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華爾街,凌晨三點。季未燃點起一根煙,靠在真皮座椅上,落地大窗鋼化玻璃上朦朧的霧氣,隱約看的到外面一些燈火。喧囂的聲音被隔絕在外,此時此刻,很靜,靜的他耳邊除了辦公室里滴答的時鐘聲,再沒有其它。
此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助理波蒂麗帶著一份文件走了進來,他掐滅手中的煙,將文件接了過來,仔細的看了起來,找出文件中諸多不合理的地方,讓她下去再作修改。這個助理是他一手帶上來的,做事精明能干,這些天卻總是反反復復犯錯,她的心思他又怎么會不清楚。
“季經理,抱歉,我會處理好的。”波蒂麗看了季未燃一眼,一身裁剪精致的深藍色西裝,白色襯衫領搭配一條藍色條紋領帶。
冷漠而又精致的眸子正看著窗外,眉眼間帶著點點倦意。就那樣隨意站著的樣子都是這么吸引人,渾身都透出貴氣來。
“好了,你去做事吧!”季未燃揮手吩咐,看到助理出去,他打開了電腦,登上了扣扣。
特別關注的分組里面一個名字“梁影”,依然還是灰色的,多少錢都換不回曾經時光,哪怕只有一刻。
“梁影,還好嗎?”他想要知道她過得怎么樣,他想知道她還愛他嗎?會像他一樣對這段感情戀戀不忘嗎?
不,應該不會吧!自己和她分手時那么決絕,在她心里可能一席之地都沒有了吧。
他想著有些難過,拿起桌子上面早就涼透的冷水一口灌下,牙齦發炎疼到極致,嗓子異常難受,心里也開始冒涼氣。
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腦海里揮之不去都是“梁影”的身影,她的淺笑,她的善良,她的明媚,她的執拗。
想到大學四年里和她一起度過的那些時光,他整個人又變得意氣風發了起來,低低的癡笑起來。
真是可笑,這幾年過去了,自己竟然一直忘不了她。
他是骨子里犯賤,分手是他自己提出的,現如今還有什么臉面去見她?
他現在站在高樓大廈里,俯視著樓下的燈火,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現在他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金融領域里誰不仰仗他幾分。
可只有她一個,是他的魂牽夢縈,是他的缺憾。車流會聚,燈火闌珊,屬于他的,卻沒有。
他透過玻璃看到自己的臉,那一瞬感覺很陌生,沒由得覺得背后直冒冷汗。
這個人是誰啊?臉上寫滿了情感的不得意,眸中透出的化不開的哀怨。
他提了提神調整著情緒,這個時候天已經泛著微白,美國的天氣說起來也是善變,不過一會玻璃窗上落上細密的雨珠,這鋼化玻璃隔音效果很好倒也聽不見雨聲。
什么都不重要,你我,這世界,不過爾爾。
國外的風俗開放,辦公室里女人都是隨意的深v裙,都是d杯往上走,隨處可見的誘惑。他管不了下屬,只能嚴與律己。
國內,晚風町。
一座古色古香的酒樓,里面布置極其雅致。女服務員著清一色的朱紅色漢服,男服務員穿褐色漢服。老板娘——晚町,彈得一手好琵琶。是個非常有魅力的女人,長袖善舞,八面玲瓏。
“今天,星辰文學訂下晚風町,作為一年一度的迎新宴。我愿意給各位助興,紅月,把我的琵琶取來。”晚町今天穿著一身黛色旗袍,琵琶送過來,接住,試音,調弦。幽遠的曲調飄出,錚,錚,春江花月夜的調。
喧鬧的四周變得寂靜,甲字房,白集抱著懷里的白貓,翹著二郎腿聽著曲子敲打著節拍。
梁影剛到就被這曲調吸引,回過神來,已經被熟識的拉到乙字房。原本,梁影是要陪著露晨到丁字房的。
“火烈大神,給我們傳授點寫作技巧唄。”
“今天開心,不談工作。”
“別啊,好不容易見一面。”
“寫作除了天馬行空的想象,還要加入感情。有了感情的書,就是活書。”
“好的,我們記住了。”
“大神,又有新人挑戰你的王座了。”
“是嘛?王座高處不勝寒啊!早就想挪了。”梁影想哪里有王座呢,他們覺得她在王座上。不過是覺得像沒有吃過的美味,沒有去過的國家。此生終歸抵達不了,也就沒有拼盡全力。
此時春江花月夜到了尾聲,最后一個曲調飄蕩在空間中,回味無窮。
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總編輯陳胖子帶著白集,到各個房間敬酒,打招呼。
陳總編輯到了梁影他們這間房,依次敬了每個人一杯酒。到了梁影這里,她想著自己對酒精過敏,就端起桌上的雪碧一飲而盡。
“我酒精過敏,不能飲酒。”
總編輯陳胖子說道:“火烈,今天迎新,怎么要意思意思。”
白集:“陳總編,酒精過敏,是不能飲酒的。”
總編輯陳胖子拍了拍白集的肩膀:“這杯雞尾酒酒精含量不高的。”
梁影接過雞尾酒一飲而盡,頭有些發漲,整個人開始飄忽。
“好,這樣才像表率。”
梁影等人走了,馬上打電話叫露晨幫她叫車,路上果然不出所料起紅疹子。到醫院打點滴,拿藥。醫生說要留院觀察幾天。
第二天白集過來探望,他提著兩個水果籃子,買了束粉色百合花。
“火烈,好點了嗎?”
“我沒事,打了點滴,紅疹消退的差不多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沒有攔住總編輯。”
“沒關系,總編輯那個人,高興起來誰都攔不住,更何況你也出言阻攔了。”梁影笑著回答著,白集能過來看她,已經是讓她覺得吃驚的。畢竟兩個人只是初識,交情也不深。白集帶著大包小包過來道歉,態度誠懇。可這件事,歸根結底也不是他的錯。他將錯攬到自己身上。梁影總不能附和他,于是只能出言安慰著他。
“火烈,陳胖子讓你喝酒。你就喝,你傻呀!”露晨的聲音由遠及近,她剛出門打了熱水,此時正提著一瓶熱水,走入病房。瞧見了白集,又是一趟數落。
“白大作家,我們家烈烈這次是陪著我去的。早知道這樣,就不讓她去了。您這么大個活人不會酒都擋不住。”露晨幫梁影倒了杯開水,又把抗過敏藥片遞給她,梁影接過來藥片時,暗暗搖了搖露晨的手,示意她不要繼續說。
“好了,烈烈我來照顧,白大作家趕緊回去碼字,編輯部等著《武安亂》的稿子。這次的更新pk金杯,應該是有希望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出院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們。”白集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修長而潔白的手指捏著名片,輕輕遞到梁影手里,說完告別的話,轉過身,人已走遠,留下一個清逸的背影。
周圍的護士,看呆了。以白集這樣子的樣貌確實足以吸引一大批迷妹,五官立體,1.8的身高,膚色白皙,氣質溫和,簡直就是陽光暖男。
這天晚上,梁影催著露晨給她辦了出院手續。當然,出院沒有打電話叫白集接。她們打出租車,回了別墅。
回到家里,過了幾天,白集登門拜訪。聽說是梁影的同事,陳姨把人領進了門。
梁影正在庭院里,修剪月季枝條。金獎章剛剛剪完,準備剪紅雙喜。抬頭一看,白集已經走過來了,她只好放下剪刀,停下手里的活。白集卻拿起剪刀,熟練地去除紅雙喜的病枝、弱枝、開敗的花枝。
梁影驚訝的,看著他剪的月季,株型剪的很對稱。弱枝,盲枝都剪除掉了,看他的樣子,必然是經常修剪花卉。
梁影實在是覺得好奇,她問道:“白集,看你修剪的方式很熟練,你也經常做這些事情嗎?”
“我院子里面,也養了好些花,平時沒事的時候,就自己剪剪。我就喜歡,喜歡這些。”白集的第一個喜歡說的是人,第二個喜歡的是花。他喜歡火烈,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他都會一直喜歡她。
露晨此時拿著梁影的手機,看到一條消息過來,她忙喊著:“烈烈,你同學群里說要舉辦同學聚會。”
梁影接過手機,并沒有立馬就看。露晨知道她要看消息,于是邀請著白集,到客廳里吃著茶點,他們兩個人走遠后,梁影點開了手機屏幕。
不作不浪(張磊)@春光明媚(梁影):“季哥要回來了,嫂子~”張磊叫囂著艾特她。
春光明媚(梁影)@不作不浪(張磊):“滾犢子,繼續作。”看著屏幕上的聊天消息,她回了一句。
不作不浪(張磊)@君子好逑(季未燃):“季哥,求紅包安慰!”
屏幕上跳出一個紅包,梁影迅速的點開,300塊,君子好逑發紅包50個,看了看領的人清一色的都是300塊,這土豪!
不作不浪(張磊)比心:“謝謝土豪大包!”
春光明媚(梁影)撒花:“謝謝喲紅包!”
特冷巧克力(李文琴)開心:“謝謝土豪哥!”
我與你都是風(程添一)翻滾:“謝謝土豪大包!”
爵士舞曲折服(池萌萌)可愛:“謝謝土豪大包!”
西瓜爛番茄(楚天):“謝謝土豪大包!”
空中樓外樓(楊柳):“謝謝土豪大包!”
雪天使的哈士奇(徐譯林):“謝謝土豪大包!”
紅包一出來,感謝的話語被刷屏。
春光明媚(梁影)@君子好逑(季未燃)疑問:“回來?”
君子好逑(季未燃)@春光明媚(梁影):“回來看你!”
西瓜爛番茄(楚天):“在一起!”
爵士舞曲折服(池萌萌):“在一起!”
雪天使的哈士奇(徐譯林):“復合!”
特冷巧克力(李文琴):“復合!”
空中樓外樓(楊柳):“甜鼾!這狗糧來的猝不及防。”
我與你都是風(程添一):“我又相信愛情了!”
不作不浪(張磊):“季哥這些年,守身如玉!”
春光明媚(梁影)@君子好逑(季未燃):“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春光明媚(梁影):“往事隨風。”梁影打了這一句,暗示著之前的感情沒有重新提起的意義。
君子好逑(季未燃)揮手@所有人:“準備上飛機了,到了聯系。”季未燃看著那一句,往事隨風,他知道這句話暗示著,她不想提起以前的事。
年輕氣盛時放開的從容,成熟穩重時卻愈難忘。他不怕,哪怕千難萬險,他都要披荊斬棘,抵達終點,還自己一場遲來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