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鄉下人嘛,聽多了山神鬼怪故事。姑娘你一人獨來獨往,我還以為啊,碰上的也許是什么精怪,所以不善了些,姑娘你別見怪。”
我陪著干笑了些,要是大嬸知道我的彪悍,定當對我刮目相看,但我制止了我的想法,當個弱女子,受人保護,感覺很不賴。
我爹娘對我,自小就是放養,方圓五里的人,見我就跑。
難得這大嬸這番心疼我,我也不好辜負她的這份心疼。
吃的也差不多,大嬸還在廚房忙活,我起身就要出門。
小書生連忙起身,急道:“外面天已經黑了,木姑娘你去哪里?”
“我要去喂我的馬,明日還得趕路呢。”
“我替你去。”
小書生趁我一個愣神,躥了出去,這下跑的還挺快。
有人替我喂馬,我自樂的清閑,洗洗睡了。
幸好大嬸家房間不少,我占了大嬸嫁出去的閨女房,小書生睡的柴房,安排的很好。
第二天一大早,大嬸的飯香把我從夢中給誘惑醒,我伸伸懶腰,頭一次起了個大早。
“早。”小書生精神抖擻端了洗臉水在我門前。
我一摸水,不滿道:“都涼了。”
小書生一慌,忙端回廚房去了。
今日天氣不錯,大嬸的飯做的也不錯。
在我們趕路之前,大嬸還貼心地給了我們一大包饅頭,給我們指好路。
我也不忘禮尚往來,悄悄在桌上放了一錠銀子。
其實,若不是要與這書生同路,我也不至于走的這么慢。
但如果沒有小書生,我大概昨日會餓暈在路上,還沒人借宿。
這份情誼,我會記在心上,找個機會,好好還給他。
走了一個時辰,我見小書生擦了擦下巴的汗,猶豫道:“不如,歇會?”
小書生看著我,靦腆一笑,點了點頭。
我閉目聽了聽,正好附近不遠,有條小溪,我瞅小書生靠著一棵樹坐下,扇著風,應該會渴吧。
我翻身下馬,將馬繩綁好,神秘道:“博涯,你等著我回來,替我看好馬。”
小書生雖不解,但也很聽我的話,乖乖坐在原地。
小溪不遠,清澈得很,我在下游清洗一番,想著如何給小書生送水。
四周看了看,發現周圍的樹葉子都很細小,兜不住,我五指雖然纖細,但尚能裝些水。
如此一想,我合攏雙手,捧了滿滿的水,然而水不住地滴,我慌忙用了內力,飛身于叢林之中。
小書生見我沖了過來,嚇白了臉。
我手上捧著水,到他跟前,水已漏了一半,我頗有些不好意思,竟穩不住我手里的水。
小書生霎時紅了眼圈,他亦合攏雙手,遞在我手下邊,我一撒手,全落他手里邊,只不過他的手比我大上一些,到他手里,看著像是所剩無幾。
小書生愣愣地捧著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基于歉疚,我一把將他拉起,豪氣道:“走,前邊就有小溪,我帶你去哪用水去。”
小書生這一路特別聽話,我讓往東,他絕沒有異議,這山路也不知還有多遠,饅頭我們能留著就留著,我們沿著溪水一路往北,到了晌午,我自告奮勇下河捕魚。
我才撩起褲腿,小書生忙背過身去,道:“我去外頭生火。”
小書生面皮薄,我以后要多提點自己。
抓了五條巴掌大的魚,清洗干凈,出了這片灌木叢,見小書生的火也燃起來了。
在外燒烤是我的絕活,魚一架好,我就去掏我的包袱,調料齊全。
小書生看我的眼神,多了一股崇拜,我很享受。
小書生從懷里掏出一把紅彤彤的果子,遞給我,道:“你嘗嘗。”
“這東西能吃嗎?”聽我師父說,山里很多果子葉子有毒,我從來不敢冒險。
小書生態度陳懇,我將就拈了一個,咬了一小口,味道先酸后甜,還算不賴。
我吃完,拿了一個,又拿了一個,小書生笑著全給了我。
我不好意思全拿,還了他一個,想了想,覺得不妥,又還了他一個。
小書生的眼笑瞇的跟月牙一般,自己也咬了一口果子,很是斯文,著實好看。
我沒心情吃了,捧著臉看著他吃,他吃了幾口,臉紅了紅,道:“你看我做什么?”
“為什么你吃東西的時候,如此慢條斯理的,我感覺,你吃的這個比我吃的好吃多了。”
小書生將手里另外一個遞給我,笑道:“這個,你可要?”
我搖搖頭,將我手里的全還給他,看他吃也挺開心的。
鼻尖飄過一絲焦味,我忙給魚轉了個身。
魚烤好后,我第一個給了他,我想看看,小書生吃魚吐刺是不是也會這般優雅,賞心悅目。
小書生不負我望,一手撕下魚肉,慢條斯理地挑刺,認真的模樣更是好看,挑好后,遞給了我。
我受寵若驚接過,是不是小書生誤會了?
“那個,這條魚是給你的,你別老顧著我,你自己吃。”
小書生笑笑,又開始挑刺。
我繼續烤我的魚,心情一好,我便放聲唱起來:“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小書生凈給我挑魚刺了,我第一次吃魚吃的這么順暢。
撲滅火,休息夠了,我們也就上路了。
我扛著他的行李架騎著我的馬悠閑溜著,小書生跟在我的馬邊,不遠不近。
幸而今天運氣不錯,走了半個時辰,隱約看見了官道,今晚可以住客棧了!
小書生也很高興,連連對我笑。
到了鎮上,我下了馬,小書生接過自己的行李架,這么著也不讓我幫他背。
我們從鎮頭走到鎮尾,時辰還早,太陽還在,但要出鎮,又不知何時能見人家。
我和小書生一商量,拍板今晚就住這。
小書生給我牽馬,我進門打聽,小二說不巧,只剩一間房。
我思慮良久,若是我跟小書生一間房,憑我的武功,我定不會吃虧,當場決定,定下這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