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宇凡自認為自從在黎城的那一次意外收獲后,他們的夫妻生活可是很和諧的,誰也難以離開說,今晚突然發生這失常的現象,他在自己的房間坐著想了一個晚上也猜不透發生什么事情。
他弄不明白,又是擔心,又是較勁的,眼睜睜地等著天亮。
天微微亮,他就去女兒的門口守著,守到到念念該上學的時間也不見人,終于是忍不住開門進去,眼前的一片景象,刺激到他的神經。屋里干凈整齊,不像是剛起床整理的樣子,再去玩具小屋查看,念念最喜歡的智能機器人小萌寶貝也不見了。他又去查看衣柜,少了幾件她們常常穿的衣服,此時算是人去屋靜。
他慌忙打電話去學校詢問情況,又被告知念念沒有去上學,葉昕已經早上已經給孩子請假一段時間,具體的時間還沒定。這下子,讓他急出一身汗,愣在原地想了好一會,也理不出半點頭緒。他做自我檢討,這段時間對她的體貼入微比以前是有過之而不及的,教育女兒更是盡心盡力,想方設法地分擔她的負擔,哄她開心,沒有一點錯處??!
又想起她昨晚的話,他發瘋一樣去了葉公館,到那里也沒看到人,又打電話給歐陽云和律川,那里也沒消息,還有翡翠島,所有能去的地方都去了,都沒找到人。能找的人都找了,都沒回音。
葉昕深夜里抱著熟睡的念念離開悅家老宅子,連夜訂了一家比較遠的酒店。除了秦風,她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帶著女兒離家出走了。
念念也算是一個膽大心細的孩子,看到媽媽在身邊,又有可愛智慧的機器人陪她玩,又不用去上學,媽媽還整天陪著自己寸步不離的,她倒是很樂意這樣。要是往日里,她爸爸天天查看功課,叫她寫字畫畫,送她去學琴學跳舞,弄得她都沒有時間玩機器人。
葉昕在酒店里,足不出門,住進來的時候也再三地叮囑前臺,不可以把她住進來的消息告訴任何人,若是有人到此找她,便說她不在此住宿。前臺客服也是一個打工的,看她帶著孩子也不像壞人,又聽她說是和丈夫吵架離家出走,又收了一筆封口費,同為女人也理解她的苦心,自然是很樂意給她保密的。
于是,葉昕就這樣安靜地呆在這里等秦風給她弄好手續,為了保險起見,她并不告知他自己的具體位置。
四天后,當秦風拿著護照,居住證等所有資料來到附近的一家隱蔽的餐廳。她提著行李箱,帶著念念前去赴約。為了穩住孩子,她刻意點了小姑娘最愛吃的漢堡炸雞等自己平時禁止她多吃的東西,所以被美食誘惑的念念乖乖地在他們的旁邊吃著大雞腿,全然不留意媽媽和干爹談什么。
“孟姨呢?”秦風還以為她會帶著孟云一起出去。
“你知道的,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比~昕看著念念說。
秦風有些擔心:“你不擔心你奶奶會說出去?”
“她不會。”葉昕說,“她一輩子最看重的就是聲譽。她不會毀了自己的,而且要說,她早就說了?!?/p>
“那她為什么這時候告訴你?”秦風質疑,“你真的不去徹查,萬一這并不是真相?”
“我沒勇氣,”葉昕回了一句,“這事受傷害最大的是念念,不是我,我不敢冒險。”
秦風剛想開口勸說,只見葉昕看了手表,念念也吃得差不多了,他輕聲對孩子說:“念念,和干爹說再見?!?/p>
念念擦了一下小嘴后,說:“干爹,我走了,你照顧好干媽。有時間就替我去看看爸爸和太姥姥?!?/p>
秦風蹲在她的面前,抱一下她后說:“念念,放心,干爹會替你照顧好你爸爸和太姥姥的,你想家了就回來?!?/p>
念念聽完,抬頭看一下自己的媽媽,低頭不再回話。
葉昕一手牽著她,一手牽著行李箱,對秦風說:“再見?!?/p>
葉昕是一刻也不敢耽擱地上出租車,直接去機場。她辦好行李箱托運手續,剛想帶著念念去安檢登機時,歐陽云帶著一批人猛然闖進來,他先是抱走念念,再對她說:“嫂子,我大哥都快要死了,你就這樣走了?”
看到他出現,她才驚醒,自己在驚嚇中,忽略了他們一定會派人在機場和車站蹲點,這是她第一次失誤。
“歐陽,你別騙我了,快把念念還給我?!比~昕上前要抱回女兒,歐陽云卻轉身把念念給了律川,讓他抱回車子里,再攔下她,阻止她追上去,他誠懇地說,“嫂子,你要想走就自己走,念念是大哥的女兒,必須留下?!?/p>
葉昕想也沒想就給他一巴掌,怒斥道:“你們別逼我?!?/p>
“是你要逼死我大哥?!睔W陽云咆哮道,“他得了腎癌中期,你走的這幾天,他每天沒日沒夜地酗酒,現在胃出血,正在醫院急救。他昏迷了還喊著你的名字。還有姥姥,她知道你們失蹤,急得都快犯病,睡不好,吃不好。你真的這么狠心嗎?扔下他們不管了?”
葉昕聽到他們這樣,心軟了。畢竟,除了女兒,他們算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他們在哪?”葉昕抓著他跑出去,跑起來說,“帶我去見他們?!?/p>
他們到市中心醫院時,葉老太已經醒過來,正坐在悅宇凡的病房。念念走進去,一看到她,就撲到她的懷里哭得傷心,她是被大人們的爭吵嚇壞了。自打出生,家人就沒在她的面前鬧吵嘴,嚇得她都不敢哄她媽媽。
悅老太安慰小孩:“念念乖,不哭,太姥姥和爸爸都在呢?!?/p>
說完,悅老太再看看站在門口的葉昕,看到她滿臉悲傷,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看著病床上的悅宇凡。她撐起身體,慢慢地走過去,牽起葉昕的手,柔聲地勸道:“孩子,你別走。你走了,宇凡就沒命了?!?/p>
悅宇凡是在葉昕回來的兩天后清醒的,當他看到哭腫著雙眼的葉昕,第一句話是說:“不哭,我會心疼的。”
“你什么時候知道自己生病的?”葉昕輕聲地問他。
這兩天,他除了做噩夢,就是喊她的名字,惹得她一刻也不敢離開。
“上次車禍?!睈傆罘矓D出一個微笑,不想在增加她的心理負擔,安慰道,“有你在身邊,我就有勇氣。可是,你都不要我了?!?/p>
葉昕捂住他的嘴:“你放心,我以后都不走了。你要好好的,別再喝酒了?!?/p>
“好,都聽你的,我以后滴酒不沾?!彼麪科鹚氖?,剛想在她手背上親一下,葉昕突然躲開了。
她站起來,甩開他的手后,眼睛一直不敢和他對視,她說:“我去找一下醫生?!?/p>
悅宇凡無奈地苦笑,并沒有攔著她,而是在她出門的同時,伸手去按了一下床頭的呼叫鈴。葉昕走到半路,就碰到了聽到病房鈴聲趕來的醫生和護士。
經過檢查,結果是要找到合適的腎源來換腎才能保命。葉昕便通過暗渠懸賞找人,高額的懸賞吸引了不少人來到她安排好的地方進行檢查。期間,有三個人是合適的,但不是有血壓高,就是患有腎炎,還有一個甚至被她請的醫療團隊檢測出在AIDS的潛伏期。
失落歸失落,她最后還是信守承諾,給所有前來體檢的一百來人適合的酬勞,還額外給了那三個合適腎源的病人一些報酬外的扶助金,讓他們各自去治病。她感嘆一聲,許多年輕人看著年輕,可是都因為長期的不健康的生活,都存在一些毛病,都不符合捐獻的條件。
不知不覺,快一個月了,還是沒找到合適的捐贈者。
葉昕又擴大范圍,甚至把消息放在了海外,身為律師的秦風勸她,這是屬于違法,屬于變相的人體器官買賣,可是她不聽,依舊不顧一切地去找合適的捐贈者。
這天,她出去看新一批人的體檢結果時,得到了好消息,在黎城回來的一個人匹配成功。
“健康嗎?”葉昕經過幾次的失望,第一反應是問這個。
歐陽云回道:“我讓醫生檢測了兩遍,很健康,完全符合捐贈條件?!?/p>
她高興地跑回病房,想把找到捐贈者的好消息告訴悅宇凡,卻看到左影正坐在悅宇凡的床邊。她上前,直接質問:“你來這里做什么?”
“我看一下他。”左影回道。
“你走吧?!痹谒鲩T前,再說一句,“以后別來了?!?/p>
悅宇凡是不知道葉昕私底下這樣給自己找捐贈者的,而他躺在病床上,見面三分情,雖說左影做過錯事,他也討厭她,可是她都特意趕回來探望病人,他再怎么討厭,開口請人走不肯走,他總不能又像以前一樣那么霸道蠻橫地把人扔出去,這不就一朝又回到解放前,那么他這么多年的努力改進也白費了。只是,他想不到葉昕會突然回來,正好撞上這一幕,不然他在怎樣,也不會因為禮節不把人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