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秋一踏進家門,就聽見何海琴陰陽怪氣地說:“雁秋啊,你爸爸不是讓你少和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嗎?你怎么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啊?你這樣可是會惹他生氣的!”
“要你管!”楚雁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所有的好心情全部消失殆盡。
“雖然我是你的后媽,但怎么說也占了一個媽的身份,我自然是要管教你的。”何海琴單腳撐地,依靠在墻壁上悠哉悠哉地說。
“我的事輪不到你管。”楚雁秋冷冰冰地回答。
“是你爸讓我管你的。”何海琴攤攤手說:“可不是我主動管,他說你現(xiàn)在青春期,很多事情不知道對錯與否,為了不讓你將來后悔,我們還是應(yīng)該對你嚴格一點,免得你做出什么”
“反正我的事不用你管!”楚雁秋說完砰地一聲將門關(guān)上。
“誒!”何海琴快步上前,趁著她沒有將門鎖上之時打開門,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澳莻€男生是誰?和你什么關(guān)系?”
“什么男生?”楚雁秋心里咯噔一下,故作鎮(zhèn)定地問。
“你就承認吧,我都看見了。”何海琴慢條斯理地說。
“你看見什么了?”楚雁秋把課本從書包里拿出來,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問。
“一個男生送你回家。”何海琴悠悠地說。
“那又怎樣?我還不能有同學了?”楚雁秋反問。
“一般同學會送你回家?”何海琴笑著問。
“難道不行?”楚雁秋哼了一聲說。
“你不會是早戀了吧!”何海琴見她不松口,決定不再試探,開門見山地問。
“你真齷蹉!”楚雁秋鄙夷地說。
“不是嗎?”何海琴似笑非笑地說。
“你要是有證據(jù)就去和我爸告狀好了。”楚雁秋將她推出去,用力關(guān)上了房門。
何海琴冷笑了一聲,慢悠悠地走回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楚雁秋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下來。
何海琴仍舊笑意盈盈,仿佛那天的針鋒相對并不存在。
楚文彬早出晚歸,聽說新簽了一單大合同,忙得不見人影。
一切看上去似乎沒平時沒什么不同,但隱藏在平靜表面下的風暴沒有人知道什么時候會來。
這天放學后,楚雁秋給桂少亭發(fā)了條信息就去辦公室找班主任。
萬佳慧正和兩個女生講話,見她敲門,笑著朝她招招手。
“老師!”楚雁秋走到她面前,乖巧地叫了一聲。
“經(jīng)過我們所有英語老師的討論,決定讓你們****我們學校去參加第十九屆全國青少年英文演講比賽。”萬佳慧說。
楚雁秋轉(zhuǎn)頭先看了左邊那個女生,似乎有些眼熟,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沈詩雅轉(zhuǎn)向她,巧笑嫣然:“你好,還記得我嗎?我們見過面的。”
楚雁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我……”
“我是沈詩雅,高三九班的,不過已經(jīng)畢業(yè)了。”沈詩雅看出她的窘迫,善解人意地開口說。
“學姐好!”楚雁秋微微鞠了一躬。
“我是高二七班的,我叫孟依依。”右邊的那個女生笑瞇瞇地打招呼道。
“學姐好!”楚雁秋又微微鞠了一躬。
“演講比賽分為初賽,復(fù)賽和決賽三輪,每一輪都包括定題演講,即興演講和回答問題三個部分。初賽是在市里舉行,前三名進入復(fù)賽,復(fù)賽是省里組織的,前三名晉級決賽,然后才可以去首都爭奪冠軍。”萬佳慧解釋說。
“老師,初賽的主題是什么?”沈詩雅迫不及待地問。
“我的高中生活!”萬佳慧邊說邊從桌子上拿了張紙遞給她們,講解道:“時間為五到十分鐘,要求主題突出,表達流暢,聲情并茂,可以配上相應(yīng)的動作。”
“老師,什么時候初賽啊?”孟依依問。
“六月二十日,還有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給你們準備。”萬佳慧說:“接下來的時間,我和其他英語老師會給你們進行指導,你們放學時間推遲一個小時,詩雅就這個時間過來排練”
“初賽是在哪里舉行?”沈詩雅問。
“在鎮(zhèn)海中學。”萬佳慧說:“晚上回去圍繞我的高中生活這個主題寫一篇演講稿,明天放學留下來我們一起討論修改。”
沈詩雅和孟依依乖巧地點點頭,和萬佳慧打過招呼,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老師……”楚雁秋小聲開口。
“怎么了?還有什么問題嗎?”萬佳慧問。
“我不想?yún)⒓印!背闱锏椭^說。
“為什么?”萬佳慧問。
“就是……不想……”楚雁秋咬著嘴唇說。
“這是一個很好的鍛煉的機會,老師希望你可以去嘗試一下。”萬佳慧拍拍她的肩膀說。
“我……我不行!”楚雁秋自卑地說。
“沒有去做,怎么知道自己不行么!老師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萬佳慧鼓勵道。
“我……”楚雁秋仍舊遲疑。
“有時候不去做,你不會知道自己的潛力有多大,而且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對于你來說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萬佳慧繼續(xù)說道。
“我害怕……”楚雁秋說出內(nèi)心深處的聲音。
“害怕什么?害怕失敗?害怕被人嘲笑?還是害怕面對那么多人?”萬佳慧問。
“都有!”楚雁秋垂下眼瞼,難為情地說。
“其實你害怕的只是你自己!”萬佳慧說:“你心里一直有個告訴你你不行,所以你沒有去嘗試,就否定了自己,雁秋,有時候邁出去一步,你就會發(fā)現(xiàn)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
楚雁秋低著頭沒有說話。
“好了,不要瞻前顧后的,義無反顧地勇敢去做,現(xiàn)在先回家寫篇演講稿,明天拿過來給我。”萬佳慧說。
楚雁秋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辦公室。
百里澤寧陰沉著一張臉沖出了校門,卻不小心和一個騎自行車的人撞到了一起。
“對……”他正想道歉,卻在看清那人的面容時,話語戛然而止。
“是你!”桂少亭愣了一下說。
“你來做什么?”百里澤寧語氣不善地問。
“我來接秋兒!”桂少亭回答,盡管他并沒有義務(wù)回答他的問題,但他還是將自己到來的原因告訴了他。
“你和雁秋什么關(guān)系?”百里澤寧陰惻惻地問。
“這個問題,我想我沒有必要回答你。”桂少亭說。
“你以后離雁秋遠一點!”百里澤寧上前一步,靠近他警告道。
“你是以什么立場和身份來說這句話的?”桂少亭嘲諷一笑。
“你……”百里澤寧一滯,緊緊地攥住自己的拳頭,說:“總有一天,雁秋是我的!”
“我想你應(yīng)該等不到那一天了。”桂少亭說。
他的話徹底點燃了百里澤寧的怒火,“砰”地一聲,他的拳頭毫不留情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桂少亭猝不及防,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感覺臉上隱隱作痛,身上摸摸傷口,氣憤地問:“你干什么啊?怎么還動手打人?”
“以后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百里澤寧兇狠地說:“我喜歡雁秋,我不會讓別人搶走她,她以后一定會是我的女朋友!”
“秋兒不可能會喜歡你這種人,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你以為用拳頭可以解決問題嗎?簡直可笑!”桂少亭鄙夷地說。
“你給我離她遠點,不準再覬覦她。”百里澤寧再次警告道。
“這句話應(yīng)該我來說才對,我和秋兒的情分,你永遠都比不上,你就死了那條心吧,秋兒看不上你,而且你也配不上她。”桂少亭針鋒相對地說。
百里澤寧氣得頭頂生煙,伸手又揮出去一拳。
桂少亭敏捷地往旁邊一閃,避開了他的拳頭。
百里澤寧又撲上去,兩個人抱成一團,扭打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門口的動靜終于引起了保安的注意。
兩人恍若未聞,繼續(xù)你一拳,我一腳,互不相讓。
“快給我住手!”保安一聲大喝,上前去分開了兩人,厲聲問:“怎么回事?”
兩人齊哼了一聲,將頭扭向一邊。
“你們是哪個年級哪個班的?”保安說:“把你們的學生證拿出來!”
“我不是這個學校的。”桂少亭說,不小心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你呢?”保安轉(zhuǎn)向百里澤寧問。
“我也不是!”百里澤寧說。
桂少亭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但他不屑于和小學生一樣,去拆穿他的謊言。
百里澤寧瞪圓眼睛沖他揮了揮拳頭。
保安擺擺手說:“既然你們倆都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那就趕緊離開,不要再在這里打架生事。”
兩人一動不動,似乎并沒有聽見他的話。
“怎么?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嗎?”保安拔高聲音問。
“我在這里等人!”桂少亭說。
“我也有事!”百里澤寧爭著說道。
“那你們不準再打架啊!”保安無奈,只好虎視眈眈地盯著兩人,防止他們再動手。
“老秦,有快遞!”有人在保安亭窗口叫了一聲。
“來了。”保安大聲應(yīng)道,不放心地看了兩人一眼,說:“別在這里耽擱逗留了,趕緊回家去。”
兩人分立一邊,靜靜地望著校門口,沒有講話,也沒有動作。
楚雁秋慢吞吞地收拾好自己的書包,腳步沉重地走出教室,天空灰蒙蒙的,就像她的心情一樣沉重。
“雁秋!”桂少亭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她,朝她揮揮手。
“少亭?”楚雁秋抬頭望過去,看著他鼻青臉腫的模樣,不由得張大嘴巴,伸手指著他問:“你的臉怎么了?和誰打架了嗎?”
桂少亭摸摸自己的臉,毫不在意地笑著說:“沒關(guān)系,一點小傷而已。”
百里澤寧見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可憐巴巴地走過去,拉拉她的衣服,委屈地叫道:“雁秋!”
“百里澤寧,你怎么也在這里?”楚雁秋疑惑地問。
百里澤寧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說:“我一直在這里,你都沒有看到我。”
楚雁秋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來回移動,盡管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問道:“你們倆打架了?”
“沒有!”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生怕她不相信似的,還搖了搖頭。
“那你們倆怎么都受傷了?”楚雁秋十分疑惑。
“碰上一個神經(jīng)病,所以動手了。”百里澤寧搶先回答,挑釁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呢?”楚雁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zhuǎn)向桂少亭問。
“就是看某些人不順眼。”桂少亭輕描淡寫地說。
百里澤寧不著痕跡地朝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們倆怎么還在這里啊?還想打架嗎?”保安去而復(fù)返,沖著兩人大聲叫道。
“完蛋了!”桂少亭和百里澤寧的心里同時升起這個念頭,齊齊低下頭去,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你們倆為什么會打架?”楚雁秋深吸一口氣問,男人的話果然是不能相信的。
“我們沒有打架,就是切磋一下。”百里澤寧急中生智地說。
“對對對!”桂少亭連聲附和道。
“你們是把我當傻子吧?”楚雁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
“沒有,我們說的是實話。”百里澤寧堅持道。
“我們絕對沒有打架。”桂少亭義正言辭地說。
“那你們倆繼續(xù)切磋吧,我回家了。”楚雁秋哼了一聲大步往前走去。
“雁秋!”兩認一齊追了上去。
“你們倆離我遠點。”楚雁秋生氣地說,今天出門之前她應(yīng)該先看看黃歷的,一大堆事情讓她心煩氣躁,她加快腳步的步伐往家走去。
“雁秋,我讓司機開車送你回去吧。”百里澤寧小心翼翼地,討好地說。
“不需要。”楚雁秋沒好氣地說。
“那我叫輛出租車送你回去。”百里澤寧繼續(xù)說。
“你離我遠點行不行啊?”楚雁秋怒不可遏地大叫。
“我……我就是關(guān)心你。”百里澤寧委屈地說。
楚雁秋翻了個白眼說:“你給我滾遠一點就可以了。”
“我送雁秋回去就可以了。”桂少亭開口道。
“憑什么你送啊!”百里澤寧不服氣地說:“我也可以送!”
“你們倆都離我遠一點。”楚雁秋煩不勝煩,大喊一聲。
兩人見狀,齊齊地住了口,安靜地跟在她身后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