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婳找你了？”席耀陽頓時臉色一沉。
冉初初忙搖頭，解釋說：“我就是來醫院，正好碰見她了。我想著好久沒見過她，就和她坐下來聊聊。可我沒想到……”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簌簌下落，哭的梨花帶雨惹人無限憐愛。
蘭婳那個女人真是不安分。
席耀陽面色陰沉如水，“以后你離她遠點。”
“她是我妹妹。”
“可她沒拿你當你姐姐。”
冉初初慘然一笑，“可她是我妹妹啊。”
她是我妹妹，和我拿她當妹妹是兩回事。自始至終，冉初初也沒把蘭婳看的很重。可惜，席耀陽沒聽出來。
“你出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席耀陽不由分說起身，率先走在前面，依舊紳士，只是視線沒在她身上。冉初初眼神發冷，低頭垂眸在抬頭，很好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不能急，慢慢來。
找到蘭婳還擔心自己活不下去嗎？
冉初初回家的時候，冉正已經回來了。冉正抬了下眼皮，沉聲問她。
“你出去了？”
自從蘭婳離開冉家后，爸爸對她的態度就變了。冉初初早就察覺到了，卻從未表現出來過。她一直不懂，為什么父親會轉變態度。在家里絲毫不提蘭婳，也不允許她們說蘭婳半點。
現在，她終于知道了答案。
蘭婳嫁給席凜，席凜在席家的地位，遠高于席耀陽。冉正態度很自然向蘭婳傾斜，哪怕蘭婳態度轉變，冉正也不愿意得罪她。
歸其原因，只是一個席凜。
冉初初不敢跟冉正說自己遇見蘭婳，“去了一趟醫院。”
“下次別一個人出門，你身體不好，出點事兒，你媽媽會擔心。”冉正說完，繼續看手里的報紙，沒理會冉初初。
“那我上去了，爸爸。”
“嗯。”
冉正頭都沒抬，冉初初溫順的上樓，做一個冉正喜歡的女兒。
難受嗎？
并不，她只是沒有足夠的籌碼而已。
席耀陽已經不是最合適的對象了。
冉初初站在陽臺上，望著外面，眼神幽深。
*
晚上席凜來接蘭婳下班，蘭婳疲憊的靠在椅背上，眼睛都不想睜開。她這一天也只有在車上這一會兒，才輕松些。等到了席家，還要應付老太太。
睡覺的時候，還要伺候他。
蘭婳黑著臉睨著席凜，小脾氣上來，皮笑肉不笑的說：“今天晚上我不去你們家了。”
“嗯？”
清冽的鼻音帶著殺氣。
蘭婳覺得不向惡勢力低頭，“你這人能不能不這么自私？”
“自私？”
她莫不是吃錯藥了吧？
蘭婳掰著手指，細數他的罪責，“我一天都在手術室，從上班到下班，坐一會兒都是奢侈。每次從手術室出來，兩條腿都是軟的，恨不得直接躺在地上睡覺。現在每天晚上還要去你家，跟你大嫂聊天。我是身心俱疲，你知道嗎？至于晚上，呵，就更不用說了。”
“怨氣頗大。”
席凜都沒當回事兒，只把她當成小女孩兒耍脾氣。他這態度把蘭婳惹毛了。
她揮舞著手指，義正言辭地說：“不是我怨氣頗大，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想問題？”
“好。”
態度極為敷衍。
蘭婳瞪眼，“你能不能不這么敷衍？”
“你說。”
說什么？
蘭婳眼睛里飄著眼刀子，席凜目不斜視，專心開車，眼神都欠奉一個。
跟這種人生氣根本就不值得。
“今天碰見冉初初了。”
席凜這會有了精神，轉頭問她，“她來找你了？”
蘭婳驚訝，“你怎么知道？”
席凜沒說話。
蘭婳：“……”
這人是誠心要氣死她。
“我跟她撕破臉了。”
蘭婳心里總有種感覺，這不是結束，而是一個開始。
這感覺很差勁。
她心情忍不住暴躁起來。
席凜并不驚訝，“像你。”
“什么叫像我？”蘭婳很不爽，她拔高聲音，冷笑連連，“難道要跟著這總虛偽的人繼續相處下去，把命送進去才行？”
“蘭婳。”
蘭婳硬生生打了個冷顫，好嘴硬的嘀咕，“兇什么兇？”
“今天晚上還想去老宅？”席凜懶洋洋的聲音驟然在車里響起。
蘭婳態度瞬變，驚喜的問：“我們今天晚上回家？”
“是你自己回去。
蘭婳：“……”
自己就自己。
她又不怕。
席凜把她送到樓下，都沒上樓，直接調轉車頭走了。
“真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蘭婳站在原地盯著車尾，氣呼呼的跺跺腳，也轉身往樓里走。
“習慣真可怕。”
她洗過澡，躺在床上，沒有半點瞌睡。滿腦子里都是席凜的影子，還有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也不知道孩子們在席家過的習不習慣。
過幾天，兒子就要進組，一兩個月見不到人。
她不該耍脾氣的。
蘭婳后悔了。
她翻來覆去，也不知道鬧騰了多久才睡著。
第二天。
蘭婳一睜開眼就發現要遲到了。她匆匆忙忙洗漱，慌慌張張的下樓，到樓下看到停在樓下的車，愣了一下。
她走過去車窗就落下來，“你怎么過來了？我自己可以開車上班的。”
“上車。”
席凜沒廢話。
蘭婳猶豫一下，打開車門坐進去。由著席凜送她去上班。
“昨天我沒去，你大哥大嫂沒說什么吧？”蘭婳猶猶豫豫的問。
“說什么？”
“沒什么。”
蘭婳張了張嘴，最后什么都沒說。她能察覺到席凜生氣了。蘭婳知道自己任性，可她真不想應付那種大家庭里的關系。
“昨天晚上席耀陽回家了。”
下車前，席凜忽然開口，蘭婳打開車門的動作停下，回頭疑惑地看他。
席凜說：“下車。”
他那表情真是一言難盡。
蘭婳瞬間悟了，“你的意思是他來找我的，所以才會回去？他找我做什么？你知道我對他我沒感情，恨不得他早點去見閻王。”
“急什么？”席凜眼皮一挑，慢悠悠的說：“我沒說你們有什么。”
他的態度刺激到蘭婳，“就算我們有什么跟你有什么關系？”
席凜眼神驟冷，蘭婳也不怕，“我們充其量就是合法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