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
講到這個地名,巫槐還真的很耳熟,從前善姬最喜歡和他談天說地,和他將各種各樣的經歷和故事。
曾經有一次就與他講過巫族記載的歷史中,“不周山”是神界隕落的開始,不過那時候他更喜歡在太陽下吐納靈氣,沒有記住善姬講的內容。
無炎又說:“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叫做‘歸墟’的地方,典籍上說,歸墟是太陽和月亮升起的地方,是一切的開始,萬海的歸處。但是,我們從來都沒有聽過這個地名。”
巫槐也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地名,不過他先在更好奇的是,這些從來沒聽過的東西,為什么會在蛇妖一族的記載中?
巫槐看向那個安靜的美少年伏忨。
一直默默看他們講話的伏忨,被魔王殿下探究的眼神看得心里發毛。
他聽見魔王殿下開口問他:“為什么你們蛇族會有這樣的記載?”
伏忨頂著魔王殿下令人發毛的目光,講道:“我父親說,上萬年前蛇族曾經是上古神女媧的圈養的靈寵。但是由于神族沒落,蛇族也就慢慢地發展成了一支獨立的種族,所以我們蛇族的記載上一直保留著一些關于上古的記載,其中就有包含黑煙的內容。”
“哦?”無炎頗有點感興趣,便又開始調笑蛇妖:“原來你們蛇族還當過寵物啊,可真稀奇哈哈!”
美少年伏忨瞪起自己的雙眸,憤憤地看著無炎。
他心想:剛才他還在愧疚,自己害無炎受了那么重的傷,想著一定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現在看來,還是不用了吧。無炎這么討厭,誰愛報答誰去!反正他不想報答了。
蛇妖伏忨生氣地別過頭。
無炎看著那小青蛇瞪得眼睛都圓了,淡紅色的豎瞳水盈盈地,生氣的時候臉上還有氣出來的紅暈,可愛極了。
他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就有了這個惡趣味的,總喜歡欺負小朋友。
巫槐可沒管兩人之間的調笑,他抱著手,閉眼思索問題。
按照伏忨的講法,蛇族是因為曾經當過上古神的靈寵,才會記錄到這些,但是都零零碎碎的,也不完整。
但是大護法呢,他是怎么知道的?
上一次見到大護法,他身上的黑煙看起來完全是在他的掌控之下,并且還能在修仙界制造出了紅衣這樣的“鬼”,他知道的絕對不少!
巫槐的心里又留下了第三個疑惑。他問兩人:“你們有沒有查到大護法的計劃是什么?”
無炎搖頭道:“我們來的時候還沒有查到。不過蛇族的首領已經著手調查了,不日應該會把結果告知殿下。”
巫槐點了點頭:“也可。”
“我這幾天在嘉丘已經遇到了你們所說的鬼。”巫槐把自己在嘉丘城遇到的也告訴兩人:“我就是追著它來到了這片林子。我和它也交鋒過,不過我根本打不中它,就像你們說的,我殺不死它。”
伏忨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還說殿下您怎么會到這里來呢。”
巫槐轉身看著來時的路,“我跟著進它林子里,沒一會就跟丟了。那塊地有一種令人厭惡的感覺。”
伏忨也順著魔王殿下的目光看去,就是剛才遇見魔王殿下的那邊?
伏忨有點疑惑的說:“殿下你這么一說,確實有點奇怪,我們也是在經過那塊地的時候,追著我們的修士都停下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伏忨聳了聳肩膀,“而且這一片的小生靈幾乎很少,我們跑過來只聽見有鳥叫,別的都沒有看見。我還說肚子餓了想找點吃的,結果什么都沒有。”
無炎看著這小青蛇,覺得有點好笑,原來他睡覺的時候,這家伙一邊哭一邊喊的不止是“不要死”,應該還有“不要餓死”吧。
巫槐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他十分擔心嘉丘城里可能是善姬的那些人類的安危。
他對兩人道:“那你們接著繼續追查‘鬼’事情吧,我知道人界的巫族有關于‘不周山’記載,你們去查一查有沒有關聯,盡快找到消滅那些東西的方法。”
無炎道:“是,殿下。我們這就去。”無炎從自己的懷里拿出一塊令牌,“殿下,我這次把青冥令牌帶來了,您可以號令我們在修仙界的人手一起。”
巫槐拒絕了他:“不,我并不需要。青冥教的人員冗雜,里面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大護法的勢力,我不想讓他知道善姬的事。”
說著,他冷冷的看了兩妖一眼:“你們最好也給我把嘴巴閉緊了,要是善姬再一次出意外,你們知道后果。”
無炎和伏忨齊齊抖了一抖:“是,殿下!”
于是三人再次分開,無炎和伏忨撕裂虛無空間去了人界,接著調查“不周山”和“歸墟”的事情。
巫槐則運起步法回到嘉丘城,離開嘉丘有好一會了,他很不放心。
………………
今日的太陽已經沒入地面,這一片廣袤的林子漸漸地被黑暗吞沒。月光根本照不進來,樹木的枝葉太多太繁茂,死死地遮住了天空。
不知是從哪里傳來的聲音,悠悠地在林中回蕩。
那聲音忽遠忽近,每每響起皆有一股怪風擦過。
那好像是一個女子的笑聲,又好像是女子的歌聲。
這空靈的聲音,在黑的看不見任何東西的林子里緩緩穿過,最終停留在了一棵大樹下。
聲音的主人一身紅衣,黝黑的長發幾乎與夜的墨色融為一體。唯有那一身艷麗的紅色,在一片漆黑之中能引起注意。
她身影曼妙,行走的步法輕快,優雅動人。
她的腳慢慢地踏著空氣,走到高高的樹枝上去。然后她緩緩側坐在樹枝上,開始唱起了歌。
那歌聲婉轉動聽,在各個黑暗的角落之中飄蕩起來。
紅衣似乎很開心,她一邊唱歌一邊晃蕩著腳,裊裊的紅紗被她的腳尖挑動,在樹枝下輕揚起來。
“吱——吱——”
她的腳下傳來一種繩子摩擦的聲音,像是幾十年沒人用過的老繩,突然吊了重物,在半空中晃動,嘎吱作響。
順著繩子往下看,上面赫然吊著一個紅衣女子,雙目爆裂,舌頭伸長。那衣著,分明就是唱歌的紅衣女子!
老繩的嘎吱聲混著她的歌聲在林中回蕩,紅衣緩緩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