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家知道我們沒有適齡女子入宮,為什么還要選嬌兒?”我不明所以,看著乾元不說話,只能自己相問。
“嬌兒是侯府里最大的姑娘,且今年已經十四,也是該為侯府做事的時候了。”侯爺無奈道。
“父親大人,嬌兒還小,怎么能進宮,求您去跟皇帝陛下求情,求求您了父親大人。”乾元一聽這話,立馬跪倒在侯爺跟前抱著腳踝哭泣求情。
“皇家怎能不知我們嬌兒年齡稍小,一樁接連一樁的事情出現,包括國相府的事,都是權利之爭,都是逼不得已。”侯爺心中想必也是難過萬分。
“嬌兒沒有父親,是我一人拉扯長大,她哪里懂得在皇家生存,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家人成路人。父親,父親······”乾元仍然趴在地上哭泣。
“就是因為嬌兒沒有父親,才讓你們都過來。”侯爺有話卻未說完,“你先起來吧!”
我過去將乾元扶起來,用娟子為她擦去臉上的淚花。
“皇家向來注重門第,如今郡主身份不同,嬌兒如果改在丘兒和郡主名下撫養,嬌兒在宮里也許會好過一些。”侯爺滿面愁容,不忍直視乾元的眼睛。
“讓嬌兒入我和丘門下?”聽到此話,我大驚失色。
乾元亦是楞在原地。
“對啊,也只有這樣,嬌兒在宮里才能夠生活好一點。”侯爺道。
我和乾元對視,看到乾元眼中盡是怨恨,我一直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此事。
乾元狠狠擦干眼淚道:“既然是為了嬌兒好,那我死了,你們愛怎樣怎樣。”說罷便憤憤出去。
我驚住,告辭都沒有說,急忙后腳追了出去。
“嫂嫂,嫂嫂,嫂嫂。”我拼命拉住她。
“這回你高興了,嬌兒成了你的女兒,你開心吧,快樂吧!”乾元怒吼。
我不敢說話,想要等她情緒平穩些再解釋。因此一直搖頭。
“騙子,司徒樂善,你這個大騙子,大騙子。”她不斷的吼叫,越來越激動。
“什么對嬌兒視如己出,什么好好親她,都是鬼話,鬼話。”她想掙脫我拉著她的手,使勁往開掰。
“我不想見你,不想見你。”乾元漸漸掙扎不動。
“嫂嫂,乾元!”我使勁拽她一下,她便順勢倒在我懷里。
我緊緊抱著她,沒有說話,一下連著一下拍她的后背。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乾元開始大哭,雙肩顫動,難以抑制。
“嫂嫂,這個不是我的意思,真的不是,你信我。”當下只能是這樣。
“她這樣小,怎么能夠做人婦。況且是進入皇家。”短短一句話說了半天。
“這是皇帝親口說的,我們只能夠順從,又能怎么辦呢?”此情此景讓我想起自己因為禍事隨師父遠去東南山。
“孩子還這樣小,她才十四歲,郡主妹妹,十四歲啊!”乾元仍舊哭泣且喃喃。
我陪著她,兩人相擁在鵝黃綠枝之間,每個人的命運怎么這樣艱難,不能夠由著自己的心,不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
任憑時間流淌,我扶她坐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蹲下來看著她的眼睛說:“嫂嫂,你我都不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那我們能夠做的就是讓孩子能夠在命運的路上少受一些折磨不是嗎?”
乾元聽我這樣說,用帕子擦擦淚水,道:“妹妹,你說的道理我懂,但是,那是我的嬌兒啊!”
她仍舊不愿意面對,我總覺得有一雙大手緊緊掐著侯府的脖子,讓整個侯府甚至是整個國家都顫巍巍,人心惶惶。
整整一個下午,我都陪著她,我怕她想不開出什么事。多余的話也不能多說,說得多了反而覺得我別有用心。
又一日早晨,晨曦中我在練劍,乾元就來了,見我劍法精妙,驚訝得合不上嘴。
我早早收了劍,穿了厚實的外衣。只見乾元走上前來道:“今日我們早些到侯爺夫人處問安,順帶著談論嬌兒的事。”乾元主動談起。
“嫂嫂可是想通了?”我問她。
“如果跟著我,想必入宮后的艱難無人能幫,若是記在你這里說不定,宮里的人對她也會看在你的面子上,寬松一些。”不知她怎么就自己想通了。
“既然嫂嫂已經明白了其中的艱難,那也就是不會埋怨我搶孩子了?”我追問。
“昨日是我糊涂,錯怪妹妹,心中著實著急,望妹妹原諒。”乾元一副嬌羞模樣,我哪里能夠狠得下心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