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圖方起床就看見徐老太站在門口。徐徐正在院子里掃雪。一夜之間，雪下了厚厚一層。

“徐徐，我來吧，你去幫奶奶收拾就行了。”圖方理所當然的接過徐徐手里的掃帚。徐徐被搶了活干，木楞楞的被徐老太拉去炸果子。

徐徐兩眼盯著油鍋里的果子，半晌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么。徐老太看著那炸糊了的果子，用拐棍敲敲徐徐的頭，“傻啦！想什么那，我那果子還等著翻身呢，都焦黑了。”

徐徐回神，忙撈出果子，已經焦透了。把柴抽出來兩根，等油降降溫，才又開始炸。

徐老太覺得徐徐不對勁，停下手里的活，一直看著徐徐半晌。徐徐認認真真的炸果子，一點沒發現，直到沒面了，剛想張口喊奶奶，才發現奶奶一臉嚴肅地盯著她。

徐徐一口氣噎在嗓子里，打起了嗝。徐老太撲哧一聲笑了，端給徐徐一篦簾的面餅。

圖方掃完雪走到門口，冷不丁聽見徐徐極有規律的打嗝聲，嘴角就揚起來了。進了屋，就看見徐徐一邊打著嗝一邊瞪他，甚是可愛。揉揉徐徐的頭，打趣，“說我壞話了吧，老天爺懲罰你呢！”

徐徐不說話，使勁瞪他。徐老太也是笑，“好像還真是。”

“孩子，守過歲嗎？”徐老太遞給圖方一個果子，問。

圖方點點頭，“小時候守過，和父母一起。這果子真好吃。”

“中午打點湯，吃果子吧，下午你趕緊和徐徐一塊把對聯給貼了。還得多做點菜，村長知道你來了，說晚上過來一起吃。”

“敢情好。”

吃過晚飯，一圈人圍著方桌打起了麻將，下了賭注，一直玩到了十點來鐘。

“徐徐這頭都耷拉到桌子上了，不玩了。我們先回了。”吳嬸說。

“行，天黑，你們走慢點。圖方，你去送送村長吧。”徐老太說。

“嗯。”圖方回。

“沒事，別送了。回去歇著吧。”村長擺擺手。

“圖方困嗎，要不去睡吧。”

徐徐往徐老太身邊蹭了蹭，把頭靠進徐老太懷里，又把徐老太的手放在自己頭上，輕輕的把頭虛虛地靠在徐老太腿上。徐老太也明白，稍微用點勁一摁，徐徐地頭就實打實地挨到徐老太腿上了。

“我還不困。”

“那就再撐一會，明年我的徐徐就二十了。實打實的大姑娘了。”徐老太撫著徐徐的頭發絲，說。

圖方點點頭，看著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