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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生劫之門

10.天河

傳說神界的天河里有許多許多的靈魂……

人死后,靈魂會回到它最初的地方——天河,下雨的時候,天河的門會被打開,這些靈魂會伴隨著雨水來到人間,看望自己最放不下的人,如果你對逝去的人的思戀足夠強大……在雨天,你若是看見一個打著傘,穿著白色或黑色衣服的人,正在靜靜看著你,這個人一定是一個愛你的靈魂。

…所以千萬別去打擾它……否則這個靈魂就不愿意返回天河,太陽出來的時候它就會消失于人間,下次下雨,它也不能再出現……

“你說的未免也太好笑了吧!”

“好笑嗎?”我回答。

“好笑~”王晶點了點頭。

“懶得跟你說,我去上課了……”

“記得帶傘,今天可能有靈魂來看你啦!”

“你走開……”我瞪了王晶一眼。

王晶是我的室友,一個完全全不相信鬼神的人……

今天天氣微涼,不知道是樹木太過茂盛遮住了陽光,還是烏云太厚遮住了陽光。早上的露水還沒完全干,走到教室的時候,發梢已經濕了,貼在臉上,很不舒服。

“吶……”王晶遞過來一張紙巾。

“不是說了讓你帶傘嘛!”王晶看了我一眼,開始嘀咕。

“有男票的,你很討厭誒……”我將擦完頭發的紙巾丟給王晶,氣勢洶洶的走了。

“誒,你這女人,吃炸藥了……”王晶的聲音漸漸消失于耳邊……

王晶你是不是傻,又沒下雨,帶什么傘呀!每天有男朋友接送是很了不起……我心里將王晶罵了一個遍。

……

下午放學的時候,明明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靠,真的被王晶那死丫的說中了。我嘴里不停嘀咕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外面。心想,王晶那丫的一定又和她那個男朋友約會去了,哪里還想得到我的死活。

不知道等了多久,看著一把一把傘在雨中開出了花兒,心里不免泛酸。

遠處,身著白衣長裙的女子,打著一把黑色的傘,十足一女鬼的模樣,眼睛掃到她的那一刻,撲哧一聲笑出來聲……

“誒,同學,你剛才有看見樹那邊的白衣女子嗎?”

我趕緊拉著旁邊的同學……期待著同學的回答。

“嗯,沒有啊!哪兒?”同學探頭往已經沒下雨的戶外看了看。

“哇,沒下雨了。我要走了……你走嗎?”我正納悶著剛才瞧見的那撐黑傘的女子,怎得一眨眼就不見了。不知道什么東西突然壓在了肩上,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心里慌張的不行,身體卻僵在那里不得動彈……

雨漸漸停了,空氣中透露著一股寒氣,用凄神寒骨,悄愴幽邃來表示也是再好不過了。

“要不要一起走。”同學的聲音傳入了耳中,這才松了一口氣,才敢轉過臉去……

真是恨極了這樣的自己,腦海中王晶的話再次響起。

……

“心較比干多一竅,除了黛玉妹妹,也只能拿來形容你了”王晶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讓我討厭極了。

或許是我多想了,也許根本就沒有什么白衣女子,只是看花了眼,我這樣安慰自己,可是心里的那層漣漪已經被牽動了。

今天的事情也沒有對王晶說……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了,所幸除那天之外的這些天都是陽光燦爛。白衣女子的事也漸漸拋于腦后了……

半個月后,我回了一次家。父母都不在,唯獨常年見不到的爺爺卻在家了。爺爺身體不好,父母就將爺爺接過來一起住了。因為和爺爺相處的比較少,回到家后,看著躺在老人椅上正在聽小曲的爺爺也不知道說些什么,打完招呼后就匆匆回房間了。

晚間,父母聽說我回來,買了許多好吃的。開飯時,我已經早早的坐在了桌邊,就等著爺爺開始吃,我才能動筷子。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爺爺的影子,我有些惱火,便問了媽媽。但是卻媽媽示意我等等,也不再好說些什么。

過了好一會兒,爺爺才走出來。手里也不知道拿著個什么東西,好像是一張紙,已經餓得饑腸轆轆的我也管不得是什么,就等著爺爺趕緊過來。這時媽媽將碗筷一一放到面前,卻不知為什么放了五份,我疑惑的看著母親……

“奶奶的……”

什么?奶奶的,我側著身子在房子里亂看,除了我,爺爺還有父母似乎沒看見有其他人呀……難不成這屋子里還有什么鬼呀,想到這,噗呲一聲竟笑出了聲。所幸沒有人聽到……卻不知為什么白衣女子的面容突然變的清晰起來,很想一個我曾今見過的人,想到這,突然感覺房子里也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栗。

爺爺呵呵的笑起來,一邊往碗里夾菜吃,一邊看著旁邊的空椅說著一些莫名的話。莫不是竟老年癡呆了……我自顧自的吃著,也不敢說些什么,氣氛也冷了半截,怪不自在的。也許是母親看出了我的心事,竟問起一些關于學習的事來,我草草的回答了幾句,母親見我無心回答,也好作罷。

吃完飯正準備回房間的時候,爺爺突然叫住了我。我有些擔心,這爺爺叫我干什么……???

我們之間似乎也沒什么可說的,若是問成績的事,剛才飯席間也已經說過了,若是問工作,現在還在上學,似乎也沒什么可說的……爺爺叫住我這是要干嘛呢?我呆呆的站在旁邊也不知是過去爺爺那邊,還是就站在這兒,等爺爺把話說完。

“天兒,你過來。坐到爺爺旁邊來。”爺爺摞了一下位子,讓我坐在旁邊,我極其不情愿的望著母親,母親點點頭,意思是讓我過去。我不死心看著正在看報紙的父親,父親看我一眼,沒有任何話語,自顧自的繼續看報紙去了。

“爺爺您有什么事兒嗎?”我走過去站在爺爺的面前。

“坐,站著怪累的。”爺爺拍了拍沙發。

我只好硬著頭皮坐下,只見爺爺帶上老花鏡,拿著一張相片,看看我,又看看相片,一連看了好幾次,讓我尷尬的要命。爺爺還樂此不彼,嘴里一個勁兒說像,太像了。

此刻,我特想說一句像個毛線,可是卻不敢放釋。唯有等著爺爺比較完……

“你和你奶奶真的太像了……”爺爺的語氣中有點傷感。現在想起來,奶奶去世也有十二年了吧。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我,也只好隨聲附和著,是啊,爸爸也這樣說過。爺爺點了點頭,擦著眼角邊的淚水,最見不得這樣煽情的畫面的我,此刻想著怎么趕緊離開時,爺爺卻將一張讓我驚恐的照片放在了我的眼前……

“半個月前,你奶奶跟我說,她想你了,所以我告訴她你在學校,然后她說要去找你……”爺爺后面的話,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在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我似乎感覺世界都靜止了,照片上的女子,和我半個月前所見到的白衣女子簡直就是一個人,雖然衣服穿的不一樣,但我一眼就能看出,那就是我的奶奶……逝去十二年的奶奶。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壓抑十二年的感情終于爆發出來。但我卻始終忍住哭聲,爺爺看著照片,沒看出我的異樣,父母早已離開客廳,世界突然就這樣黑了,唯獨照片上女子一直笑著,用慈愛的眼睛看著這個她帶大的孫女兒,我又想起那天的白衣女子,她也有一雙慈愛的眼睛……

“奶奶,爸爸和媽媽呢?”小女孩兒稚嫩的聲音問著正在忙碌的女子。

“爸爸和媽媽,去工作了。”忙碌著的女子停下手頭的工作,走過來抱住年幼的女孩兒。

“小天要乖乖的,奶奶等會兒帶小天去游樂園哦。”女子親了女孩兒,走向廚房又開始忙碌。

女子的臉十分的模糊,我努力去看清卻怎么也開不清。一絲陽光照在臉上,女子和女孩兒的身影漸漸透明……只剩下一雙慈愛的眼睛和一個穿白衣打著黑傘的女子。

我從夢中驚醒,母親已經將窗簾打開了,是一個明朗的天氣。

在家過了兩天,便回學校去了。臨走前爺爺將奶奶的照片送給了我,爺爺說奶奶更喜歡我,就讓奶奶的照片待在我身邊,這樣也能天天看著我……

我忍住淚水,一句話也沒說便拖著行李走了,任淚水在臉上劃過,卻不敢用手擦,害怕家人看出異樣。

到火車站的時候,天空變得灰蒙蒙的,由不得我多想便趕緊跳上了火車,生怕淋成落湯雞……不一會兒,雨就嘩啦嘩啦的落下,在水泥地上跳出一圈圈水波,窗外白茫茫的霧氣圍繞在田間,如仙境一般……

這一次我不會害怕了,白衣的女子正站在不遠處,火車一瞬而過,就這樣消失在眼前。我換了個姿勢,戴上耳機,閉上眼睛,竟然沉沉的睡過去了……

夢里是奶奶的歌聲和慈愛的眼睛……

一會兒又是奶奶鐵青的面孔,用白色的布蓋著的,母親坐在奶奶身邊一個勁兒的哭,爺爺坐在外面的石頭上一個一個的煙頭被丟在旁邊,父親紅著眼睛在招待前來祭奠的人。

年幼的我跑過去擦拭著媽媽的眼淚,問著媽媽奶奶為什么不起床,為什么這么多人來我們家,卻不知母親為何竟抱著我大哭起來,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事,也哭起來……

“哎,小姑娘。到站了……”

“哦,到站了……不好意思睡過頭了。”我有些尷尬的笑,從夢中驚醒,眼角還掛著淚水,外面的雨已經停了……

我拖著箱子往出站口走去,來來往往的人群,幾乎將我淹沒,頭痛欲裂。好不容易到了出站口,卻不見前來接我的室友,心里不免凄涼。

“嗨,小天。怎么那么慢啊,我們都等了你好久了。”身后傳來王晶的聲音,我轉過身,還有她的小男友。

“我們剛才看時間還早,便去吃了飯,剛好吃完,你就到了,你說巧不巧……”王晶和他的小男友接過我手中的行李。

見我不說話,王晶就直直的盯著我。

“呦,眼睛怎么紅紅的,哭了啊。這么大人了,還舍不得家啊……”王晶半開玩笑的說。

聽到她這樣說更難受了,擦了擦眼睛說了聲沒有。王晶也沒說什么,挽著我的胳膊,我們仨就這樣出去了。車上王晶一直問我這次回家的情況,可我卻也不知道怎么說,難道讓我說我看見我已經死了十二年的奶奶了嗎?不要說王晶不相信,就連我自己也是不相信的。所以只是草草的說家里的一些好吃的,惹得王晶直流口水,嚷著下次回家,一定要把她帶到我家去。

后來的日子也是平淡無奇,每天上課,下課,寢室里王晶也是經常不在,下雨的時候往窗外看去,總能看到白衣女子,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于是養成了雨天往窗外看的習慣,王晶以為我在看風景,卻不知我看的是我思戀了十二年的奶奶,或是讓一直放不下我的奶奶看著我。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王晶的男朋友給我打了電話,開始沒接到,后來又打了一次,這才接了,電話中他聲音有些嘶啞,似乎是喝了酒。看看鐘表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王晶依舊沒有回來,這又是怎么啦,心里滿滿的擔憂,給王晶打了個電話,沒人接,以前他倆吵架的時候,他也會到酒吧買醉,然后他便會給我打電話,說自己在哪兒,我再給王晶打電話,這一次不知為什么給王晶打電話竟不接,于是放心不下的我便拿上外套出去了……

在酒吧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喝的酩酊大醉了,看著我過去了,硬拉著我喝了幾杯,本來不甚酒的我,在喝了幾杯后,頭也開始暈了起來,兩人互相攙扶著,回到了他爸送他的房子,房子里恨整潔,想必每天都有打掃,完全不像一個大男人住的房子,看著桌上王晶的照片,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將他拖進臥室……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嘴里一直念叨著王晶的名字。王晶這丫的也是好福氣有這么好的男朋友,醉成這樣了都還掛念著。我嘆了一口氣正準備出去,手卻被他拉著,一個翻身竟被他壓住,我的臉立刻紅了,使勁推著,卻也不見他動一下。睡意已經上來了,眼睛怎么也睜不開,竟就這樣睡過去了……

夢中看到奶奶哄我睡覺,慈愛的眼睛溫柔的看著在懷中的我……突然一張鐵青的臉再次出現在我面前。奶娘下葬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跪在雨中不知所措,看著奶娘的棺材被埋起來,這才知道奶奶死了,眼淚嘩啦嘩啦的落下,頭頂上的傾盆而下的大雨,臉生生的疼……

一縷光從臉上劃過……

“你們倆睡得也夠香的啊。”王晶憤怒的臉出現在我的眼前,站起來剛想說些什么,卻發現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襯衣,掃了一眼旁邊睡眼朦朧,赤著膀子的他,心不免涼了半截。剛開口想解釋些什么,王晶離開轉身走了出去。

留下我和他尷尬的相望,他并沒有想要去解釋的意思,待王晶出去后,慢悠悠的走到洗手間去,我穿好衣服,坐在床邊不知所措,該如何解釋,不一會兒他走出來,徑直去了客廳,我這才去衛生間整理自己,酒后眼睛紅紅的,嘴邊還有哈喇子……

等我去出去的時候,只見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雙手捂著臉,十分頹廢的樣子,眼前放著一把鑰匙,想必是王晶留下的,心底的歉意油然而生。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低著頭,不敢看他。

“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不好……”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可能是宿醉的原因。話說到一般突然停了下來。

“沒有,沒有……如果沒事兒的話,我先走了。”空氣凝固了將近一分鐘,見他不說話,我便離開了。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怎么與王晶說明原因,天空再次下起了雨。不一會兒,白衣女子再次出現,我沖她微微一笑,白衣女子依舊是那種不變的表情。我不敢與她說話,因為我害怕下次就見不到她了……

回到宿舍,王晶就坐在床邊,什么話也沒說,眼睛紅紅的。已經哭過了,我正欲開口解釋時,只見王晶從床邊拿出一本日記本和一些照片扔在了腳邊。

“不用解釋了,我都知道了”她的語氣極其平靜。

在看到日記本的那一刻,我當場蒙了了,這是我大一寫的日記,早就不見了,沒想到竟被王晶找出來了,日記本里藏著我永遠也不能說出的秘密,我一直喜歡著我閨蜜的男朋友,曾經竟想著與閨蜜競爭。可是這一刻卻被公然于我最不想知道的人的面前。

“王晶,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急忙解釋,可是能聽的進去的就不是王晶了。

“呵,你還想解釋什么?防火防盜防閨蜜,說的就是你這種人……”王晶指著我的鼻子,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王晶……”

“哈哈,這樣吧,當做回報,我也給你講個事兒……”王晶笑的傾國傾城,卻讓我感到無比的寒意。

“你知道大一張子楓為什么和我在一起嗎?其實他一點都不喜歡我呢?”

“……”

“我跟他說,如果你和天空在一起,我就不會再與天空是閨蜜了,我會讓她在這個學校待不下去。結果張子楓居然就信了,他居然就信了,我有什么能力讓你離開呀,他居然就愿意相信,就和我在一起了,他對我可真好呢,不過大多時候都是問我關于你的事。我們在一起三年,他一次也沒吻過我,有一次,他喝醉了,竟把我當成了你,我使勁搧他一巴掌,說如果下次喝酒叫你的名字,我就不讓你進宿舍,然后他就立刻醒了,什么話也沒說,呆呆的坐在哪里半天……哈哈”王晶還在笑,那個笑聲讓我的頭都快炸了。

“你知道你大一的時候為什么會被花盆砸傷嗎?其實是我呢……是我扔下去的呢。哈哈”王晶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我感覺我的心正在沉入海底,眼淚從眼角不停的流出,即使仰望著天空,也沒法止住淚水。

“為什么,王晶。為什么你會變成這樣,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一直都把你當我最好的朋友……”我努力壓住哭聲。反被王晶使勁抓住肩膀質問。

“最好的朋友,你為何還有臉這樣說。高中的時候,我都跟你說了,我喜歡李堯,你為什么還要跟我搶,搶走之后你又不好好珍惜。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聽到李堯這個名字時,我的心竟要一點一點的碎去,他是我的初戀,也是王晶曾經喜歡過的人,王晶告訴我她喜歡李堯的時候,我真的是很吃驚。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和李堯在一起了,并不是因為我喜歡他,而是我需要一個陪著我的人。我不敢告訴王晶,害怕她會因此而傷心,所以我在半個月后選擇與李堯分手,本想瞞著王晶這一切的,王晶卻不知從哪里知道了消息。在我與李堯分手后,李堯便從此一蹶不振離開了學校,至今都沒見過他,他是至今最愧對的人,也是不可觸摸的傷口。

“對不起,對不起……”我無話可說,只是靜靜的抽泣。

許久之后,我被王晶趕了出來,絲毫不留情面,我拖著行李走在街上,雨水打濕了我的身體,同時打濕了我破碎不堪的心。白衣女子站在遠方,眼睛里滿是疼愛。看著白衣女子,眼淚混著雨水落下,竟不知到底是雨水還是眼淚……

眼睛突然一黑,竟失去了知覺,我看到了白衣女子走上前來,卻又突然退回去了。

在一間熟悉又陌生的房間里醒來,被子似乎換過了。房間里依舊干凈明朗……

“醒啦,你都睡了一天了,肚子餓了吧……”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里,我努力坐起來,身體卻一點力氣也沒有。

“別,你別動。好像還有點發燒……”張子楓摸了摸我的額頭,我有意的回避了一下,他似乎沒察覺。

“來,先喝點粥吧,補充一下體力。”我靠在枕頭上,一句話也沒說,靜靜的喝完了整碗粥。他高興一笑,走了出去。我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可是頭依舊疼的厲害,但又睡不著,便往窗外看去,希望能看到那個熟悉的白影,但是外面卻是陽光燦爛。失落感再次涌上心頭……

第二天稍微精神一點了,便準備離開。卻在張子楓的強迫下,留了下來,之后張子楓幫我向輔導員請了病假,將近半月沒回學校,此期間張子楓也很少會公寓,估計是怕我尷尬。

這半個月,我使勁的看著窗外,期盼著白色的身影再次出現。卻也只見過幾次,我發現我越發喜歡雨天了,雨天給我一種安全感,奶奶會一直在我身邊。每每想到這里,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

“奶奶,你怎么了。別哭啊。”我用稚嫩的小手為奶奶擦拭著眼淚……

“天兒,奶奶。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不過天兒不用擔心,奶奶會在雨天的時候來看天兒的……只要天兒也思戀著奶奶,天兒也可以看到奶奶……”奶奶的話語在耳邊想起,我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奶奶去世的前一天。

奶奶死于自殺,聽說是為了減輕家里的經濟壓力。爺爺說奶奶患了很重的病,要做手術才能好,可是那個時候家很窮,根本拿不出奶奶做手術的費用,所以奶奶選擇了自殺來緩解壓力……奶奶死后的第三天,雨仍然在下,我看見了一個穿白衣的女子,可伶我當時年紀小,記憶也短暫,不久后便忘記了。后來離開了老家,便再也沒見過穿白衣的女子了……

爺爺說,我之所以在那天之后看不到奶奶了。是因為奶奶找不到我了,聽到這的時候,我哭得很傷心,奶奶找了我十二年……

下午,依舊下著小雨。王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老地方見。我拿了一把傘正準備出去,這時爺爺來電話了,說奶奶讓我今天什么地方也不要去,我與爺爺瞎掰了幾句便打上傘出去了。我掃了周圍的環境,天空很亮,但仍然在下著小雨,唯獨不見那個白色的身影……

我沒有在意,趕緊跳上一輛出租車,在出租車開動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那個白色的身影,眼神中滿是擔心……

我在那一棵樹下,等著王晶。想著要怎么來與她好好道歉,可是怎么也等不來王晶,心情不免郁悶,天空漸漸放晴了,雨也停了。我走到路邊,左看看,右看看……

碰,不知道是什么碎了,我轉過身,看見白色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太陽已經出來了……我嘶聲裂肺的叫了一聲奶奶,模糊的身影突然變成碎片消失,嘴角的那一抹笑容,深深的印在了我的眼中。

人死后,靈魂會回到它最初的地方——天河,下雨的時候,天河的門會被打開,這些靈魂會伴隨著雨水來到人間,看望自己最放不下的人,如果你對逝去的人的思戀足夠強大……在雨天,你若是看見一個打著傘,穿著白色或黑色衣服的人正在靜靜看著你,這個人一定是一個愛你的靈魂。…這個時候千萬別去打擾它……否則這個靈魂就不愿意返回天河,太陽出來的時候它就會消失于人間,下次下雨,它也不能再出現……

這段話再次出現在我腦海……

“那么,奶奶有在雨天見過自己思戀的人嗎?”

“有啊,奶奶曾今看見過你的外曾祖父。”

“啊?那外曾祖父長什么樣啊?天兒也想見……”

“那個呀,是外曾祖父年輕的模樣……”

我開始怪自己,為什么記不得奶奶的話,為什么十二年前要離開家鄉……眼淚模糊了雙眼。

剛才沖我飛過來的車停在奶奶消失的地方,王晶從車里走出來,跪在地上使勁的哭了,我不知道她是否看見了奶奶……我不愿意看她一眼,徑直往前走去。

當天晚上,母親打電話來說爺爺病了。還說不知怎么回事,墓地管理員打電話來說,奶娘的墓裂了。聽到這里,我已經哭成了淚人,張子楓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就靜靜的陪我坐了一夜,第二天我便買了機票回家了……

我去醫院看爺爺的時候,爺爺的頭發又白了,臉上的皺紋也越來越深了。我趴在病床邊,忍不住哭泣,爺爺用手摸我的頭說了一句沒關系……

爺爺說,奶奶在神界的生死簿上看到了我的名字及死因,便通過爺爺告訴我,讓我那天哪兒也不要去,可是我并沒有聽勸,這才害奶奶在太陽出來之前沒來得及回到天河,消失于人間。

爺爺說完便沉沉的睡去,我看著天空,聽說天空中的星星就是天河里的靈魂,屬于奶奶的那顆星已經消失了,無數的星星也看不出是不是少了一顆星,但是心里的那顆星卻是隕落了。

天空ya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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