝的就是他幫著自己把那些追求者趕走,讓她安心地提前完成學業。
余暉的紈绔子弟作風并不影響他的能力,他比葉昕年長幾歲,為了她,博士后學位拿到后,特意在法國找了一家公司,陪了她兩年。當她畢業回國時,不顧公司的強烈挽留,升職加薪,毅然陪著她回國了。
他表白的次數,自己都不記得了,可是,葉昕就是不點頭。回國后,葉昕到了葉氏集團,接管了一個項目,做了項目經理。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不再出門,他們見面的機會就少了。正清靜了兩天,余暉居然憑著爺爺的股東身份,做了她的項目的副經理。
“你干什么?”高層會議結束后,葉昕追著她問。
余暉一身正裝,英姿卓卓:“丫頭,這輩子,我要定你了。”
葉昕瞪著他,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無聊。”
今天是周末,按照慣例,去郊區的孤兒院,走進車庫發現車子爆胎了,她不習慣開別的車,司機送葉輝去公司了,一時半會兒也沒那么快回來。為了節省時間,她去打車。
到了孤兒院,余暉正和小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她來了,小孩子就邀請她一起玩,小孩子們正高興著,她不好掃興,開心地加入了其中。
活動結束,正是下班高峰期。這里回去打車本來就不容易,稍微有些犯愁,家里還有一個項目沒看完,她看一眼他:“暉少爺,你有開車嗎?”
“葉大小姐,巧了,今兒,我的車也爆胎了。”余暉說完,自知露餡了,瞬間收起他的詼諧。
葉昕白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直接走向對面的公交車。他急忙追上去,給她撐傘,哄著她:“小可愛,我只是想和你多呆一會兒。”
“余大少爺,別這么喊我,我可受不起。”葉昕往旁邊走一步,他靠近兩步,最后,她干脆不動了。
余暉正想開口,車子來了,急忙說:“車子來了,小心點兒,這兒人多。”
他們坐公交的次數一只手就數得過來,看到那滿車子的人,葉昕有些害怕,可是不想被纏著,便硬著頭皮上去了。余暉用手撐著車上的圍桿,正對著她,給她多留一點空間。這個姿勢讓她感到別扭,但是人實在太多了,她沒辦法往別處移動。
突然,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大喊起來:“停車,停車,我要下車。”
司機回了一句:“過站了,下一站再下吧。”
那女子大喊起來:“我就要在這里停車。”
中年男司機不理會,繼續專心開車。那女子就著手里的手提包猛打司機,嘴巴里大聲嚷著:“我讓你停車。”
女子拼命打司機的頭和手臂,還搶了方向盤,車子一陣搖晃。葉昕碰了一下車門,余暉急忙把她摟進懷里,待她站穩后,立刻擠開面前的幾個年輕男子,一把拉走那一直打人的女人,大吼一聲:“你,住手。”
那女子看著紅著雙眼,頭發有些凌亂,一身休閑裝的余暉,潑婦勁更狠了:“關你什么事。”
余暉把她扯開,阻止她繼續去打司機,站在她與司機的中間。此時,司機已經可以正常開車了。他指著她,怒吼:“老實點,小爺我不想給你陪葬!”
接著,他立刻打電話報警,司機在車子少一點的地方,靠邊停車。不到五分鐘,警察就到了,女子的行為已經構成危害公共安全罪,立刻被交警依法刑拘。
警察走后,余暉把葉昕扶到旁邊的公園的椅子上,檢查的她手臂,那里有一點的擦傷,滿臉心疼地說:“還疼嗎?”
葉昕定住,看了看他:“謝謝。”這是她第一次用這么溫柔的語氣對他說話,驚喜地有些呆了,看到這呆萌的樣子,她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想不到你還有這一面,我還以為你也會當看客。”
余暉笑了笑:“我是男人,必須得比你先一步沖出去。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袖手旁觀,萬一被傷到,我會心疼的。”過一會兒,又說,“其實,我真害怕你受傷,車子搖晃的時候,看到你被磕到了,我就想揍她一頓。可是你說過不喜歡我打架,我只好報警了。再說,當時那么多車,突然剎車也會出事,我可不能讓你受到傷害。”
葉昕想不到,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優先想到的還是自己,心里的最后一點防御墻被推倒了,她看著前面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子,想起那驚恐的一幕:“要是每個人都當看客,下一秒自己也許就是成為了看客的對象。”
這次的挺身而出,余暉因禍得福,在葉昕二十一歲生日時,他約了她,成功了。兩人過了一個簡單的生日會,他再次表白了,她終于答應了。
藍天和葉緣是在三天后回來的。他們回來的當天晚上,以接風為由,約了余暉一起出去吃飯。葉緣剪了空氣劉海,波浪卷的黑發,顯得俏皮可愛。葉昕依然是黑長直,斜劉海,看著溫婉靜雅。幾個人唱歌,跳舞,吃喝,瘋玩了大半夜。
后來,經過幾次的抗爭,葉緣和藍天終于拜托家族的阻撓,兩人合伙開了一個服裝設計工作室。余暉和葉昕在公司依舊是上下屬的關系,每天出雙影對的,不到半年,他們手上的項目就打通了國外渠道,在法國成立了分部。慶功宴上,眾目睽睽之下,葉昕不得不答應了余暉的求婚,他們認識了那么多年,在遇到她后,他便專心于她一人,不再有任何的緋聞。
其實,余暉在向她第一次表白時,就拿了一個他的前女友清單給她,他的意思是給她坦白一切,卻想不到弄巧成拙,葉昕翻看著那十幾頁的簡歷般的前女友介紹,即使余暉再三保證,這些人,他一個也看不上,都是別人追他的,但是她還是被嚇跑了。
老話說得對,浪子回頭金不換。余暉就是這樣的一個浪子。藍天和葉緣也總是說著越是不認真的人,一旦認真起來,就是真的認真了。回想這幾年的點點滴滴,余暉對她的用心,也是無可挑剔的,因此,葉昕也想給彼此一個嘗試的機會,便答應了他的求婚,成為了他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