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里感到頭疼的人,絕對不止九兒一個。聞非文也很頭疼,甚至感覺再這么下去,自己這次出來就啥事都別干了。
本來想著今晚偷偷去掩蓋少閣主的地方把東西取了。但是現在多了這么一個小跟班的,看來也不是良機。而且九兒的防備心理很重,自己要出去她肯定會跟著。
而此時他又不得不先待在這里,三界行走,自然是要經常拋頭露面,所以三人還需要一個世俗身份來偽裝。聞非文的身份是凌霄閣大長老的關門弟子,天賦極高,一直在內門修煉,最近才宣布要入世修煉。
蔣九兒和白一,則是很早以前就有身份了。九兒是一個隱藏多年的修真門派女弟子在外闖蕩。白一則是某個教派的轉世神童。搞得聞非文嚴重懷疑天裁師里面是不是有個劇本機構,寫起來很上癮。
天裁師的世界里,是沒有日夜之分的。最起碼在天師閣—天空永遠不會黑暗,但是界哨這里此時卻是深夜了。聞非文很喜歡這種夜晚,如果要是還有如同人間一樣的皎月就好了。
九兒與白一都已經回到各自的房屋,自從發現聞非文會睡覺之后,他們也喜歡上了這項凡人的傳統休閑項目。
雖然只是放空意識將自己沉浸在世界的能量中,但是看起來確實與普通人睡著了無異。只是聞非文今夜并沒有入睡,同樣沒有入睡的還有席晚雨。
即使剛才蔣九兒路過她的時候,那個眼神似乎要噴出怒火。她也依然只是微笑的點點頭,并沒有退去。
夜光如水,容易勾起人思念往事。聞非文這樣,席晚雨也是。
回想過往的21個歲月,席晚雨從小就知道她雖然是天裁師,但可能活的還不如凌霄閣的修仙者那樣快活,不!甚至不如帝國中世俗的那些凡人一樣,過著一日三餐并不豐盛,但是一年四季也不匆忙的生活。
自己是天裁師邊緣的人物,出生在界哨,父母自幼雙亡。這可是個天大的笑話,天裁師哪有無緣無故死亡的?這太少見了!但她的父母就是,并沒有原因,并沒有結果。
她就這么長大了,血脈邊緣所以天資自然微弱。在界哨的學堂學習,如今雖然說是叫做界哨執事,聽起來好聽。但...那就是個伺候人的活,比沒有職務的天裁師還要低微。
搖搖頭,輕嘆了口氣。席晚雨平時并不是一個經常自哀自怨的人,可能是今晚的夜色,太迷人了吧?誰看到都會自愧不如。
席晚雨一直不走是有原因的。當然,并不是因為火理事的囑咐,而是。。。
“砰砰砰”三聲清叩響起,正在思考的聞非文突然起了警覺,連忙問道:“誰?”
接著,一個傳音從耳中響起:“是我,大人不必驚慌。有事,請開門。”
聞非文分辨的出這是席姑娘的聲音。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起身輕輕的開了門。席晚雨在門外,看到聞非文開門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要進屋,聞非文遲疑了一下,還是側過身子請她進來。
隨后關上屋門,這一會的功夫聞非文還探查到了附近沒人。
轉過身來,席晚雨姑娘在桌邊站立,將手中的一個東西放到桌面。
一陣透明的藍紫色光罩以那個物體為中心散開,輻射到將桌椅周圍兩米左右的位置都包裹住就停住了。
光罩內的席晚雨做了個請的手勢,聞非文又是一愣,不過接下來還是在席晚雨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正好處于光幕的籠罩中。
聞非文饒有興趣的看著席晚雨,也不說話。用目光打量著這個白天自己為很拘謹的姑娘,此時看起來。。。倒是一點都不拘謹嗎。
“聞大人,這般看小女子。是看出什么了嗎?”席晚雨掩面著說道。
看來聞非文剛才的一番眼神,盯得她有些害羞了。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說明來意,輕拈一笑便繼續開口說道:“聞大人現在想必很好奇,我要做什么吧?”
聞非文被她之前那么一說,也感覺這么盯著人家,孤男寡女月黑風高的確實不太合適。
不過聽到她的后半句跟著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回答道:“確實,有些搞不清楚。”一邊說著一遍環顧四周的光幕。其實剛才進入光幕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些什么,不過那種感覺很怪異,就感覺好像。。。輕松了許多。所以接著說道。
“我想這個光幕,應該是用來阻隔些什么。所以席晚雨姑娘,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呢?應該不會是一個簡單的界哨執事這么簡單了吧?”說完聞非文便繼續看著席晚雨。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該不會是忘了什么事?或者說是。。。正在想怎么去完成那件事?”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來的方向,接著又說了只有少數人知道的三個字“緊風閣”。
席晚雨說完不再做聲,聞非文感覺很神奇,今天過的太豐富了!先是有個對天裁師,了解的莫名其妙透徹的殺手旬,現在又有一個如假包換的天裁師席晚雨。
他們這是要里應外合準備成就一番什么大事業不成?看來自己想要風平浪靜的調查家族為何一夜之間消失這件事,平靜不下來了。
既然對方已經表明來意,聞非文也不想繞彎子,直言道:“既然你可以這么光明正大的見我,為什么他還要在外面演那么一出戲?有什么東西,直接交給我不好嗎?”
聽出來聞非文話中有所抱怨,不過既然他這么說就表示已經信任,于是開口說道:“那位大人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堅持。其中含義,可能需要您自己體會了,我也不便評論。
至于這個結界,實際上是一種阻擋世界樹探查的裝置,用過這一次就會失效。而這些話,我也只能在這種結界中說,不然的話。。。”說到這里席晚雨停頓,聞非文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點點頭,也明白這是她在交代自己。
看到聞非文意會,席晚雨接著說:“其實,這個裝置本來是用在讓我脫離的時候阻擋探查的,不過有一件事相比我自己,更為重要...”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聞非文一定會仔細的問席晚雨脫離是什么意思?但沒有如果,哪怕真的可以重來一次,誰又能保證事情不會變成另一種糟糕呢?
界外·不知名山谷
事實證明,天裁師是真的不需要睡覺的。不然這夜晚,這么多天裁師匯聚在山谷中,難道是集體失眠來露天燒烤不成?
這里是白天少閣主尸體墜落的山谷,不過聞非文知道,他們并不是因為白天的爭斗沒人來記錄過來補救的。而是...
“報告,共計三十六位天裁師,已經將山谷包圍。”一位天裁師說道,與這人同樣一襲黑衣被叫隊長的人點了點頭。
可能是因為口鼻被遮住,所以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知道了,待命吧,傳令下去感受周遭的能量,不要錯過任何一個地方!我們這位三界行走可是裁榜高手,手段多得很。”
在不遠處的聞非文心中一沉,暗道這幫人看來還真是沒有小瞧自己,三十多個天裁師,好大的手筆!不過有一點他們還真是說對了,自己的手段確實不少。
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此時自己正是這三十六位天裁師之中的一員。至于為什么沒有發現他,沒有發現隊伍里多了不該有的人,說起來就好玩了。
雖說天裁師們辦事很謹慎,但是也可以說是太自信了。這么多年沒有天敵,再加上太過于相信世界樹,所以這種機密的行動一般都是從上到下的單向傳達任務。
換句話說,沒有收到任務的人是不會來參加行動的。這種任務傳達,自古都是從上級利用天裁師內部的特殊傳遞通道單向傳遞下來,除非下達任務的上級單獨知會執行任務的人,不然沒人知道是誰下達了任務。
當然,接受任務的人為了安全會用特定的裝束隱藏自己,所以誰也不知道同級之間都是誰。
怪都怪,他們太相信這個古老的系統了。當然,任務的下達需要一定的權限,也會被特殊的渠道去甄別任務的合理性。
只不過不同的任務,對應的權限不同,十分復雜。聞非文只是簡單的知道一些運作原理,沒有深究過,不過這次行動用起來足夠了。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這個任務的,當然是席晚雨告訴他的,至于席晚雨又是怎么知道的,聞非文就不曉得了。
雖然也有疑點,不過不是眼下最著急解決的事情是...怎么從這三十五名天裁師眼皮子底下把東西弄到手。想到這里,聞非文一拍腦門,心道旬這個家伙,還真是麻煩。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沒了這個麻煩,自己也不知道天裁師中竟然會有人針對自己。
至于那個人到底是誰?聞非文還沒有頭緒,他感覺,整個事情好像開始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是夜,無風動,月光明。整個山谷靜的可怕。蟬不鳴,鳥無聲。
在天裁師能量的監控下,連螻蟻都仿佛感受到危險一般的躲到地底。就在這時,遠處幾道光華破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