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后，當柳乾懷著某種不好的念頭，仔細看了一遍這篇登上《矩陣世界》封面宣傳的文章后
心中不好預感，得到了證實。
抄襲！
剽竊！
沒有任何的掩蓋，大段大段的引述，不，直接是赤果果的復制。
在這位燕大教授任善林的筆下《關于全息游戲建設的幾個方向》全文，簡直連中譯中都談不上，幾乎是大段大段直接復制復制柳乾的《三維數據世界構建前景》。
“這還真是……”
柳乾面色陰沉的搖了搖頭。
他還一直在疑惑，自己那篇投稿的《三維數據世界構建前景》怎么《矩陣世界》一直沒給自己回復。
原來是在這等著自己？
為何自己這篇根本無法對尖端科研產生直接經濟效益的論文，會讓一位燕大著名教授不顧廉恥的大篇幅復制抄襲？
柳乾簡單思索，心中便有了答案。
“說到底，還是因為這篇文章某些角度來說太超前了。”
盡管柳乾十分克制的進行了藏拙。
但畢竟是一篇奔著在賺取名聲文章，是為《第二地球》這樣的全息游戲做理論鋪墊。
其文章雖缺少專業數據做支撐，但按照文章論述的方向來說，全息游戲開發方向是完全正確，且具備操作可行性的。
“柳乾你放心，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了，我去找我老師，甚至咱們可以找學校，肯定會讓這狗屁燕大教授付出代價。”
一旁許仁詠此時可謂目呲欲裂，滿面激憤。
對此，柳乾到沒有怒發沖冠，而是平靜合上這本《矩陣世界》，淡淡的問道：“你有證據嗎？”
“我可以給你作證啊！”許仁詠一臉你放心。
他為何如此憤怒？
就是因為柳乾詢問他這種計算機專業論文投稿給那本期刊時，是他給柳乾推薦的《矩陣世界》，結果，現在柳乾被莫名其妙的給抄襲了。
許仁詠認為這是自己的責任。
“你作證？”柳乾問道。
許仁詠頓時不高興了：“怎么，你不相信我，還是認為我沒有能力？你別小看人我告訴你，我在計算機領域可不像是一樣，無人問津，我可是結識很多圈內知名大佬，只要咱們把這件事鬧大，絕對能把那位狗屁任教授名聲給搞臭，然后逼著他道歉。”
“然后？”
“我說你不會那么沒有信心吧？你放心，我肯定幫你。”
柳乾搖頭：“我是在問證據。”
在許仁詠疑惑的表情中，柳乾十分誠懇的詢問道：“你現在有什么鐵的證據顯示，任善林抄了我的文章？”
這一瞬間，被憤怒侵占了理智的許仁詠終于逐漸清醒了下來。
當柳乾一臉平靜地告訴他，自己《三維數據世界構建前景》到現在為止都根本沒有收到來自《矩陣世界》的投稿回復后，許仁詠殘留著憤怒的臉上，漸漸升騰起了迷茫之色。
幾分鐘的沉默之后，許仁詠終于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
“你的意思，這是一起有預謀，且多人合作完成的抄襲事件？”
頓了頓，許仁詠一臉難以置信的道：“《矩陣世界》內部也有人參與這起事件？”
柳乾給出的回答，是肯定。
任善林是一位知名大學教授，那么他和《矩陣世界》是什么關系？
這并不難猜測。
不出意外的話，這位任教授應該是同時身兼多家計算機學術期刊的內容審稿編輯一職。
畢竟你不能指望期刊雜志那些普通工作人員，能夠讀懂計算機最前沿學術論文所討論的內容價值。
只有像任善林這樣的奮戰在科研工作第一線的頂級權威專家教授才有資格做出最專業的審核。
所以任善林看到柳乾的投稿不稀奇。
那《矩陣世界》文章初審編輯？
作為一家頂級計算機期刊，其投稿量是巨大的。
他們總是要淘汰掉那些胡亂瞎編的文章，挑選出真正有學術討論價值的專業文章吧？
那位初審編輯肯定看過柳乾的文章。
然后，把柳乾的文章要發給幾位專業內容審核的編輯。
就像任善林這樣的燕大教授，著名專家。
內容審核肯定是在交叉進行的，這是為內容質量做保證。
在這種情況下，任善林的這篇《關于全息游戲建設的幾個方向》還能順利通過審核，最終堂而皇之的登上《矩陣世界》封面進行宣傳。
“這里面，竟然從沒有人進行從中作梗？”
聽著柳乾這聲不咸不淡的反問，許仁詠懊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半響，怒罵一聲：“臥槽！”
此時的他除了這聲怒罵，別無他法。
他不是憤恨學術圈的抄襲問題，也不是因為《矩陣世界》這樣的專業學術期刊竟然縱容抄襲。
因為，這意味著一個可怕事實。
除了他的口證，沒有任何人會站出來，證明任善林在抄襲柳乾的文章。
更可怕的是，對方打了一個時間差。
“一般來說，一篇論文只會投稿一家學術期刊，只有被拒絕，才會另投其他，而《矩陣世界》那邊遲遲不給我回復，就是想讓任善林的文章提前發表了，這樣一來，當今天新一期《矩陣世界》雜志刊發后，任善林這篇《關于全息游戲建設的幾個方向》，誰能證明他是抄襲的？”
柳乾說著，幽幽輕嘆一聲。
這操作，太過嫻熟。
嫻熟到柳乾甚至嚴重懷疑，那位任善林教授和《矩陣世界》雜志社的人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
因為，這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相反，如果現在我去其他雜志或學術期刊，重新投稿，反而會被拒絕，畢竟任善林是著名教授，他抄一個學生論文本就不合常理，相反，我抄他論文，這才屬于正常現象。”
許仁詠不甘心道：“就這么算了？”
柳乾這篇《三維數據世界構建前景》內容，許仁詠也看了。
對于不了解這一領域的人來說，談不上驚世駭俗，但只有這一行專業人士才明白，這是真正為全息游戲打地基、鋪基石。
若非缺少一些精準的數據支撐，甚至登上世界頂級計算機學術期刊也不為過。
就這樣，被別人赤果果的抄襲，而誰又知道原著作者柳乾？
認真思考片刻，許仁詠還是忍不住提出道：“要不這樣，咱們先打電話問問《矩陣世界》看，然后在做打算……”
柳乾揮手打斷了他的提議：“不必了，想證明《矩陣世界》有沒有縱容甚至配合抄襲，其實簡單，我現在最需要的問題是代價。”
“代價？”許仁詠不解道。
“對，代價。”
說罷，柳乾眼中流露出一絲冷意：“抄襲我的論文成果，想不付出一點代價，這位任教授把事情想的也太簡單了吧？”
……
傍晚時分，燕京大學。
任善林坐在自己辦公室內，目光陰晴不定的看著電腦屏幕。
網頁界面是燕京大學校內論壇。
從下午時分，這個燕大師生用于內部交流的論壇，就被一群群情洶涌的中海大學學生給攻陷。
此刻，看著論壇內言辭統一，聲討自己抄襲的刷屏帖子。
任善林半響，不屑的吐出兩個字眼：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