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
我……
生氣并語塞中。
“她的好我知道就行了,我的人,你操什么心哪?”說完,天神一氣喝掉了果汁。
“話可不能這么說,我也有助理,就當長長見識嘛。”
“反正我們認識這么久了,都是我在麻煩她,她的朋友好像到今天才知道她認得我吧?”
我看見林醒的嘴角暗戳戳的抖了那么兩下,畢竟天神這話含沙射影的威力可不小,心虛了吧?
但很快她又重新找回節奏,姿態依舊自信滿滿:“這么說你們認識很久了?”
天神沒否認,“對,之前是鄰居。”
“當助理的,嘴巴牢是應該的,但關鍵還得看業務能力,我覺得最好還是找熟悉圈子的人,不然用起來多麻煩。”林醒又道。
“沒事啊,”天神聳聳肩,“她還年輕,我又不急。”
她就這樣再度被他懟的死死的,表情剎也僵住,干眨了兩下大眼,笑意已不似進門時那般淳洌了。“既然是學畫畫的,一定很有才華吧?辦過畫展嗎?還是出過繪本?”
我連忙回答:“都沒有,我嘛水平一般。”
“哦,那至少也該懂點構圖和找角度吧?拍照修圖會嗎?”
“這種事交給專業的宣傳就行了,用不著她。”天神替我回答道。
我覺得自己真的真的可以提出告退了,于是又說:“那我先出去了,你們聊。”
她看向了我,語氣走向不善,“等等,我今天不想喝咖啡了,換成蘇打水。”
接收到“命令”的我,差點連該怎么假笑才算有禮貌都忘了。
僵住的當下,天神也將空杯遞向我,嘴角掛笑:“續杯。”
我知道他這是有意替我解圍,便連忙接過,“好。”
同時聽見他問:“吃了沒?”
微笑著答:“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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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后不久,林醒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正好要經過藤姐住處,于是車內史無前例的熱鬧起來。
“那個整容鬼也真是的,智商全部充在胸上了。”路上,藤姐偶爾提起林醒來,臉上不出意料的全是不屑。“之前的舊賬還沒和她算呢,小王啊,你心里沒有不舒坦吧?”
憨笑著搖著頭,“怎么會呢。”
“老娘多得是法子治她,想報仇就找我啊。”
幾乎笑出豬叫聲,心里其實暖得一塌糊涂,“真的不用……(笑)……我從來不和漂亮的人生氣。”
“切~”邊上,天神釋出一記極不屑的眼神,妄圖將我的“諂媚”給就地正法,忽而又眉開眼笑,像個孩子般狡滑地說道:“怪不得你從來不生我的氣。”
我:“……”
不好意思當場傻掉了。
然后轉念一想,完了,他這話居然好像也沒什么不對?!
車內安靜了一會兒,藤姐又發話道:“你們到底打算什么時候搬家啊?住得那么遠,是想累死阿城嗎?”
苦惱地看向天神,可他竟然同一時間也苦惱地看向我。皺起眉頭來,主動問他:“這周末我可以請假嗎?”
他先是點頭,然后才問:“做什么?”
“我要把王杰出送回老家,交給我爸媽照顧一段時間,等這邊穩定了,再把它接回來。”
天神聽后,摸了摸人中,陷入思索,暫未回應。
轉而又向藤姐報備:“我今天在辦公室里打聽了一圈,小瑤說她現在租的地方正好缺個合租的,位置離公司也不遠,我周末去看房,如果合適的話,下周就搬過來。”
藤姐點了點頭,“小瑤還挺乖的,你和她住我也放心。不過李寓平時的行程很滿,說白了你在那里根本就住不上幾天,大部份時間還是得住酒店的。”
“嗯,我知道的。”
“這樣吧,王杰出就交給我了。”天神忽然發話:“我有一個熟人,家里養了不少小東西,住得又近,如果你想它了,隨時還能去看看它,比交給你爸媽強多了。”
純粹出于好奇問的:“誰呀?”
他提了提嘴角,“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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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事件”的熱度只維持了兩三天,便被藤姐強大的公關能力給蓋了過去,直到兩天后我才拿回自己的手機,同時負責處理危機的同事還附了一份來電與各種通訊記錄給我。細數了數,短短兩天,竟然就來了600多通電話,而其中來電最頻繁的,居然是葛應?
心內一頓盲猜,他會不會是覺得我獨占了天神這么好的“資源”,有些不太厚道啊?
可是關于他的工作邀約,我早已經婉拒掉了,還真不覺得自己虧欠了他什么。
郵件一欄上,顯示他曾給我發過一封郵件,點開一閱,內容著實酸的不能再酸。全文先是表達了對我一再拒絕他“好意”的“理解”——“你畢竟傍上了那種頂級流量”,過后還恭喜起我的人生“必將與之前大為不同”,最后則是一番善意的提醒——“你該與他保持應有的距離,免得將來后悔莫及”。
呵。
多么偉大的口氣啊。
多么純粹的關心啊。
我真是謝謝他了!
心中如同被一塊沉悶的大石擊中,郁郁不能自拔,正巧天神有事叫我,索性決定不再想他,關掉屏幕,只當從來沒點開過這封未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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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一直工作到深夜。
由于天神幾天后要到國外走一場大秀,需要具體落實的雜事實在太多,甚而包括拍機場圖時的穿搭,都必須由他親自確認,我一個十足的大外行,沒有插話的余地,只能靜靜蹲守在沙發的邊角,聽他與藤姐各種爭論各種否定不休,時刻留心著他們對食物補給的需求,堅定搞好后勤保障工作。
凌晨都已經過去,困意若有似無的伸長了手,對我拖拖拽拽,只想將我拉進一片無底又幽黑的世界里去。恍惚時刻,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一看來電,眉心與心竟一齊發皺。
是葛應打來的?
為了什么?
進一步地埋汰,直到我體無完膚?還是事后想通,發現自己過火了,專程打來說抱歉的?
該不該接呢?
還是該當作沒看見,堂而皇之的錯過,如果他又接著打來,再做作又慢慢悠悠地接起?
正左右思忖,天神忽看向我,奇怪的問道:“誰打來的?怎么不接?記者嗎?”
急急忙忙滿臉赧然地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