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小可愛,把爪子放上來。”
魚可可拿著魔力轉化石靠近白手套。貓咪癱在地上,尾巴翹起又放下,大眼睛盯著小狐貍一動不動。
“來,快。”
白色的爪子稍稍抬起,試探性地按在幽藍色石頭上。
魔力轉化石似乎是受到感應,像白織燈般慢慢散發出烏黑色的亮光,很快便把它原本的藍色給遮蓋掉了。
卡洛斯走到火爐旁邊說:“散發出來的亮光就是魔力轉化出來的能量。”
魚可可離這種烏黑色的亮光最近,感受也最為清楚。曾經她從來沒有見過黑色的光,也沒有想象過,但是這次她親眼見識了。
這是不屬于光譜上的任何一種的光,它散發的是實實在在的黑色,攝人心魄的光似乎可以吞噬一切東西。從魔力轉化石照在她的皮膚上,烏黑滲入白皙,如同墨水浸染一般。
烏黑的光是有溫度的,說不上炙熱,是太陽浴的感覺。
“我上次見到的是一位火魔法師,他使用魔力轉化石時,散發的是炙紅色。”卡洛斯饒有興致地說著。
看著這種詭異的光,魚可可心中漸漸有了想法。
……
這幾天來,周立的‘雪糖店’流水已經非常可觀了。每日一千多枚金幣進賬,純利潤有四百多,而且在抵消人工費跟店鋪租金后,這個利潤還會再往上走一走。
兩天前研究巧克力配比的廚子們已經給出一份合適的配方,而有了錢自然是不能留在口袋里的,周立當即決定投去研發新的流水線設備。
從根本上降低原料的成本,優化生產工藝這才是最實在的。如果拿這份錢去招聘新廚師開分店,看似是擴大市場增加營業額,但實際只是在擴大成本,因為現在整個爍金城的巧克力市場都是屬于周立的,沒有人跟他搶。
不過在好日子過到第七天的時候,就有位踩著皮鞋的矮人來拜訪周立的小店。
“人類。”矮人的頭發打理得甚是細心,手里還夾著個皮包,“我是來跟你談生意的!”
周立好奇地問:“你想談什么?”
“談你的配方。”矮人從皮包里取出一張契約,“你的市場行為違反了矮人國反壟斷法,你可以考慮交出你的配方,我們會賠償你三萬金幣。你也可以選擇拒絕,我們會沒收你的店鋪財產,并且禁止你進入雪糖市場。”
反壟斷法周立有所了解,是防止資本壟斷整個市場的條令。根據這個世界的反壟斷法,只要占據某一市場的百分之八十,那么就會被判定壟斷,而周立很顯然已經壟斷了。
這方面周立早有預料,但凡有資本的國家不可能沒有反壟斷法的存在,因為那樣會讓資本破壞掉整個市場。也正因此,他選擇優化工藝,降低生產成本,這是從根本上搶奪市場。
至于配方,周立只需要交出最原始的巧克力工藝配方就行,這對于他來說并沒有什么難處。周立還給這個世界的巧克力取名字叫雪糖,因為通用語沒有巧克力這個單詞,所以他就用‘雪’跟‘糖’這兩個詞拼在一起,作為巧克力的名字——像雪一樣融化的糖果。
周立微笑著說:“樂意至極。”
用紙把最簡單的工藝寫上去賣給了皮包矮人,對方也同樣守信用,在離開沒多久之后送來裝滿一個小箱子的金幣。
這種合作對于周立來說怎么都是有利的,他可以用這筆資金來建設流水線生產廠,提前穩定原材料市場,而且那些想要搶奪市場的貪心矮人們注定會在他的現代營銷策略下變成黃燦燦的金幣,雖然不是現在。
雙贏的合作,大家都開心。
抱著金幣箱子,周立美滋滋地思考著建廠選料的事情。至于那些矮人拿配方去做什么幺蛾子,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而且不出意外,很快矮人國就下達關于‘鼓勵雪糖市場發展’的相關條令,頓時大批資本家拿著周立最原始的配方開始搗鼓巧克力,各種各樣的雪糖店在爍金城里建起。
不過他們受制于老舊的工藝配方,還沒能建起流水線廠。而周立已經在第二周的時候就已經從雇傭的大師們手里得到了第一代雪糖制作機。
高寬兩米的模樣外加蒸汽動力的內核,烘焙好的可可豆從進口倒入,巧克力就能從出口流到模具里。兩三萬金幣的造價周立也一點兒沒含糊,只是賣伊徳海拉給他的魔藥時,有那么些肉痛。
第三周開始時,周立的金幣入賬就要快太多了。這臺機器誰都能操控,每天的生產量是以往的三倍還要多,而一金幣的售價僅用三天就讓周立從虧本狀態變回盈利。
他還從那些小顧客們的嘴里聽到些有意思的話。
“那些人的雪糖好苦,根本沒有大狐貍的雪糖甜!”說這話的是一個鼻子冒泡的小矮人。
周立嘴都快笑裂了。
“你樂什么呢,跟朵菊花似的。”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魚可可經常就抱著本書躺在床上。
兩下抹掉從嘴巴側漏出的口水,“我賺大發了啊,當然開心啊!”
“你賺大發了,賺夠十六萬了嗎?”翻書的‘嘩啦’聲一直沒停過,躺在魚可可身邊的白手套打了個滾。
“呃,沒有。”目光朝著天花板,“不過很快了,下個月我們就可以去見柏丁大師了。”
“切。”魚可可合上書,呲溜鉆進被窩里,“萬惡的資本家。”
……
夜深人靜雪花洋洋灑灑地飄著,旅館的外邊街道單獨站著個矮人。他的眼睛與平常的所見的矮人不同,是種像貓一般的狹長瞳孔。
踩著雪地,白色的霧氣憑空而起,鉆進旅館二層窗子里。
霧氣仿佛是只無形的手,包裹住正在沉睡的周立。
“小立,節哀……”
望著周圍低垂著目光的人們,他的心莫名地揪住。
眼前的棺木里躺著位慈祥的父親。
母親趴在棺木旁,早已經哭得失去力氣。
前來行喪禮的人,從他身旁走過一個又一個,都會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節哀順變。
他已經記不得這些人是親戚,還是父親的朋友。
手里夾著支軟云煙,是父親經常抽的。站在棺木前正對著父親,他有好多話憋在心里吐不出來。
啪——
點著,抽著,跪在棺前。
抽得太狠,一整段煙灰掉在地上,他用手把灰撮在一起。
又抽出一根,點著,敬在那撮煙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