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沛眼神陰郁,臉色也是陰沉得可以擰出水了,“你們就是這么給本皇子辦事的,嗯?”
“三皇子殿下贖罪!”雖然慕容沛這話說得很輕,但是,下面的幾人卻是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頭埋得更低了。
“這一次的事情,對本皇子至關重要,你們卻給我辦砸,本皇子要你們是干什么吃的?”碰的一聲,慕容沛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聲音也猛然提高。
這一次,慕容沛的手下無意中在阾北一帶發(fā)現(xiàn)了一座金礦。要知道,現(xiàn)在慕容沛缺的就是錢。
想要在朝中進一步鞏固地位,籠絡人心的話,就不得不散才,而且,太子也不是什么好對付的,如果迫不得已要發(fā)生兵變的話,軍餉又從何而來?
本來,慕容沛已經(jīng)在組織開采,讓這幾個人留守,然而這幾個人嗜酒成性,喝醉了酒,嘴不留門,居然將這么重要的事情說漏了嘴。
然而,好死不死,旁邊還有一個三品大員,隔天就派人將金礦圍了起來,現(xiàn)在正在處理上報事宜。
“屬下罪該萬死,還請三皇子殿下罪該萬死!”那些屬下個個抖得跟篩子一樣,連忙磕頭,嘴里一個勁求饒。
然而,對于這一切,慕容沛卻是表現(xiàn)得十分冷漠,眼神冰冷,仿佛在看死人一般,良久,慕容沛只是輕聲說了一句,“好了,下去吧。”
“?。俊睂傧聜儗τ谀饺菖鎽B(tài)度的突然轉(zhuǎn)變有些詫異,一個個呆愣的看著慕容沛,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還有事?”慕容沛邪睨著眼,危險的盯了一眼那幾人,笑容也有些邪魅,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那幾個屬下見此,連忙搖了搖頭,一個個麻利的向慕容沛謝罪,而后爭先恐后的往書房外沖了出去。
然而,高興不過三秒,剛走到門口,便被突如其來的飛鏢命中心臟,還來不及叫喚一聲,便已經(jīng)倒地不起了,一個個臉上都充滿了絕望。
“處理了,順便找個人去和那個三品大員接觸一下,盡快抓住那人的把柄。”慕容沛怎么可能到嘴的鴨子就這樣飛了?
……
另一邊,坤寧宮上演的一切也漸漸的進入了尾聲,從柳貴妃的笑容中便可以看出,她和皇后之間似乎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
“皇后姐姐,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妹妹就先回去了,以后妹妹可是要經(jīng)常叨擾姐姐了?!绷F妃笑得一臉的春風拂面,一邊站起來,一邊說到。
皇后也是回以得體的微笑,但是總是覺得有些笑不達眼底,“那妹妹慢走,姐姐就不送了?!?/p>
送走柳貴妃以后,皇后的笑容立馬便陰沉了下去,身后的貼身宮女如熙拿出披肩,麻利的披在了皇后的身上,“娘娘真的要答應那柳貴妃嗎?奴婢總覺得這里柳貴妃沒安好心?!?/p>
這一個小小的宮女都能夠看明白的事兒,皇后又怎么會看不清楚,是以冷笑一聲,“這里柳貴妃還真當本宮是傻子,想拿本宮當槍使,也要看本宮愿不愿意?!?/p>
“呵呵,娘娘圣明?!比缥鯆尚σ宦?,立馬贊嘆這皇后,“娘娘,露夜風寒,回屋吧?!?/p>
“明天你去將紫兒找來,就說本宮想她了。”皇后一邊往屋里走,一邊說道。
如熙在旁邊直點頭,攙扶著皇后,“奴婢明早便去,娘娘放心,娘娘對公主殿下的心意,公主殿下定會明白的,”
“嗯。”對于這些奉承的話,皇后也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并沒有做過多的評論,隨后便讓小宮女出去了,自己一個人坐在床上,回想著以前的事兒。
她從小就對官場上這些爾虞我詐十分反感,本是打算誓死不入皇家,但是因為她是前丞相的女兒,現(xiàn)在的皇帝,在那個時候也還是太子,自然就被他視為囊中之物。
自己的父親也是非常不愿意看著自己踏入皇室,然而,皇上經(jīng)過一番威逼利誘,終是說動了自己的父親,而自己也成了當時的太子妃。
即便如此,自己的心也并沒有被禁錮在那一座太子府里,幾次三番的想逃走,最后卻還是被皇上追了回來,并且用她家人的性命威脅她。
沒有辦法,她只能屈服,沒過多久,她便被太醫(yī)宣稱懷了孩子,可是她去將這個孩子視為一種累贅,多次想要滑胎,結果可想而知,并沒有成功。
十月一晃而過,就在生產(chǎn)的那一天,老皇帝駕崩,那晚風雨交加,皇上在宮里一夜未歸,自己也是就是一生的生下了那個孩子。
新朝交替,朝中動蕩不安,皇上日日夜夜忙著整頓朝綱,這一忙,便是三個月。
自己和那孩子日日夜夜相處了三個月,從開始的抗拒,到最后的喜愛,那天,皇上過來的時候,自己正和孩子在御花園里玩耍,四周都是開放的紫羅蘭。
所以皇上便給那孩子取名叫慕容紫,那天皇上笑的很開心,一直十分耐心地跟紫兒在玩耍,還時不時地沖著自己微微一笑,到像極了一個慈愛的父親,一個好丈夫。
然而,那只是表向而已,在不久后的一天,朝中終是有人造反,買通了皇上身邊的太監(jiān),里應外合,直接殺到了皇宮。
而自己和孩子,被他們捉住,當了人質(zhì)。然而皇上對這一切卻沒有絲毫的反應,還揚言說,只要殺了他們,他就給他們升官加爵。
就在他和孩子命懸一線的時候,是自己的父親,用身體擋住了那原本要刺向自己和孩子的刀。
她永遠都忘記不了,父親滿臉是血躺在自己面前,眼神中卻是一抹欣喜,欣喜自己并沒有收到任何傷害,最后,她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在自己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本來,在父親死的那一刻,她便對皇上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但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對皇上的情感,直接變成了仇恨。
當時,她無意間聽到皇上和他的親信對話,說當初他之所以不救自己,為的就是借刀殺人,除掉自己的父親。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十分震驚,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的坤寧宮,一直都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
這也讓她意識到,這個君王就是一個魔鬼,她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接近這個魔鬼,于是她便去請求皇上,將女兒抱回了自己本家養(yǎng)著。
那個時候女兒才八歲,正是天真爛漫,需要母親呵護的年歲。還記得抱她走的那一天,她哭著喊著自己母妃,說她會很乖,說她不會再惹自己生氣,讓自己不要不要她……
現(xiàn)在想著這一切,皇后心中依舊是疼痛難忍。
第二天,發(fā)生了一件震驚朝野的事情,上次春闈的第二名和第三名,一夜之間竟然紛紛死于家中,死狀極其凄慘。
早朝,群臣動蕩,或憤怒或擔憂,爭吵得十分激烈,皇帝對于此事也是感到十分頭疼,再怎么說,那兩人也是朝廷命官,如今慘死家中,若是不給個說法,恐怕會引起巨大的恐慌。
“昨晚的事兒相信各位愛卿都已經(jīng)知道了,不知道有何高見?”看著吵吵嚷嚷的大臣們,皇帝冷不丁的開口了。
瞬間,朝下的的大臣們都閉上了嘴,一個個的都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实垡姶耍闹欣浜咭宦?,這些老匹夫,沒事兒就知道瞎嚷嚷,一遇到事兒,比誰都躲得快。
“怎么?你們一個個拿著朝廷的俸祿,就是這么為朝廷辦事兒的?”皇帝內(nèi)心病態(tài)的臉卻是不怒自威,眼神中充滿了震懾。
這話一出,底下的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有一個人愿意站出來。
“皇上,微臣認為,應該立馬徹查此事,將殺人兇手找出來,給大家一個交代?!睕]有辦法,這些年來,作為皇帝的左膀右臂,宋與樂只能站了出來。
果然,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繼而問道,“那愛卿以為派何人徹查此事為妥?”
朝中的其他大臣也是點了點頭,一聲聲馬屁不停的響起。
“此事還交由皇上定奪,微臣不敢越矩?!边@一次宋與樂卻是搖了搖頭,并沒有回答皇帝的話。
“皇上,臣愿意擔此大任,還請皇上降旨?!彼闻c樂話音剛落,沈宴卿就立刻跪在了金鑾殿的中間,主動請纓。
“哦?沈愛卿果真愿意?”老皇帝眼中很快閃過一抹了然,繼而說道,“既然沈愛卿如此雄心壯志,那此事就交給沈愛卿了,限你在十日之內(nèi),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p>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彼闻c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瞪了沈宴卿一眼,而后阻止道。
老皇帝面露疲色,但是還是耐下性子,十分疑惑的問道,“愛卿何出此言?”
“皇上,沈大人剛剛?cè)胧瞬痪?,對朝中的很多?guī)矩都還不懂,許多流程也還需要熟悉,這等大事兒并不適合沈大人來做。”宋與樂皺著眉,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阻止沈宴卿來做這件事,當時只是下意識的反應。
“小侯爺此言差矣,父皇,沈大人自小就在官宦人家長大,耳濡目染,兒臣相信,沈大人一定可以辦好此事。”這個時候,原本站在一旁的三皇子突然說道。
“皇上……”宋與樂還想要說點什么,但是卻被皇帝阻止了。
“好了,三皇子說的有對,此事就這么定了,沈愛卿好好下去準備準備,朝中各位官員極力配合,退朝?!崩匣实燮v的揉了揉眉心,直接當場拍板。
……
侯府,宋與樂和沈宴卿相對而坐,氣氛有些凝重。
“你為什么要將此事攬在自己身上?你難道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處境?雖說你現(xiàn)在是翰林學士,可難不保別人不會暗下殺手,那兩個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彼闻c樂首先開口,臉上的焦急擔憂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沈宴卿看著這樣的宋與樂,內(nèi)心有些復雜,呆愣了片刻,隨后說道,“我不想一直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我是個男人,就應該要承擔起男人的責任和義務?!?/p>
“而且,我父親的仇還沒有報,甚至連害他的兇手我都還沒有找到,所以……”說到這里,沈宴卿突然停住了。
“所以你想趁這次機會暗中調(diào)查你父親那件事對嗎?”
“你怎么知道?”沈宴卿十分驚訝的看著宋與樂,他明明什么都沒說,宋與樂居然能夠從自己的只言片語中,猜出自己想要干什么。
然而,宋與樂卻并沒有回答沈宴卿的話,而是低著頭,沉思了半刻,才緩緩說道,“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那本侯也不再多說,有什么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p>
沈宴卿點了點頭,目光感激的看著宋與樂的背影,喃喃地說到,“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p>
接下來,沈宴卿便忙得不可開交,先是分別去了那兩人的家中,發(fā)現(xiàn)兩人的家中都是凌亂不堪,到處都是打斗的痕跡,地上還有很多的血跡。
沈宴卿搖了搖頭,現(xiàn)場如此凌亂,看來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線索了。
“沈大人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沈宴卿剛走出現(xiàn)場,順天府府尹張陌德便迎了上來。
“張大人,那兩位的尸體現(xiàn)在何處?”沈宴卿如實的搖了搖頭,而后問道。
張陌德臉上堆起一朵菊花笑,“哦,尸體啊?已經(jīng)被抬到衙門,讓仵作檢驗了,估計這會兒應該出結果了,沈大人可是要過去看看?”
沈宴卿聽了張陌德的話以后,點了點頭,“還請張大人前邊帶路。”
……
春和酒樓,宋怡一臉警惕地盯著自己面前的男人,臉色十分不好。
“怡兒,沒想到這么多年不見,你這身材倒是保養(yǎng)得極好?!敝灰娔悄腥宋骞俜置鳎饨乔逦浑p桃花眼含情勾魂,但是整個人卻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你想干什么?這里不歡迎你!”宋怡極力克制住自己內(nèi)心的悲憤,故作鎮(zhèn)靜的說道。
“干什么?難道也忘了五年前的事兒了?要不要我?guī)外鶅夯貞浕貞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