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看來朋友對于商業很有見解嘛！”
正當周立手里的鐵刀落在黑麥面包上時，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男人走到他面前。
“認識一下！我叫奎因哈特。”男人行了記見面禮，“我聽多瑪爾說了，你很厲害，剛才一聽，確實如此！”
臥槽！早知道剛才說漢語就好了，當地語言說習慣了，罪過罪過。
周立尷尬地笑了笑，起身還了一記見面禮。
“你放心，我是不會給多瑪爾說的，讓他長長記性。”奎因哈特捻八字胡，從沒人的座位抽來一把椅子坐下。
“咕！”見到坐在對面的老男人，魚可可的腮幫子像河豚一樣鼓了起來。
“哈哈，你的女仆可真可愛！”
“我不是女仆！”
拍了拍魚可可的腦袋，周立笑著說：“朋友，你來找我一定是有事情。”
“當然！”奎因哈特將一份契約掏了出來，“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
黑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圈，視線最終盯在了奎因哈特的身上，周立若有所思地說：“說來聽聽？”
“我是做珠寶生意的，準備從北邊的烏珂鎮購進一些寶石。當然，金幣我付過了，只需要你從那里將它們運回來，我就可以給你五百金幣的報酬！”奎因哈特頓了頓，“萊茵鎮最近都沒有大的旅商出入，我聽多瑪爾說你有個馬車車隊，我想你應該可以勝任。”
烏珂鎮這個地方周立在買來的地圖上看到過，位于萊茵鎮的北邊，尼爾琴斯的西北邊，靠近山脈但是遠離大海和湖泊，因此盛產各種礦石資源。
如果要做這個地方的生意的話，差價最大的應該是海水魚類。這個世界的人對于淡水魚的食欲不大，通常只選其中肉質鮮美的，但是海水魚顯然比淡水魚的肉質好得多。
而萊茵鎮雖然不說靠海，但是卻靠河，通過水運確實可以買到比較便宜的海水魚。萊茵鎮離海不算很遠，但是離烏珂鎮就有些距離了，等魚運到那個地方估計已經臭掉了。
“這個生意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借一些冰魔石。”周立用著他標準的微笑對著奎因哈特說著。
旁邊的魚可可看到他這招牌式的惡意‘微笑’，嘴里的雞肉都差點噴出來。
“冰魔石？”奎因哈特想了想說：“你是要做魚類生意嗎？”
冰魔石同樣是煉金產物，周立倒是在伊德海拉家里見過，可以用來制冷保存很多食物，那個東西拿在手里都能結上一層霜。
周立點點頭說：“是的，畢竟我不能從這里空手過去。”
“冰魔石我有，但是我不建議你做這個生意。”奎因哈特往周立身前湊了下，“最近那邊的海產類都被漢特男爵控制了，除了他之外，誰要是在那里做海產生意，都會被驅趕。”
周立愣了一下，杜魯伯爵的‘金幣改革條令’是早上發的，他們也是早上出發的，也幸好馬跑得快，下午就到了萊茵鎮，但是信息怎么可能在這個世界里跑得比馬還快，坐的飛毯嗎？
“漢特男爵本身就管理著烏珂鎮的事物，所以他經常濫用自己的特權。”奎因哈特見周立發愣，出言解釋著，“前些時間可能是發現了海產類的利潤巨大。”
難怪，原來還是貴族玩特權。
周立思索了片刻問道：“那海產在那邊很貴嗎？”
“當然，一條普通的海魚要十枚金幣！只有貴族才吃得起。”奎因哈特無奈地搖著頭。
這個漢特是蠢材嗎？定價那么貴鬼才買得起。
要知道，即使是萊茵鎮這樣離海有點距離的，海魚一條也才賣四枚金幣，而且再往海靠靠的話，價格會更便宜！
“不能賣海魚嗎？”
“不能。”
“海產都不行嗎？”周立試探地問著。
“海產都不行。”奎因哈特擺了擺手。
這個利潤實在是太高了，得虧漢特這個蠢材男爵。
周立一面想著，一面搓著手背，思索了許久才說：“那我非要做呢？”
奎因哈特搖著頭說：“不可能，沒有路子。”
“那怎樣才能有路子呢？”
“路子？朋友，即使是子爵站在他面前都拿他毫無辦法。”
周立笑瞇瞇地說：“那你看，我在這里買魚做成魚餅，再賣去烏珂鎮，可行不可行？”
奎因哈特突然愣住，趕忙回神說：“厲害！實在是厲害！朋友，我奎因哈特佩服你！”
“哪里哪里！”周立笑著擺擺手。
其實這招給身為現代人的周立想出來，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現代社會商品經濟，最基本的就是大部分商品具有可替代性。海產吃不起，那就吃衍生的海產品。當年的一塊錢一包的小海苔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加工包裝，就是新的玩意兒。但是這個法子對于這個運輸困難，社會體系還很封建的世界來說，觀點已經足夠先進了。
“這個契約我可以簽，但是我需要借一個廚師，再借一些冰魔石。另外問一句，你的東西最遲期限是什么時候？”
“最遲期限是五天后。”奎因哈特拿出一只羽毛筆，連帶著契約一同遞給周立，“廚師自然是沒問題，我雇傭的廚子手藝非常好！”
“那就拜托了。”
周立稍微瀏覽了一遍，見沒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便爽快地簽下了契約。
他決定不止是做魚餅。這個世界的魚餅他早就吃過了，是把魚肉混在面粉里烤成的餅子，味道很淡而且魚腥味還很重，這種東西對于口味挑剔的二人來說簡直就是味覺酷刑，大概是這個世界的廚師不太會處理魚肉的原因。如果讓他們做河魚的話，估計會更難吃。
又跟周立閑聊半天，奎因哈特也沒有再多呆，告別了周立便起身離開。而此時桌子上的烤雞已經被魚可可消滅了大半。
兩只手油乎乎的，酒杯里的大麥酒更是少了大半。
“嗝——！”絲毫不注意形象，魚可可用手背抹著嘴，“我吃飽了。”
周立思索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問道：“這是幾？”
“六。”
行吧，真喝醉了。
喝醉之后的魚可可變得異常乖巧，整個人老老實實的，叫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只不過走起路來搖三步晃兩步，歪歪斜斜的非常可愛。
回到旅店，周立剛把她帶到屋子里準備離開，突然覺得不太放心，干脆一并進去了。
喝暈了的魚可可一頭栽進了床里，滿是橘色毛發的尾巴無力地搭在腿上。周立見狀上手給她擺正，又把被子鋪到了她身上。
做完這一切后正準備洗個澡，一直小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拉住了他的袖子。
“必安泰，雖腳。”魚可可的臉蒙在枕頭里，嘟嘟囔囔的聽不清楚在說什么。
“呃……什么？”
見魚可可沒了反應，周立便把抓著自己的小手扒了下去，進了里間澡盆放了些涼水泡澡。
……
白天的萊茵鎮還是十分熱鬧的，尤其是大街上叫賣的小販們。周立也花了點金幣買了幾條還能活潑亂蹦的海魚。魚販跟他說，保存這些新鮮的魚非常費盡，經常撈出海水后很快就會死掉。不過收下了裝著海魚的布包后，周立并不是很在意它們的死活。
這些海魚都是周立從來沒見過的品種，聽魚販說得天花亂墜，總之就是非常好吃。索性各種買了一條，全部帶去奎因哈特的家中處理。
作為商人的奎因哈特家里并不如那些貴族一樣豪華，但也比普通人家的簡陋屋舍要氣派很多。按昨天奎因哈特跟他說的，在萊茵鎮的南邊靠近河流，整個一大片用磚石墻圈上的地都是奎因哈特的莊園。
踩在用磨平的碎石鋪成的小路上，周立看著身旁來來往往、穿梭在二層樓陰影里的仆人們。即使是伯爵堡里的仆人，周立也不認為他們會比眼前的仆人更忙碌。
周立不明白這些仆人在忙些什么，用剪刀一點點把齊整的草坪修的更整齊？還是說把花盆挪個位置？總之看起來就是瞎忙活，不過他們倒是樂得自在，因為只要一直工作，奎因哈特就會給他們支付很多薪水，他們不想丟掉這份工作。
“哦！朋友，你來了！”奎因哈特大概是早就看到了按約定來的周立和他的女仆，熱情地出來迎接。
“嗯，我帶了試驗品來。”周立舉著手里的布包示意。
奎因哈特用著一種責怪的語氣，“我這里有新鮮的活魚，你下次不必如此！”
“哈哈，你早說我就不買了，不過這些都是試驗用的。”
“對于烹飪我一竅不通，還是讓我的廚師來跟你聊聊吧，我帶你去見見他！”奎因哈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著周立二人進了他的別墅。
里頭的風格比起伯爵堡的淡雅大氣來說，更為的復古一些。兩邊的墻上掛著銅質燭臺，雖然上面依然是價格昂貴的光魔法石。墻上的其它地方則是各種藝術品，這些東西周立欣賞不來，但是看得出價值不菲。
漫長的過道里，奎因哈特不知疲倦地給周立介紹著他極為看重的各種收藏。過道里就像是一個展廳，從封在玻璃柜子里的珍珠寶石，到完整搭起來像騎士一樣的華麗鎧甲，再是各種魔法師用的法杖，甚至是稀有的魔法卷軸。
“這個魔法卷軸我也僅僅只有一份，是偉大的伊德海拉女巫……不，應該說是魔法師做的！相當的珍貴。”
奎因哈特輕輕撫摸著封藏著羊皮卷軸的玻璃柜子，“伊德海拉魔法師是一位絕世美人，如果有機會，你一定要遠遠地看上一眼！只需要一眼，你永遠都不會忘掉她絕美的容顏。”
嗯，我還記得的，還欠她一萬金幣的醫療費。
周立的頭像小雞啄米一樣瘋狂地應和著。
直到穿過整條過道，奎因哈特推開后門，帶著周立二人曲曲轉轉地進了間屋子。
“尊敬的奎因哈特大人！”廚師是個過度肥胖的人，手臂比魚可可的腰還粗上幾圈。
“朋友，你跟我的廚師談吧！他叫德魯諾。”奎因哈特退到旁邊，“我也看看，我還是第一次看怎么做魚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