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沈宴卿被宋與樂嗆得一時間不知道說啥,打算轉移話題,“小侯爺,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若是關于沈瑩的事,就不用再說了。”宋與樂在沈宴卿剛開口就知道他要說什么了,而且,這些日子以來,這家伙天天都想著這事。
“為什么啊?”沈宴卿不假思索的問了出口。
然而,回復他的不過是一個鄙視的眼神,“爺做事什么時候要你管了?”
當沈宴卿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中突然被猛烈的撞擊著,隨后一聲苦笑,是啊,自己又有什么資格管她呢?在她心里,我或許就只是他的負擔吧?
而宋與樂看到突然整個人都焉了的沈宴卿,有些莫名其妙,心中回想著是不是自己那句話說錯了,可是想來想去,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啊。
一時間,車廂里又陷入了尷尬的境地。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停了,外面傳來柴叔的聲音,“侯爺,姑爺,到了。”
宋與樂見馬車停了,而沈宴卿卻半天沒有反應,不由得開口問到,“喂,喇叭花,你怎么?干嘛傻乎乎的?”
聽到宋與樂的詢問,沈宴卿才回過神,苦笑著搖了搖頭,先一部下了車,“侯爺,今天累了一天了,早點睡吧。”
說完,沈宴卿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居然就直接拂袖而去。
“他怎么了?發神經啊?”被沈宴卿這么一搞,宋與樂也是滿臉的不爽,像是在問柴叔,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過,宋與樂天生就是個神經大條的,也沒有習慣說去安慰什么人,自是隨意吩咐了欽兒一句,讓她明天早上給沈宴卿送點清淡的吃食,然后倒頭就睡。
而另一邊,沈宴卿卻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墻壁上的夜明珠依舊泛著淡淡的柔光,沈宴卿的思緒卻越飄越遠。
沈宴卿想到當是初見她時的情景,她是那么的意氣風發,帥氣逼人,而自己卻是狼狽至極。
后來,她逼著自己殺人,讓我見識了什么是宋閻王,她又帶他去了江城,為自己出頭。再后來,她還帶自己祭拜了父母,讓自己參加春闈。
這一樁樁一件件,現在想來,她是那么的優秀,而自己只是個罪臣之子,她看不起我也是理所當然。
想到這里,沈宴卿心中又沉了沉,不過,卻又暗暗的告訴自己,他不會一輩子這樣一事無成,他會成為一個配得讓她的男人。
當這個想法一出,沈宴卿自己都嚇了一跳,什么時候,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經如此重要了?
不過很快也就釋然,畢竟,在很早以前,自己就說過,只要是她就行,管她是不是什么宋閻王。
想通了這一點,沈宴卿內心輕松了不少,困意來襲,很快就睡著了。
這天晚上,沈宴卿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和宋與樂牽著一個大胖小子,在街上買板栗。
“姑爺,你醒了?這是侯爺昨天晚上特意吩咐給姑爺熬的清粥。”第二天早上,沈宴卿剛推開房門,就看見欽兒端著一小碗粥站在門口。
“小侯爺呢?”沈宴卿左看右看,沒有見到宋與樂的身影,心中有些失落。
欽兒不明白為什么沈宴卿最近老是打聽宋與樂的下落,而且一看不到人,還會露出一副良家婦女被男人拋棄了表情。
欽兒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不過想到自家侯爺一身勁裝的樣子,比爺們還爺們,也就釋懷一點的。
額……不對。難道說,姑爺這是喜歡上了侯爺?欽兒又腦補了一下沈宴卿委委屈屈像宋與樂撒嬌,宋與樂抱著沈宴卿哄的畫面,頓時覺得老天應該給她一道天雷劈死她算了。
“欽兒?欽兒?問你話呢?怎么一大早上就迷迷糊糊的?”沈宴卿自然是不知道欽兒現在在想什么,雙手在欽兒面前晃了晃。
“啊,那個,那個今天是林郁仁述職的日子,侯爺一早就去上朝了,姑爺要是有什么事,等侯爺回來再說吧。”欽兒一口氣說完所有的話,將粥遞給沈宴卿,就匆匆離開了。
沈宴卿看著欽兒逃一樣離開,又看了看手里的粥,嘀咕了一聲,“怎么睡了一覺起來,變得奇奇怪怪的?”
而另一邊,金鑾殿,皇帝高坐,太子和三皇子分立兩旁,朝臣皆跪于殿中,高呼萬歲。
“眾愛卿平身。”皇帝擺了擺手,語氣間有氣無力,細看之下,兩眼凹陷,臉色蠟黃,著實是病入膏肓之兆。
“有本起奏,無本退朝!”隨后太監捏著鴨梨嗓大聲宣告。
“臣有本奏!”宋與樂立馬站了出來,難得的規規矩矩,心里卻是一萬個吐槽,這老皇帝每次都讓我這樣演戲,你不累,我還累了呢。
“哦?小侯爺有何事?”不得不說皇帝也是個戲精,渾濁的眼眸輕臺,一本正經的說道。
“青縣縣臣林郁仁奉旨進京述職,昨日已抵達京城,已在殿外等候。”
“宣!”皇帝大手一揮,身邊的小黃門立即高聲宣旨,片刻功夫,林郁仁便被一個小太監領著進來了。
緊接著述職開始,結果不出意料,元知州貪贓枉法,強搶民女,天怒人怨,被一伙土匪殺死在家中,所貪贓的銀兩被土匪洗劫一空。
然后,皇帝大怒,下令徹查追回銀兩。在場的人其實都心知肚明,最后這事定會不了了之,不過卻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什么。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的事,全程,站在高處的三皇子都繃著一張臉,看向宋與樂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一般。
“好了,朕有些累了,退朝吧。”皇帝疲憊的嘆了口氣,在太監的攙扶下,離開了。
一眾大臣也開始陸陸續續的退場,宋與樂也不例外,奈何剛走出宮門,就被三皇子給叫住了。
“小侯爺還是這么的忙,連一個小小縣臣速職的事都放在心上。不過在這里本皇子給侯爺提個醒,有的時候還是得擦亮眼睛,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三皇子如今又失去了一個斂財的工具自然是不爽的,不過覺得能夠搭上林郁仁這條線,也還算不是太吃虧。
再加上,三皇子到現在還以為他和林郁仁的事做得天衣無縫,沒有被人察覺,這才明里暗里的在宋與樂面前嘚瑟。
然而,宋與樂卻向看白癡一樣看著三皇子,輕蔑的笑了笑,“本侯做事還用不著你管!”
而后留給三皇子一個極其瀟灑的背影,把三皇子氣得半死。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在所有的大臣都離開以后,林郁仁鬼鬼祟祟的走進了皇宮內廷,輕車熟路的閃進一間屋子。
屋子里很黑,依稀可以看得見屋里坐著一個人,依照身形來看,應該是個男人。
“參見主子!”林郁仁一進來便十分恭敬的跪在地上。
“起來吧,又沒外人。”黑影的聲音有些沙啞,聽不出喜怒,“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取得三皇子的信任,知道嗎?”
“是,屬下明白。”林郁仁完全不敢抬頭看那黑影一眼,黑影說什么,林郁仁便點頭稱是。
之后,林郁仁和黑影不知道又談了些什么,直到一個時辰之后,林郁仁才獨自從皇宮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翻墻而出。
從他的身手來看,完全就是一個身經百戰的人,哪里還有一點書生的樣子,更別說當時在江城會被兩個紈绔子弟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前些日子可把宋與樂給累壞了,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閑的時間,下朝以后,特意吩咐柴叔繞路去買了許多板栗。
當宋與樂開心的拿著一袋子板栗到府里的時候,沈宴卿正在院子里畫畫,宋與樂一時玩心大起,悄悄的繞到沈宴卿后面,打算嚇沈宴卿。
誰知宋與樂靠近時,發現沈宴卿畫的不是別人,正是穿著一身紅衣的自己,惟妙惟肖,就連自己右耳上的那顆痣都被畫了出來。
“喂!喇叭花,你干嘛沒事畫我啊?”宋與樂突然一巴掌拍在沈宴卿肩膀上,嚇得沈宴卿一抖,手中的筆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哈,你……你回來了啊。今天……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就回來了?”沈宴卿趕緊用身體將畫擋住,臉面潮紅的看著宋與樂,結結巴巴的說著。
宋與樂見沈宴卿擋著畫不讓她看,可不高興了,直接將沈宴卿推開,“你別擋著我,你畫得挺好看的,干嘛不讓我看?”
沈宴卿意識到了宋與樂的動作,心中慌亂不已,定定的擋在畫前,然而,宋與樂是誰?宋閻王的外號可不是白來的,對付沈宴卿這樣的書生是搓搓有余了。
直接將沈宴卿像提小雞仔一樣,將沈宴卿從畫前移來了,露出了那副畫,宋與樂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經的說到,“喇叭花,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不錯,這幅畫我要了,欽兒,給我放到我房間去。”
“這……”沈宴卿聽到宋與樂的話,臉更加紅了。
“這什么這?難道你舍不得啊?”宋與樂有些無語的看著一旁扭扭捏捏的沈宴卿,心中吐槽,這人以前還沒看出來,怎么這么小氣,吃我住我的,現在我要一幅畫還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