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丞相走了，魏如霜也走了，褚修畫看了看云天沐的臉色，心疼地說道：“姨娘，你先回去吃點東西吧！芳姨娘大概下午就會醒來了。”
云天沐點點頭，“好。”
褚修畫將她送出了華芳閣，“姨娘，我和大姐姐再說一會兒話，你不要擔心。”
一時間，屋子里只剩下了褚氏姐妹四人和躺在床上的白氏。
褚染畫盯著白氏看了一會兒，轉而笑道：“你們看吧，我早說過這四妹妹得去江南莊子呆著，養養精神！”
……
“二妹妹，今天謝謝你。”褚黛畫突然開口，褚染畫不自在道：“你這是什么意思？干嘛說這樣的話？我也沒有幫上什么忙啊？”
褚黛畫淡淡道：“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猜到四妹妹會向我發難。你還是好心提醒了我。”
褚染畫被褚黛畫盯得心里發毛，“好了，大姐姐，你也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只是覺得奇怪而已，芳姨娘中毒了，不去請大夫。卻去請來爹爹娘親，明顯是要鬧事嘛！”
“二妹妹，你怎么這么篤定她會鬧事呢？還偏偏提醒了我一個人。”褚黛畫看了褚染畫一眼，“或者，我換句話說，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么多呢？以四妹妹的心性，如何能夠布下這么一個局？”
褚染畫看著昏迷的白氏，勾唇一笑，“大姐姐莫不是忘了上次出府時四妹妹要一套首飾，你沒給她買，也許是她懷恨在心，伺機報復吧！”
“她的心性幼稚，只是稍稍有些愛慕虛榮，并不算得上壞啊！”褚黛畫憐憫地看著躺在床上的白氏，忽然覺得白氏其實也很可憐啊……
褚染畫笑瞇瞇地說著，“大姐姐，你若是真的可憐四妹妹剛才就不會那樣做了。你不過是不相信這個結果罷了！你不相信這個局是四妹妹一個人設下的，對吧？”
“沒錯。”
“你懷疑她背后有人指點，可你為什么懷疑到了我的頭上呢？或者是我娘親？你為什么不想想白氏自己，匆匆趕來的五妹妹，置身事外的三妹妹……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啊！”
褚黛畫看著滿是震驚的褚修畫，和沉著冷靜的褚蛾畫。“三妹妹，五妹妹，你們覺得呢？”
褚修畫先開口道：“大姐姐，二姐姐，五妹妹，今日之事我是完全不知情的。我只是不相信是大姐姐做的而已。”
褚蛾畫看著笑兮兮的褚染畫，和陷入思考的褚黛畫，輕輕地說道：“你們也不要想太多了，這件事是四姐姐一個人做的，三天前她就出府買來了梨花糕。”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褚黛畫拉著褚修畫離開了華芳閣。
褚染畫也準備離開，褚蛾畫突然叫住了她，“二姐姐。”
褚染畫沒有轉身，“你聽到了四姐姐臨走前說的最后一句話了嗎？”
褚染畫腳步一頓，回頭看向褚蛾畫，目光里盡是復雜。
“不過，我聽到了。”
褚蛾畫幽幽地說道，她看到褚染畫的身子一歪，被身旁的婢女攙扶著走了出去。她輕輕地笑了笑，“姨娘，這府里終于安靜了。四姐姐那樣聒噪的人再也不會出現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婢女輕輕提醒褚染畫，“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沒事。”褚染畫挺直身子，聲音嘶啞地說道。
“小姐？剛才五小姐說了什么，您這么驚訝？”
褚染畫的臉色又白了一分，“你問這么多做什么？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你小心你的小命吧！”
“是。奴婢莽撞了。”婢女低下頭不再言語。
卻聽見褚染畫喃喃道：“原來是我看錯了……她不是個……”
“你說，五妹妹是個什么樣的人？”冷不丁地褚染畫問身旁的婢女。
“五小姐？上次如果不是她，芳姨娘此刻已經在江南莊子里和四小姐做伴了。”婢女恨恨地說道。
“是啊！”褚染畫一嘆，“的確是我小看了她……或許在這府里最該提防的不是大姐姐，而是她……大姐姐至少不會在背后害人，可五妹妹就不一定了。”
身旁婢女寬慰道：“小姐，您擔心什么。不過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庶女，又能掀起多少風浪來？您才是相爺最疼愛的女兒啊！”
“對啊，我才是爹爹最疼愛的女兒，她們算些什么？五妹妹，你如果聰明的話就該知道怎么做。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小姐，回畫心院吧！”婢女催促道。
“不了，你自己先回去吧。我還要見一個人！”褚染畫抽出了婢女托著的手。
“小姐要去見誰？”婢女疑惑地問道。
褚染畫冷笑道：“怎么？我去見誰還要與你報備嗎？”
婢女慌忙低下頭，“是奴婢失言了。”
“哼！你知道就好！”褚染畫沒有理她徑直走了。
相府后花園，褚黛畫和褚修畫兩人緩緩地邊走邊聊。
“大姐姐，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
褚黛畫笑了笑，“三妹妹，放寬心！這件事到此為止了，多說無益。”
“可是……”褚修畫目光閃爍，還想說些什么，看到褚黛畫凝神沉思的樣子，終究是什么也沒說。
“沒有什么可是的，這件事雖說疑點頗多，但芳姨娘最終沒事，四妹妹也被送到莊子里了。這不就是有一個結果了嗎？”褚黛畫看著褚修畫腰間的配飾說道。
褚修畫想了想，“大姐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這……可是有些不妥？”褚修畫順著褚黛畫的目光看去，她指了指腰間的香囊。
“三妹妹，這東西是自己繡的嗎？”褚黛畫問道，那是一個繡著水仙花的香囊，針腳細密，不是初學者能夠繡出來。
“不是，我哪有這么巧的手藝，是姨娘幫我繡的！”
褚黛畫拉著她的手，親昵地說道：“你看你，怕什么，我隨口一問而已，我是覺得云姨娘的手藝真的不錯呢！”
褚修畫額頭上滲出細小的汗珠，淺笑道：“是啊，姨娘的手藝我怎么也學不來。”
褚黛畫笑而不語，只是眼神中卻多了些許生疏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