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早茶

商五坐在馬車上，手伸出車窗外感受有沒有下毛毛雨，現在天漸轉暖，按節氣推算應是清明后，清明本應春祭的，現在一直在趕路，家中事務一切從簡，春祭也耽誤了，家中或許除了幾個老人外應該也沒幾個人記得春祭的事情了，馬車上晃蕩，睡在馬車上，自是不比在屋中睡得踏實尤其是老人最為受罪。

家族中族長、脈主最為尊，次之就是家中長輩和老人了。

家族中的規矩和制度得以執行表面上看的得人心實際上背后還必須有晚輩后生家中的祖、父、伯、叔等最親的血脈長輩來約束和推動，族長如果與家中這些家中老人背離就等同于與整個家族背離，必定上令下不行，諸事不利，最終族長之位換人也未可知。

一日下午商五決定日次早飯后把家中老人邀來一同吃早茶。先看看家中老人們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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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五馬車早茶】

馬車依然是行進中，車內器物依舊是晃蕩的。車中茶具如同車隊其他器物一樣簡陋，說是早茶，不過只是幾個杯器里面放上三四片老茶澆上一杯滾水罷了，幾人圍坐在一起，中間一壺熱水。

老人們上車后與商五一陣寒暄后，便從商五手中領到一杯盛著茶葉剛澆過滾水的杯器。

一位老者喝了口茶后，把杯子放到跪坐的腿上雙手握著。開口說道：

“五叔的茶真好喝，我這把老骨頭就愛到五叔這來喝茶。”

“是啊，是啊。五叔這茶喝下去立馬就有了精神，這些天睡不好，沒精神，下車沒走幾步又乏了，只能窩在車上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過得有些難熬，每次宿營我都晚飯不吃趕緊睡一覺補補精氣。”另一位老者說道。

“我也是，這些日子我這把骨頭綿綿的沒力，人也沒精神，車上顛簸的還難受，這滾燙的茶喝下去胃里舒服，人也提神，五叔叔的茶最是醒神了。”

“五叔給我留點帶走哈，每次吃完肉食覺得一陣油膩，特想喝一杯熱茶下去刮刮油。”一位精瘦的老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

“好好，等下每人都帶一份茶葉回去，不夠回頭再找我要，茶葉家中不多，這是我們在商家村寨臨行前我親自去商家村寨家主那討要的，門柱那自是沒有的。”商五大方的答應給每人一份茶葉，也說明一下茶葉的來歷，畢竟茶葉已經成了整個車隊奢侈品，讓他們找自己要，是為了別到時候讓門柱難做，門柱已是諸庶務纏身，到時候這幫老人找門柱去討要，門柱給與不給都是麻煩。

“嘿嘿，我們哥幾個謝謝五叔了。”精瘦老人頓時開心的喜笑形于臉上。

“這是哪里話，這段時間大家都受累了，是我不好帶著大家受苦了，這段時間我心里甚是不好受。”商五歉意的說道。

“家主莫說這些，是我們一把老骨頭不好，給家里添負擔了。”

“是啊，都是老家主和家主為我們做主，我們才能茍活到現在，我們幾家的孩子能討上媳婦都是老家主在世時候定下的姻緣，老家主過身后，他們都一山看著一山高要悔婚，都是家主在中間溝通我們家的那幾個孫兒現在才有了娃，四牛家的現在重孫子都有三了，媳婦肚子里面還有一個，看上去像是三胞胎，這都是托了家主的福，我們才有的孫子抱。”

“是啊，不說這些近的往早了說那場家中人禍，我還記得我爺爺給我說過，那簡直是一場人吃人的禍事，村寨里面那些人的根都壞了我們再待下去早晚要被他們吃掉，這些日子是苦，也比在村寨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強得多。”

很多人聽到那場家中人禍，心中頓時大寒，人老了老了，圖的就是享受兒孫福，家中一團和氣，近無病遠無災的，在商家村寨這些老人都是提著一顆心膽過日子，現在出來了雖說累了些，心中總是舒服的。

老人還是念舊的，商五心中大定，穩住家中老人也就是穩住了整個商家。

“幾位侄兒，現在家中流言甚多，想必你們都聽說了吧。”商五直接拋出他說擔心的事情。

“是有聽說，就是太胡說八道，三猴子家的幾個孩子還都信了。”

“是啊，我都罵過那幾個不成器的東西，我家那兩個孩子還在跟著外來人胡鬧，氣的我都罰他們跪了一宿。”那個叫三猴子的老人說道。

“都是那些外來人惹的禍，等下我叫上那些年輕后生把他們趕走。”

“就是，就是那幫人壞了我們規矩還亂說話，應該把他們趕走。”幾個老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話題有些被帶歪了，商五有些郁悶，看來還是得他得把他們帶回正路上來，否則這幫老骨頭一激動，說不定要壞事。

“我聽說有一個外來人，叫烏鴉的，你們對她怎么看”干脆先借這個事情把烏鴉的底摸的在透一些。

“我這段時間就沒下過車，不知道，你們哥幾個知道嗎”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說道。

“我知道，那個小妹子，那天從我車邊走了過去，我看到了打扮有些像，有些像小時候聽故事里面說的大商朝的巫女打扮。對對就是巫女打扮，聽我家的小子說那個小妹子好像也是個巫。”

“我聽我家小魚說，這個烏鴉是個能手，果子能分辨有毒無毒，抓山貨也很有一套，下的套子抓的山貨特別多。那天抓的兔子多，小魚還給我烤了個兔子吃，哈哈。”小魚的爺爺得意的說道。

“好啊，小狗子，你有好的都不記得我們哥幾個，看我下次釀酒還給你喝不。”小狗子，這一把年紀的老頭子之間的稱呼還停留在小時候呢。

“這個烏鴉你們覺得該不該留。”商五看來還是直接問出來，看看他們對烏鴉的反應。

“我覺得挺好的，我們是出自大商朝皇族的，大商朝就有巫，什么時候我們也能恢復巫，有巫祝就好了。我覺得還是該留。”

“我瞧著那小妹子，就喜歡，我也想他留下來。”那個看過烏鴉的老人說道。

“烏鴉挺好的，給小魚助力很大，我也想他留下來。”小魚的爺爺小狗子說道。

“大家覺得并不是全部的外來人都是壞的吧，有些人還是很不錯的對吧。”商五說道

“是的，家主。”

“外來人也是分好壞的。”

“就是，就是。”

“好，大家的意思我清楚了，現在家中還需精誠團結，切不可禍起蕭墻內，家中興旺也離不得外來人的能人異士，所以各位侄兒還需約束好家中兒孫，多多配合門柱他們，家中諸事也離不得各位背后的助力。今年春祭我們路上給耽誤了，等我們定居下來，就要祭祖向祖先告罪，建祠堂。一切都要走向正路。”商五把心中所想一次說完。

“我們定不給家中拖后腿。”

“家主放心，我們定約束好后生。”

“明天我就回去教訓那幾個不成才的，誰要是不聽話，我就不認那幾個不孝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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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老人紛紛表態，不給家中拖后腿，約束后生，為家中出力。

“對了，還有一個喜事，定居的事情已經定了，位置已經選好了，我們馬上就有家了。”商五笑著說道。

“啊”

這轉折太快了，老人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