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頑皮的孩子。”李玫說。

“是啊。”陳森說。“不過跟我小時候比起來那還是差的太多了。”

“哦，是嗎？”李玫轉過頭來，看著陳森想找些陳森童年時期留下來的痕跡，可是沒有。“看起來不太像啊。”

“長大了就變了嘛！”陳森解釋道。

“哦，這么熊還能長這么大，真不容易。”李玫回過頭去，路邊有條被人踩出來的小道，她撩起裙角小心翼翼地踩上去。

“你要干嘛？”陳森看到李玫要走上那條泥濘的小道，忙問。

“下去走走。”李玫說。小道前面是一片廣闊的草地，再往前不遠處才是那群小孩子玩耍的地方。

“你小心點。”陳森趕緊跟上去，想要扶著李玫，但是手伸出去又不敢扶。李玫見到陳森欲扶又止的樣子，只好自己主動去抓著陳森的手，有人扶著可以免得自己不小心摔倒。

從路邊開始，小道下去這一段路有4、5米的距離是很陡的，而且很潮濕、很滑。李玫抓著陳森的手小心翼翼地垮下去，陳森也只好弓著身子緊緊地抓住李玫的手跟著下去。

“你的裙子都臟了。”下到坡底，陳森看到李玫的白群上沾了不少黃色的泥巴。

“沒事。”李玫說。“要不然你幫我洗好了。”

“不行，咱這雙妙筆生花的手能是給人洗衣服用的嗎？”陳森說。

“哼，就你那雙手，給你洗我還怕你把白色的裙子洗成五顏六色的呢！”李玫哼了一聲說。

這條被人踩出來的小路，只有兩個腳掌寬的路面，兩個人沒有辦法并排著走。路邊半米多高的野草沾滿了被雨水濺起來的泥巴。很多野草是帶刺的；還有些長滿了“扯頭婆”，這玩意一不小心就能沾在人的衣服頭發上，處理起來頗費時間；還有些野草的葉子很鋒利，一不小心就會受傷了。陳森走在李玫前面，順勢把這些野草都給踩倒，免得一不小心就劃傷了。自己一個農村出來的孩子倒也無所謂了，李玫這個從小到大都是在城里長大的大家閨秀可能就會受不了了。

陳森小心翼翼地在前方探路，為李玫開好路。穿過了這段纏人的小路，前面豁然開朗，他們終于來到了這片廣闊的草地。這片長得非常豐茂的草地，不禁讓陳森又回到了小時候自己一個人放牛的日子；那時候陳森是村子里最后一個放牛娃了，陳森經常是一個人在山上、河邊放牛，看著同齡的孩子在開心的玩耍自己只有羨慕的份，也因為從小都是一個人在做事，造就了陳森對做事從來都是很專注的性格，現在想想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無奈。

“有一個小女孩。”李玫突然說。

陳森順著李玫聲音看去，看到一個七八歲穿著臟兮兮皮膚黝黑的小女孩在怯羞羞地看著他們。男孩子們在成群結隊地玩耍，這個放牛的小女孩只能怯怯地在一邊孤獨的放牛，像極了自己小時候。

“真可憐！”李玫說。

陳森不明白李玫為什么要說他們可憐，他們的生活環境本來就是這樣子，這是他們生存的方式，沒有可憐之說。陳森沒有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大概是人的生活條件不同，生活好的人會對過得不好的人產生憐憫之心，或許他們并不需要這種憐憫。

“是啊！”陳森不敢亂說些什么，便肯定一下李玫的說法。

這個小女孩牽著牛繩站在一頭大水牛身后怯怯地看著這兩個陌生人。同時，在河邊玩耍的幾個小男孩看到有大人來了還拿起衣服跑進林子里，發現不是自家的大人又跑回來，繼續跳進河里游泳。小女孩直勾勾地盯了好一會眼前這個城里來的漂亮的大姐姐，直到被大水牛生生地拉走才不甘心地走了，走時還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大水牛牽著小女孩并未走多遠就又停下來吃草了，一牛一人走走停停，現在這個光景不多見了。

“真的太可憐了。”李玫看著被牛牽走的小女孩說，“年紀這么小，連拉頭牛的力氣都沒有就出來幫家里人干活了。”

“農村的生活差不多就是這樣的了。”陳森說。

“那這也太小了吧！”李玫無法認同這種做法。

“家里條件不允許啊，需要幫著分擔一點事情。”陳森解釋道。

李玫無法認同這種做法。孩子太小了，這樣做不僅壓制了孩子的天性，又不能讓孩子有個好的學習條件，而且連基礎的自我保護能力都沒有。萬一牛沒放好，還被牛給弄傷了就更不值得了。

“小妹妹，你家人呢？”李玫跟上去，來到女孩身邊蹲下來用手給小女孩擦了擦她的臟臉。小女孩怯怯地縮了一下，但并未躲開，只是直直地看著這個漂亮的大姐姐。

“在地里干活呢！”小女孩怯怯地說。

“就你一個人在放牛嗎？”李玫又問。

“哥哥也在，他在那邊游泳呢！”小女孩低著頭怯怯地說。

李玫從她的包里拿出一把糖果塞給小女孩，然后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再讓陳森給她們拍個照留念。看到妹妹這邊有人在玩，在河邊的哥哥還有他的小伙伴們都穿上衣服跑過來湊熱鬧。小女孩把手中的糖果給男孩子們分了分，剛好一人一顆。

聽說要拍照，男孩子們都爭先恐后地要拍照，小女孩卻羞羞地想要躲開鏡頭，奈何李玫一直拉著她，躲不掉了。

“哥哥姐姐，是城市來的嗎？”一個小男孩問。

“是啊，城市里可好玩了，想不想去玩玩？”李玫說。

幾個小頑皮圍著李玫你一句我一句地問著，李玫也很有耐心地給他們講。很快就玩到一塊去了，只有陳森一個人在看著他們玩。陳森不是不喜歡這種氛圍，只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融入進去。雖然李玫也有意無意地拉陳森去跟他們玩，可是陳森是一個跟同齡人都不怎么玩得好的人，跟小孩玩就更加不懂得了。

“姐姐，你跟這個哥哥是倆公婆嗎？”一個小男孩問。

李玫怎么也沒想到現在農村的小孩也這么早熟，于是便問他。“你怎么會這么想呢？”

“因為姐姐你剛剛拉了哥哥的手了，而且你給我們的糖果是喜糖來著。”小男孩說。

李玫看著小孩子們手中的糖果紙皮印有一個喜慶的“喜”字，這個是前陣子閨蜜結婚發的喜糖，自己放包里也沒有吃。想到這忍不住笑了，“啊，哥哥姐姐還沒結婚呢，你真是人小鬼大，誰教你的拉手就是結婚的？”

“他們說的。”小男孩指的是他的小伙伴們。

時間過得很快，現在時間已經到了正午了。小孩子的家人們來叫他們回家吃飯去了，下午還得接著干活呢。小男孩們各自趕著各家的牛回家了，小女孩還依依不舍地不想走，一直在盯著李玫看。直到她哥哥叫她：“阿妹，回家吃飯了。”

“小妹妹，你怎么還不回去。”李玫看到小男孩都走遠了，這個小女孩還不走便蹲下來，摸了摸她的頭問。

“舍不得姐姐你。”小女孩說。

“好了，姐姐以后還會來的，回家去吧，你哥哥都走遠了。”李玫說，“姐姐也要回家了。”

“姐姐，你真漂亮。”小女孩怯怯地說了一句就跑開了，追上她哥哥去了。

李玫站起來整理一下衣服，對陳森說：“我們也回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