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一點一點流逝,巫溪很快就開始接第四局棋了,而宋與樂依舊是沒有任何反應。
野馬操田能夠在四大殘局中排名最后,它的難度自然是不言而喻,相傳,這野馬操田主要是車馬斗車卒,其局面變化多端,想要破解,并非易事。
然而,對于巫溪來說卻是十分簡單,只見開局,黑紅兩方車馬相殺,各不相讓,巫溪左手執黑棋車一進四,右手執紅棋象五退七,左手車一平三,右手……
經過一番的變換,棋局開始有了變化原本針鋒相對的兩方,氣勢漸漸趨于平和,硝煙彌漫的味道也盡之散去。
隨著巫溪的動作越來越快,沈宴卿心都已經提到了脖子上,看向宋與樂的眼神,也更加的焦急,難道,真的要輸了嗎?不,她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
“沒想到這巫基國的二公主竟然還有如此才能,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在場的其他大臣在看到巫溪一氣呵成的動作時,不由地從內心贊嘆。
“是呀,不過,小侯爺為什么半天沒有動靜啊?莫不是真的打算放棄了?”另外一個大臣一臉疑惑的說道。
“……”
這些話,一字不漏的都傳到了宋與樂的耳朵里,然而,宋與樂卻并沒有做出任何解釋,而是抬頭看向了巫溪的方向。
而此時的巫溪,也正好看了過來,“怎么樣?小侯爺,本公主還有五步便可以將這最后一棋局解開,小侯爺要不要考慮直接棄權了?”
“不急,公主殿下您繼續。”宋與樂不緊不慢的伸了一個懶腰,要是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宋與樂眼角帶著一絲揶揄。
“哼!你就裝吧,等本公主將其全部解完,到時候看你怎么笑。”從這一點來看,巫溪果然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小公主,把一切的事情都想的太簡單。
沒過多久,巫溪已經只剩兩步棋了,而就在這個時候,宋與樂動了,兩只手拿著棋子,輕輕一擲,棋子便十分聽話的一顆顆落在了棋盤上,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吸引了在場所有的目光。
“這,這小侯爺不會是因為眼看要輸了,為了面子,亂擺一通吧?”在場的一些閨閣小姐,在看到宋與樂的動作以后,不由得心生疑惑。
就在最后一刻,巫溪和宋與樂一起落下了彼此的最后一顆棋,“小侯爺,應該不會是以為這是誰都能隨便的擺一擺,這棋局就自己破了吧?”
“結果還沒出來呢,公主殿下又怎么知道本侯是不是亂擺的呢?”宋與樂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女人話這么多,像只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個不停。
“皇上,請檢驗。”隨后,宋與樂對著老皇帝說道。
老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后點了點頭,從位置上走了下來,先是檢查巫溪的棋局,一邊檢查,一邊不時的點點頭,看起來很是滿意。
“二公主的棋局完全正確!”老皇帝說完這話,又開始接著檢查宋與樂的棋局。
趁著這個空當,巫溪又開始在宋與樂面前耀武揚威,得意洋洋了,“小侯爺,現在您還有什么話說?趕緊認輸吧,一個人光靠運氣是走不長遠的。”
“公主殿下話似乎很多?”宋與樂似笑非笑的看著像孔雀一樣的巫溪。
“本公主只是不想讓你輸得太難看而已。”巫溪驕傲地抬高了頭,語氣甚是善解人意。
“好了,朕宣布……”很快,結果出來了,老皇帝清了清嗓子,全場立馬鴉雀無聲,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等待著老皇帝公布結果,“第二場比試,宋愛卿獲勝!”
“什么?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皇上,您不能因為她是您的臣子,您就這樣偏袒她啊!您這樣,如何能讓天下人信服?”
對于這個結果,最先接受不了的便是巫溪,只見巫溪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老皇帝,說出的話更是口無遮攔。
“放肆!皇上豈是你敢妄加評論的!這難道就是你們巫基國的教養?”
太子慕容楓早在巫溪針對宋與樂的時候這已經看她不順眼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發作罷了,這會兒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立即痛斥到。
緊接著,在場的大臣你一言我一語,無一不是在含沙射影的說巫溪敗壞了巫基國的名譽等等。
秦浩此時也是一臉爛泥扶不上墻的表情,這公主怎么如此沒腦子,真不想管她的這些破事。但是,看到場面的事態越來越激烈,而且老皇帝面色難看,秦浩不得不再一次站出來賠禮道歉。
然而,老皇帝只是冷哼一聲,既然說到,“哼!既然二公主認為朕是在偏袒,那就自己去看一看宋愛卿的棋局吧。”
巫溪聽到這話,自然是站不住了,三步并作兩步的移到宋與樂的棋局面前,第一局到第三局,宋與樂解法都和她的一模一樣。
不一樣的,便是這第四局,她的第四局棋局華麗復雜,虛招很多,而宋與樂的則是一針見血,快捷明了,高低一目了然。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我不相信,這一定是你運氣好,一定是的,再來,還有兩局,本公主一定要贏你。”巫溪看到這里,不免有些大受打擊,嘴里喃喃地說到。
“公主殿下確定還要比?就不怕輸得太慘嗎?”宋與樂這話,無疑是給巫溪最大的刺激。
“廢話少說,來吧!”巫溪目光死死的盯著宋與樂,恨不得將宋與樂生吞活剝一般。
然而,就在眾人準備下一場比賽的時候,高位突然傳來一聲驚叫,“啊!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您,您怎么了?快醒醒啊。”
“愛妃!”老皇帝聞聲看了過去,只見皇貴妃雙眼緊閉,身子軟塌塌的躺在宮女的懷中,“快!快傳太醫!”
“母后,母后,您怎么了?”太子慕容楓也立馬沖了過去,十分擔心的看著老皇帝懷中的皇貴妃。
“來人,先將愛妃送回宮去。”老皇帝看著周圍的人,眉頭不由地皺了皺,由于先前的事兒,老皇帝心中本來就不高興,現在又再加上皇貴妃突然暈倒,便更加沒有了繼續宴會的興致。
于是,在一眾宮女太監將皇貴妃送你回宮以后,老黃帝這邊疲憊的揉揉眉頭,而后說道,“好了,朕也有些乏了今天的宴會就到此結束吧。”
老皇帝說完,便也匆匆的離開了,緊接著太子也跟了過去,隨著太子一起過去的還有歐陽雪。
“皇上,比賽還沒結束呢……”然而,巫溪確實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到這個時候了,都還在心心念念這她和宋與樂的比試。
“公主殿下,你是想要把巫基國的臉面都丟盡嗎?”今天的秦浩算是見識過了這位二公主的“能耐”,強忍著所有的怒氣,語氣不善的說道。
巫溪一開始便和秦浩不對盤,這會兒又聽到秦浩這樣說,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也不管在場還有多少人,直接抬手就給了秦浩一巴掌。
“秦浩,本公主之所以會成為今天這樣,不全都是你造成的么?你又有什么資格來教訓本公主?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臣而已。”
巫溪說完,也不顧在場人異樣的眼光,面露不甘的盯著宋與樂,“宋與樂你給本公主等著,本公主是不會放棄沈大人的!”
而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宴卿,這才緩緩地離開了這里。
隨后,其他的大臣見幾個重要的當事人都走了,自然也沒有再留下來的道理,便也紛紛結伴而出。
然而,自始至終被忽略的徹徹底底的三皇子,眼神陰郁地盯著宋與樂和沈宴卿,如果不是這兩個人,自己今天至于丟那么大臉嗎?這筆賬,本皇子遲早會跟你們算的!
但是,慕容沛似乎忘記了,真正使他難堪的是那個巫溪,而不是沈宴卿和宋與樂。
坤寧宮內,皇后和柳貴妃相對而坐,柳貴妃意味深長的看了皇后一眼,而后說道,“皇后姐姐對今天皇貴妃暈倒一事,有什么見解嗎?”
皇后狐疑的看了一眼柳貴妃,自己這個皇后,早就是名存實亡了,而這柳貴妃自從生了三皇子以后,便一直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
今日不知道是吹的哪門子風,這柳貴妃竟然會突然來找自己,“妹妹說的哪里話,本宮好久沒有出這坤寧宮了,要不是今天這樣的場面,必須要我這個皇后出面,說不定還見不著妹妹一面呢,本宮又能有什么見解。”
“呵呵,皇后姐姐多慮了,妹妹是說姐姐有沒有注意到皇上對皇貴妃的態度?”柳貴妃聽了皇后的話,只是笑了笑。
“妹妹,有什么話就直說吧。”經過柳貴妃這一番的暗示,皇后要是再看不出她有什么意有所指的話,真的是對不起她在皇宮呆了這么些年。
“果然,什么事兒都瞞不住姐姐。”柳貴妃見皇后已經將話挑明,自然已經不必再藏著掖著,“如今皇上對皇貴妃越來越寵愛,姐姐,難道就不擔心嗎?”
皇后緩緩的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眼眸閃了閃,隨后又不動聲色地說道,“妹妹,你是知道的,本宮已經很久不管這些事兒了,皇上寵愛誰,不寵愛誰,跟本宮也沒有什么關系。”
這話一出,柳貴妃眼中很快就閃過一絲竊笑,而后故意拉長了聲音說道,“那如果,皇上想立皇貴妃為后呢?”
“你說什么?”
另一邊,宋與樂和沈宴卿也已經回到了侯府,經過巫溪在宴會上那么一鬧,宋與樂覺得甚是疲乏,馬上回屋休息一會兒,卻被沈宴卿叫住了。
“侯,侯爺……”侯爺,你今天接下那個比試,是不是因有必勝的把握?想到這里沈宴卿眼神有些閃爍,對于接下來的問題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因為他怕,他怕宋與樂給他的答案是否定的,他怕他在宋與樂心中一點都不重要,是個隨時可以輸出去的一個物件。
宋與樂不明所以的看著沈宴卿,等待著沈宴卿接下來的話,但是,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沈宴卿有任何的表示,面上便有些不耐煩了,“我說喇叭花,有什么話趕緊說,本侯爺為了應付那什么破公主,可是很累了。”
“呃……沒,沒事……”最后,沈宴卿還是沒有勇氣問出那個問題,有些不自在的轉移了話題,“我……我突然想起今天在街上碰到了一個故友,受了點傷,我……我去看看他。”
說完,沈宴卿頭也不回的沖出了大門。
“故友?”對于沈宴卿這樣對朋友心軟的性子,還聽對方受了傷,擔心是中了別人的苦肉計,“十一,跟著他,務必保護他的安全。”
沈宴卿很快便找到了那家客棧,然而,當他找到徐文杰的房間以后,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當他詢問了小二才知道,徐文杰醒來以后便直接離開了。
“那他有沒有留下什么地址?或者你認不認識他是什么人?”沈宴卿擔心好友的情況,心里十分著急,想看看小二是否有關于徐文杰的消息。
然而,小二對此卻是搖了搖頭,看那人的衣著到像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但是,京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都認識,卻獨獨沒有見過徐文杰。
這也難怪,徐文杰從小就不喜歡徐家,所以一般都不會打著徐家的旗號在外面行走,前些年和沈宴卿一起學習也沒有透露半分,回到京城以后,更是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過。
沈宴卿隨便打賞那個小二,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客棧,看著滿街人來人往,心中擔憂無比。
他不知道的是,在街上的某個角落,一雙眼睛正將他的一舉一動刻在了腦海里,眼中閃爍勢在必得的光芒。
沈宴卿又在街上四處找尋了一番徐文杰的下落,然而卻是一無所獲,天色漸晚,最后沈宴卿不得不放下念頭,回到了侯府。
話分兩頭,此時的三皇子府充滿了詭異的氣氛,三皇子坐在書房,下面跪著好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