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顧小北睡得迷迷糊糊地,覺得腿有些麻,翻了個身,結果碰到一個滑溜溜、溫熱的東西。
她閉著眼睛摸了幾把,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猛地睜開眼睛,結果看到一張熟睡的臉龐,挨得是如此的近,他輕緩的呼吸著,嘴里還帶著微醺的葡萄酒香。
她就這么趴在他的身上,靜靜地看著他。
壁燈開著,橘黃色的燈光,昏暗不明,照在他的臉上。
她輕輕摸了摸他的鼻子,又摸了摸他的耳朵。
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聲,和緩有力。
她的頭正好向著床頭柜的方向,目光落在空了的酒瓶上:“不對呀!我好像沒有喝完,怎么就空了。”
她聞了聞他的身上,沒錯,他肯定是偷喝了。
這會他安睡著,沒有他眸子的注視,她大膽了許多。
她看著他的臉龐,指尖撫過他的唇:“我知道,你肯定會在訂婚前,就計劃好一切。當我的利益價值消失的時候,就是我從你世界離開的時候。”
“你總是這么聰明,好像知道一切。”顧小北輕輕呢喃著:“可是,你不知道,我已經喜歡了你好多好多年,從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你。我收集了好多關于你的圖片,你的文章,還有你的訪談。”
“你不知道,其實,我一點也不想棋子。可是,我又有些慶幸,要不然,我怎么有機會來到你的身邊呢。”顧小北癡癡地望著身下的陸長生。
“不過,我不會告訴你的,我有多喜歡你。那樣,感覺我好跌份。”顧小北用指尖勾勒著他的輪廓,想要記住他的一切。
這樣相處的機會,過了一天,便會少一天,過了一分鐘,便會少一分鐘。
她大后天就要開學了。
后天是跟母親說好回家的日子。
小姨放假前去了國外說是有一個項目,公司派她去考察,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其實,在家里,她更怕小姨,小姨從來都不笑,總是對她和弟弟很兇。
不過,也經常給她和弟弟買衣服和學習用品。
正呆呆的想著,忽然覺得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眼睛聚焦,看到陸長生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醒了。
還是說,他一直都醒著?
他的眼睛有些醉意,帶上一層朦朧的感覺。
她趕緊從陸長生身上下來,感覺偷了東西直接被人給抓包。
陸長生忽然抓住她,翻身就壓在她身上。
男性身體里的荷爾蒙,散發在空氣中。
她有些驚慌。
他卻狠狠地壓住她的雙手,不讓她動。
房間里的溫度迅速上升,真真應了那句干柴和烈火。
一夜無話。
第二日。
顧小北捂著頭,從床上爬起來。
“唔!好疼……”昨天心情不好,喝的實在有些多。
她看向旁邊,空空如也,沒有人在。
她還有些暈,砸了三下自己的腦袋。
忽然想起昨日好似發生了什么事情,她忙低下頭,看到白色浴袍好好的穿在身上,不過已經被蹂躪的皺皺巴巴。
她記得是陸長生叫酒店的女服務幫她換了衣服,然后她自己又點了一瓶葡萄酒,坐在床上喝了不少,接著,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昨天,應該沒有發生什么。
她臉有些熱,自己居然會做了那樣的夢。
“肚子好餓。”
顧小北打算下床去找點吃的,剛剛動了一下,忽然感覺渾身酸疼的不行,還有那里,也很疼。
這是……
她忍著疼,一躍跳到地上。
也沒有穿鞋子,奔到浴室中,看著鏡子。
只見自己的脖頸上,出現了兩個青色的斑,不是特別大。
顧小北知道這是什么。
她還曾經笑話過室友。
這是吻痕。
她抬起手搓了搓。
搓不掉,確實是吻痕。
掀開浴袍,只見鎖骨下面,胳膊上,還有不少這種細密的吻痕。
她看著鏡子,一下子怔住。
他不是說,她只是棋子,他對她并沒有喜歡,更沒有愛嗎?
那現在這算什么?
一個可以隨時丟棄的鞋子么。
明明是自己信誓旦旦的說,要爬上陸長生的床,可是,現在真的發生了,她卻涌起一股強烈的難受和委屈。
昨天,他剛剛跟她攤牌,他對她并沒有喜歡,更沒有愛。
她之前對他的所有旖旎幻想,不過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已。
房門響了。
她趕緊裹上浴袍出去,卻沒有在床上或者其他地方,發現自己的衣服。
她來到門口,接通可視電話,門外站著酒店的領班服務,她手里提著好幾個袋子。
“陸太太,這是陸少爺讓我們送過來的五套衣服,還有鞋子首飾之類的。”
顧小北聽到這一句陸太太,不知怎么的感覺有些刺耳。
打開門,迅速的從領班服務手里拿了袋子,便將門火速關上。
領班服務站在已經關上的門外,輕聲嘟囔:“陸長生居然真的不是同性戀,嘖嘖!看那脖頸的吻痕,昨晚的戰況挺激烈。”
這可是個大發現。
偏偏這個領班服務是個藏不住話的,她馬上將這件事情告訴和自己一塊上班的好姐妹。巧的是,這個好姐妹的弟弟,在一個小報社當兼職娛樂記者,還沒轉正。
她馬上意識到這是個大新聞,弟弟只要能搶到,肯定立馬轉正,她趕緊打電話給自己的弟弟。
總統套房里。
顧小北隨便選了一套休閑服穿上,里面還很貼心的準備了化妝用品。
她拿著粉底直奔浴室。
將脖頸處的吻痕掩蓋好,免得被別人看到。
做好這一切,剛剛過了半個小時。
她揉著肚子,真的好餓啊。
其實,昨天晚上她根本沒怎么吃東西。
一來這里的菜真的不和她胃口,二來也沒有多少食欲。
“叮鈴鈴!”
床頭上的電話響了。
她拿起了放在耳邊,就聽到陸長生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下來吃飯,蘭新雅閣。”
“嘟嘟嘟!”
她還沒來得及說一句,電話就掛斷了。
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掙扎,她還是來到酒店一樓,在服務人員的引導下,找到蘭新雅閣,這是一間貴賓室。
推門房門,陸長生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菜單。
他今天換了衣服,不再是白襯衫而是一件斜條紋藍白相間的格子襯衣,領口的扣子全部系上,將脖頸擋在領子后面。
平日里,他襯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是從來不系的。
他在遮掩著什么。
想到自己脖頸上的吻痕,難不成和自己一樣?
會是自己先勾引的陸長生嗎?
可惡!我怎么一點記憶都沒有,該死的。
她挪著小步子,坐到離陸長生最遠的座位。
轉念又一想,自己干嘛要這樣,感覺像小偷一樣。反正,又沒挑明,就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好了。
可憐她連一點記憶都沒有。
真是該死,她只要喝酒喝醉了,就會斷片。
陸長生忽然站起來。
她一下子緊張起來,身子也變得緊繃。
他來到她身邊,將菜譜放在她眼前,又將點菜屏遞給她:“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沒胃口,不想吃。”她違心的說了這么一句,身體的酸疼提醒著她昨晚發生的事情。
“必須吃。”陸長生拿走點菜屏,唰唰唰點了好幾個。
顧小北詫異的看向陸長生,他從來沒有這般對她說過話,不過,她自己知道那是他在演戲,做給別人看的。
那么,現在的呢?
又換成霸道總裁模式了?
顧小北真的佩服陸長生的演技,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
“昨天晚上……”陸長生的目光并沒有望著她,而是看著別處。
顧小北馬上打斷他:“昨天晚上什么都沒有發生,好像做了一場夢,不過,我也記不得了。不說這個了,我其實挺餓的,點了什么?快點催一下,呃,要餓死了啦!”
她趴在桌子上,一副餓到虛脫的模樣。
陸長生許久沒有說話,只聽到點菜屏又叫了幾聲。
早餐,就這樣在沉默中吃完。
“回家。”陸長生的情緒似乎并不好。
“我跟我媽說過,明天會回去。而且,后天我要開學報名了。這件事情,我跟你提過。我會做好我該做的事情,希望陸少也能做好答應我的事情。”
“請一定幫我媽找到腎源。”她每次看到媽媽透析時痛苦的模樣,就想著為什么不能自己代替她。
醫生說,母親的身體越來越差,如果在找不到腎源,萬一出現意外,人就沒了。
走在前面的陸長生,忽然轉過身,直接按住她的肩膀,將她壓在墻壁上:“說夠了嗎?”
“我是怕你忘了。”顧小北迎上陸長生的目光。
這一幕,讓躲在角落里的小記者,高興的簡直要跳下來,他連忙換角度抓拍了好幾張,這些照片值天價。
這可是陸長生,不在娛樂圈,可他的消息一直活躍在圈里,只因他的粉絲太多。
太棒了!
我一定要將這些照片,狠狠地甩在那個可惡的總編臉上。
他一口氣拍了許多,各種姿勢和表情的都有。
他所在的報行,非常小非常小,剛剛開業沒有多久,正需要爆點新聞來促進業務增長。
報行的老板,拿到這些照片的時候,激動的從桌子上跳起來。
“老板,陸長生可是陸氏財團的執行總裁,若這些東西登出去,恐怕會惹怒了他。”主編有些擔心。
“怕什么怕!光腳的不怕他穿鞋的。這可是真正能夠讓我們這個小報變成大報,打響知名度的契機。我要在天黑之前看到樣稿。發布之前,一定要嚴格保密……”
“去看財務還有多少錢,工資拖延幾天結算,還有下午我會去找人借錢,一定要將這個新聞搞成大爆點,報社未來就看這一搏了。”中年男子捏著拳頭,眼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