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飛快的在燃燒著的閣樓內穿梭著,躲開一塊下落的石塊,他忍不住罵道:“這幫瘋子!”
時間回到方才樹頂上的小亭內。
剛準備下樹的古言忽然就見到樹下的閣樓熊熊燃燒起來,他愣了愣回頭向燕青問道:“這就是‘驚喜’?也是幻術吧。”
“燕兄的幻術可不是那些簡單的江湖騙術,而是可以直接影響到人的行為與內心,簡單與你說吧,在這大火中要是被燒到,那那個人也就會認為自己已經被燒傷了,而且...”
明月望舒溫暖一笑:“我們也沒說這下面都是幻術吖...”
“阿吻!”
古言推開紫色的鐵門,一根本倚在門上的木樁砸了下來,雖避了開來但卻被附在柱子上的火焰給燙了一下。
“嘶...”古言倒吸一口冷氣,來不及去考慮著火是真的還是幻術他躍過木樁繼續往房間內走去。
“阿吻!你在里面嗎?!流螢?!唐棠?!咳咳咳...”
黑煙涌來止住了古言的話語,他連忙用袖口掩住口鼻防止被濃煙熏倒。
再往內走了些,終于能瞧見幾個身影。
“我的姑奶奶咯,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吃?!”
“有什么關系嘛,古言不是說了這里大多東西都是幻術,現在這火肯定也是弄出來騙我們的。”流螢抄起一根火腿自信滿滿的說道。
饒是古言此時內心焦急萬分也不免吐槽,這姑娘的心真是太大了...
“流螢姐、墨云姐,還有陳橘大哥,這里就你們?其他人呢?”古言上前詢問道。
“嗯?小言兒你回來了?其他人我們也不知道在哪,就突然吃飯吃的好好的突然就起火了。”流螢撕下一塊肉大咧咧的說道。
墨云擔憂的看了看周圍:“這火起的很是奇怪,我們可以感受到熾熱的溫度,但按理來說不可能有火能夠瞬間燃燒整座閣樓的,所以我們懷疑是幻術。”
“的確是幻術。”古言點頭。“不過這幻術十分厲害,而且據那個明月師兄說的意思,這里面可能也在真正的燃燒。”
“他們瘋了?!這么漂亮的樓閣說燒就燒?!”流螢跳腳大聲說道。
“唉,誰叫人家書院財大氣粗呢。古言小兄弟,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陳橘嘆了口氣向古言問道。
“先去把阿吻他們找到,然后再作商議。”
“好!”
三道人影劃過,緩緩落于平靜的湖面上,明月望舒回頭看向被火光所籠罩的小島擔憂道:“他們不會出事吧?”
慕寒哈哈笑道:“怕什么,那些家伙都挺有本事的,再說了,黃石他們還在里面照看著呢。”
“也是,是我多慮了...”明月望舒向一邊的燕青問道:“周老他們呢?”
“應該有事先離開了吧,我們...咦?那莫不是一個人?”燕青余光模糊的看見有一個人影倒在不遠處的一處露礁上。
“我看看,我看看。”慕寒將手掌撘在額頭上瞇起眼睛朝燕青所說的方向看去。
“我靠,好像還真是一個人,怎么會有人掉到這湖里來?這人是有多蠢...”
明月望舒在確定的確是人之后腳尖一點湖面飛快的向那露礁奔去。
“少啰嗦,救人要緊!”
·
“我是書院的棄徒。”
風雪的瞳孔猛然微縮,而后又慢慢放松下來:“城主說笑了...”
“所以我最討厭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家伙了...”郭傕露出一個無奈的神色而后又笑道:
“你的老師,是附子那老家伙吧?”
“沒錯。”風雪回復,左手卻瞧瞧的將一個錦囊塞到了身邊夙夜的手中。
郭傕察覺到風雪的小動作卻并未阻止,反而不屑的輕笑一聲道:“那你可否記得,附子那老家伙在百年前親手廢掉的一位弟子...”
“夙夜,快走!”
“噗...咳咳咳...”
看著面前的女子終于將嗆進去的湖水吐出清醒過來,明月望舒幾人終于松了口氣,他露出溫暖和善的笑容輕聲問道:
“姑娘,可好了些?你是如何落于這湖中的?”
迷迷糊糊的夙夜突然聽聞有人的說話聲,連忙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朝明月望舒扎去。
“叮!”
一直在一旁看著的燕青此時眼疾手快的拿出一枚銅幣彈出打掉了夙夜手上的匕首。
“我們好心救你,你卻恩將仇報?”燕青眼神微冷。
“我...”夙夜有點尷尬,但馬上又警惕道:“你們是誰?”
“我還想問你呢,你是怎么跑進書院來的?”慕寒抱著胳膊憤憤道。
“書院?”夙夜愣愣道:“我終于到書院了嗎...”
“你...等等,我怎么看你有點眼熟?”燕青皺起眉頭努力思索。
“你是風雪學長身邊的那個小丫頭?!”
“你認得公子?”夙夜疑惑。
明月望舒將掉落的匕首拾起遞還給她溫和笑道:“我們是學生會院十二主理,你怎會在這里?風雪學長呢?”
夙夜雙手突然緊緊的抓住明月望舒的肩膀。
“快帶我去找各位院長!出大事了...”
“吱呀...咚!”
隨著刺耳的關門聲,古言幾人默默的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一張慘白人臉...
“嘁,沒嚇到嘛,真沒勁,唐棠你這傀儡不行啊。”蟬衣從傀儡身后走出來吐了吐舌頭朝遠處的唐棠說道。
“本來就不是用來嚇人的...”唐棠眼角抽搐。
奇怪的是,在古言他們進入這個房間后,就與外面的火海隔絕了開。
古言打量著周圍,一個不大的房間,除了他們進來時的那道門外就只有正對著的一條漆黑走廊,小房間內沒有窗戶和燈具,只有鑲嵌在墻壁上的幾枚瑩光石散發著微微綠光。
小房間內只有蟬衣、水竹、唐棠三人,鉤吻與關隱則不見蹤影。
看出古言的想法,唐棠說道:“關木頭和鉤吻姐還有幾個人順著這通道往前走了,蟬衣的師父怕黑,所以我們便在這里等你們。”
古言松下一口氣,阿吻沒事就好...
隨即他又為難的望向蹲在一塊大大的熒光石下的水竹略感頭疼,他是怎么也沒想到對方會怕黑,現在也總不能把她丟在這里不管吧。
古言想著走到蟬衣身邊小聲問道:“你師父這樣...還能跟我們一起走嗎?”
蟬衣聞言側頭看了一眼水竹道:“沒問題,你們先走吧,我們很快跟上。”
古言點頭招呼了一下流螢唐棠幾人,取下幾枚墻上的熒光石后向漆黑的通道走去。
蟬衣則走到水竹身邊蹲下身剛欲開口。
“我不去!徒弟弟要走的話我就不要你了!”水竹鼓起腮幫氣鼓鼓的說道。
蟬衣原本的笑容慢慢扭曲...
“啊!你放下我,放下來!我不要你了,徒弟弟你個壞蛋!”
古言幾人回頭,就見到蟬衣面無表情的抱著水竹跟了上來。
“看什么看?還不快走!”
“刷刷刷。”
眾人立馬“乖巧”的回過頭繼續沿著走廊往前走。
借由瑩光石微弱的光芒可以模糊的看清,走廊的兩側都是刷滿白漿的平整石壁,而石壁上每隔一段距離還會掛著一些書畫作品。
“不對勁。”走在隊尾的墨云突然停下腳步。
“怎么了云姐?”流螢回頭好奇的問道。
墨云從唐棠的傀儡手中拿過瑩光石照向自己身邊的一副水墨畫,畫中只有一名胖頭娃娃正蹲在地上似是在哭泣。
“這幅畫,我方才見過,我們在兜圈子。”
古言聞言飛快的問道:“你確定?”
“不太確定,當時太暗了,我也只是隨便瞟了一眼,因為這幅畫太過獨特才記了下來。”墨云皺眉回道。
古言摸著下巴思索起來,片刻后他道:“那我們繼續往前走,看是否會再次遇上這種情況,唐棠姐、陳橘大哥,你們也多留心下身邊的壁畫。”
“沒問題。”
如墨云所說的一樣,在眾人又向前走了大概一刻鐘后又回到了那幅胖頭娃娃的畫前。
本就害怕的水竹一下眼眶就紅了,她撲到蟬衣的懷里哭道:“我都說了不要進來,現在碰鬼了,嗚嗚嗚...”
蟬衣蹲下身抱緊水竹柔聲安慰道:“沒事的師父父,有我陪著你,大不了我們一起死。”
“嗚嗚嗚,我才不要死,也不要徒弟弟死...”
唐棠指尖微顫,身后的傀儡立馬進入了警戒狀態,她上前向皺著眉頭的古言問道:“現在怎么辦?”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只有三種可能。”古言回道。
“哪三種?”
“一,我們還在幻術之中,現在這些都是書院內極強的幻術術法。”
“二,我們其實還是在往前走,只不過有很多幅同樣的畫罷了。”
“一、二基本可以排除了,就算是最頂級的幻術也不能影響人這么久,而同一幅畫的話...我先前在用小刀在墻壁上做了個標記,剛才也見到了...直接說最后一種吧。”陳橘開口說道。
“最后一種,其實這個走廊并不是直的...”
“不是直的?你什么意思?”正抱著水竹的蟬衣抬頭看向古言問道。
“這么說吧,這個走廊其實是‘回’形這樣的,只不過設計者通過一些物品的擺放以及光線、紋理的利用使我們錯誤的以為這是條直廊,其實我們一直在繞圈子罷了。”
“這怎么可能?!”
“不是不可能,其實我們生活里有許多視覺錯覺的例子,比如你將一大一小兩個木桶注入相同水位線的水,在同一視平線上就會產生錯覺這兩桶水的份亮是一樣的。”
“那也不能...”
墨云止住了還欲較真的流螢詢問道:“那就算按你這種猜想,我們一直在這條走廊內兜圈子的話,真正的出口又在哪里?我們現在可是連回去那個房間的路都沒有了。”
“房間...對,就是房間!”古言忽然叫到。
“如果從房間進來的那段路是直路,那么一定有段路被隔斷了,那那個隔斷的地方,應該...”
古言一直墨云身邊的那幅胖頭娃娃畫:“就是這里!”
“我觀察過了,這走廊一路走來,大多都是極佳的書法活大家名畫,唯有這一副,似只是兒童所作,毫無意境,周圍也沒有題字與印章,所以...”
“哇...”
他話還未說完,就聽得一陣嬰兒的啼哭傳來,而那幅胖頭娃娃畫,竟慢慢“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