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槐樹下蒼蒼沒有等到蒹葭,于是,他便去了蘆葦灘,遠(yuǎn)遠(yuǎn)的,一個紅衣姑娘在蘆葦叢中忽隱忽現(xiàn),他喊道——蒹葭。
她應(yīng)了聲,蒼蒼,你等會兒我。她伸直了腰,抬起頭,透過蘆葦叢的青桿綠葉,一個身穿格子襯衣外罩一件深藍(lán)外套,架著黑邊眼睛的的文靜青年朝她走過來。
春天的蘆葦灘美得像一幅畫。近人高的枯葦子一根根挺立著,每一根葦子頂著一團(tuán)棕絮,但枯葦子下面是一叢叢蒼蒼的蘆葦,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密密匝匝的,像一塊碧玉毯子上繡著棕色柔軟的云團(tuán)。
葦子底下的潤濕的土里,筍兒一棵棵冒出來,正好拔。頭頂著一撮紅,身上嫩嫩的綠綠的,好可人。蒹葭背上背著個竹簍子,繼續(xù)勾著腰拔蘆筍,蒼蒼深一腳淺一腳過來。蒹葭背后的竹簍里裝了很多碧綠的蘆筍。蒹葭十八歲了,已經(jīng)是一個大姑娘了,她的身材出落得很勻稱,及腰的馬尾辮垂到了背后的竹簍里。她把紅色的外套敞開著,蒼蒼看到她雪白的脖頸,她的下巴還是那樣瘦小,她的臉像天上的云那樣白皙,緋紅的嘴唇抿著,額頭上滲著幾滴汗珠。
我來幫你拔吧!他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多好看吶,像天上的星星一樣。
好呀,看,這塊真多!她迎上他的目光會心一笑,笑意粲然地,不自覺臉上飛過一朵紅云。
蒼蒼伸出手去,取下她的竹簍子,然后勾下腰,一根一根的,去拔蘆筍。他的手觸到了蒹葭的手,馬上又收回來。蒹葭微微一笑,繼續(xù)拔她的筍子。
這些日子,我可惦記你呢!你在家可好?。?/p>
好著呢!離上次回來,是23天了。
你數(shù)著日子吶?
對啊,我也惦記你呢!
夕陽的余暉傾灑在蘆葦灘上。兩個人忙活的差不多了。蒼蒼抱著竹簍背起蒹葭,然后便從蘆葦灘上走上羊腸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