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閑聊一陣，宿舍門開了，一個粉嘟嘟的可愛小女孩走進來。
“朱兒回來了。”唐午笑道，“玄巖的事怎么樣？”
朱凰有點意外的瞥一眼唐午，她沒想到唐午也會在這：“還是沒進展。”
“沒事，別心急，”唐午安慰一句，“九鼎微塵大陣有了你們協助，遲早能找到玄巖。”
他起身向二人告辭：“那我也先回去了。”
朱凰點點頭，江溈起身相送。
等江溈關上門，朱凰已經坐在電腦前刷起了短視頻。
“朱兒。”
“嗯？”
江溈把剛才那一番“因果糾葛”的話說給朱凰聽。
他想去來京城那天，朱兒親口跟徐東山說想看看這緣分應在哪里：“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們的緣分很深？”
朱凰點頭：“對。”
江溈忍不住抱怨一下：“你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
“說了沒用，徒增煩惱，對你破妄心劫有害無利——雖然沒想到你能秒過。”
江溈想想也是：“行吧——不過我也對我們之間的因果緣分越來越好奇了。”
“這么遠的事，以后再聊，先想想眼前的事吧。”
朱凰煩躁的點擊鼠標，網頁打開又關閉，根本靜不下心看書：“這玄巖到底跑哪去了？”
“不能讓玄龜族再派個人下凡嗎？”
朱凰嘆口氣：“重要的不是玄巖這個人，而是他帶下凡的開天靈寶，玄武靈殼（ps：多音字，翹，不是咳）。”
江溈倒吸口氣：“嘶～開天靈寶？帶這個下凡干嘛？”
他雖然不知道玄武靈殼是啥，但一聽開天靈寶這四個字，就知道是那位化身四象之一、玄武的本命法寶。
“穩定四象，你以為四靈族隨便下來個人就行了？真正的關鍵在四靈先祖的本命物上。”
朱凰放下鼠標，愁眉苦臉：“只有這四件本命物可以溝連并穩固四象，免得地囚在萬界互鏈時受到沖擊。”
江溈算是明白了：“難怪監察司那邊耗費這么多人手找他，連你們仨也去了。”
“我們仨去了還是找不到，本來還以為借四象聯系，用三件開天靈寶輔助九鼎微塵大陣運轉，就能輕松找到玄巖——是我們把情況想太好了。”
江溈皺眉：“他就這么能藏？事關四象穩定、地囚安危，不能請大能幫忙找一下嗎？”
朱凰一聽這話更煩了，沒好氣的瞪一眼江溈：“哪位大能有這本事啊？哪怕玄巖最多只有化神巔峰，但誰能從玄武庇佑下找到持有玄武靈殼的玄武少族長？你是不是忘了玄武是什么境界？何況祂現在還守護著地囚。”
幾句句話里強調了四次玄武。
江溈眨眨眼：“顧先生也不行嗎？”
“術業有專攻，玄龜一族以因果大道名震洪荒，最出名的靈寶就是‘河圖’‘洛書’，玄武在這方面的造詣連玉皇都比不上，顧先生鐵定也找不到他。”
“啊？這么厲害？”江溈大吃一驚，“那監察司不是一直在白忙活？”
“白忙活也得忙活啊，萬一呢是吧？天都還要遁去其一，說不定機緣巧合就找到他了。”
這時江溈的手機響了。
從兜里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萬倩。
江溈按下接聽，再點開擴音器：“喂，倩姐，什么事？”
電話那頭傳來萬倩的聲音：“溈哥，田老板住院了你知道嗎？”
江溈一愣：“啊？我不知道啊？南老師檢查過了，說沒什么大問題啊？”
“嗯……他身體是沒什么問題，只不過，他精神方面出問題了。”
“怎么了？”
萬倩猶豫不決的樣子讓江溈感覺有麻煩了。
“大家都是同學，你還是到醫院來看看吧，位置我現在就發你。”
“好。”
江溈剛說完，萬倩就掛斷了電話。
他看看朱凰：“那我先過去？”
“去吧去吧，”朱凰像趕蒼蠅一樣揮揮手掌，“正好我一個人靜一靜。”
“行吧，玄巖的事你再慢慢想辦法吧。”
江溈知道自己插不上手，轉身就走。
開玩笑，玄武啊，那位可是以開天神圣半步合道之身，在龍鳳大劫之末就身合四象的合道大能、混元金仙。
手機一聲鈴響，他抓起一看，萬倩把定位給發來了。
長安醫科大學第一精神病院？
這么嚴重？
江溈沒有多想，騰空而起，就跟著定位飛向這所醫院。
……
濃霧，伸手不見五指。
霧氣中，隱約的黑影蠕動著，像一團粘稠的墨汁般緩緩擴散。
田靖節盯著黑影，發現是自己的倒影。
而這個倒影正在融化——眼睛拉長成狹縫，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不屬于人類的獰笑。
“他偷走了你的氣運。“濃霧中若隱若現的“田靖節“說道，聲音像是千百只螞蟻在頭骨里爬行，“本命靈根本該是你的，與鳳凰結緣的機會也該是你的，一朝頓悟筑就仙基的，本該是你啊……”
田靖節的手指深深掐進太陽穴。
最近這些天，每當看見江溈意氣風發的笑臉，他的顱骨內側就會傳來冰錐攪動的劇痛。
特別是前幾天，當江溈輕描淡寫地突破筑基時，他分明看到有無數黑色絲線從好友七竅中噴涌而出，在空中扭結成可憎的圖騰。
“你……到底是誰？”
濃霧中突然泛起血浪，黑影凝成尖爪形狀，一只布滿血絲的眼球在黑影中央睜開：“我就是你啊，是不甘被他奪走一切的你，也是你心底最真實的聲音。“
是的，沒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是江溈，用那些污穢可憎的黑線竊取了我的命運。
田靖節的眼球抹上一層嗜血的猩紅。
“殺了他，取回屬于你的...“黑影的聲音突然卡住。
四周濃霧變成了粘稠的血漿，無數蒼白手臂從血霧中伸出，每只手掌心都睜著與江溈一模一樣的眼睛。
殺了他，殺了他……
田靖節忽然笑了：
不，我要吃了他，我要把我的氣運、我的一切都吃回來，就像他吃我時一樣。
“吃了他...吃了他...”
田靖節喉間滾動的低語不再是人類的聲音，更像是無數饑餓蠕蟲的嘶鳴。
他咧嘴一笑，嘴角真的撕裂開來，一直延伸到耳根，露出森白帶血的利齒。
粘稠的血漿濃霧裹挾著他，那些從血霧中伸出的蒼白手臂，掌心處的“江溈之眼”突然同時流下血淚。
田靖節感到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抑制的饑渴。
他猛地撲向最近的一條手臂，布滿黑斑的尖牙狠狠咬下！
“咔嚓！”
沒有骨骼碎裂聲，只有一種粘膩的、如同咬破腐爛果實的觸感。
腥臭的汁液在口腔爆開，帶著濃烈的鐵銹與檀香混合的詭異味道。手臂在他齒間斷裂，化作一股粘稠的黑氣，順喉而下。
……
“田靖節！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