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長生不老，青春永駐，永遠不死。”
“這四個詞，在語境中通常表示一個意思，但是都不夠嚴謹，我想知道你、或者說你們對于‘永生’的真正定義是什么？”
雨水終究還是落了下來，死城進入夜晚，一男一女在荒涼的街道上并肩而行，沒有燈光，也沒有路人。
張流云穿著一身白色襯衫，西裝外套被他搭在身后，挺拔的身軀和女人窈窕的身姿相映成趣，有種莫名的和諧。
神與人。
無所不能的神明，和永生不死的人類。
黑暗使得張流云無法看到對方的表情，他的語氣不再像一開始那樣緊繃。
“不錯的問題，甚至可以說是一針見血。”女人贊嘆道。
“解釋這個問題需要一段時間，不過沒關系，我們的時間很充足。”
“你可以隨時提問，獲取你想要的信息，不得不說，之前決定把這個能力交給你是一個好的選擇。”
“您還是先回答第一個問題吧。”張流云摸了摸鼻子。
決定把能力交給我？
意思是在我之后也有人想要永生這個能力？
但她有選擇將這個能力給誰的權力。
也說明能力是不能重復的。
永生只是能力之一，想必其他能力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永生，代表著永恒的壽命，無法被擊殺。”
“容貌、體力、反應力、爆發力等等都會一直保持在你最青春鼎盛的時候，不會、當然也不能進入衰退環節。”
“當遭受到超出你現在軀體強度的攻擊時——也就是骨骼斷裂，器官洞穿，甚至于更嚴重的軀體被切斷，被拿走，被摧毀時，能夠無損恢復。”
“靈魂也同樣，無法被禁錮，無法被剝離，無法被抹殺，除了你自己，沒有任何存在能對你的靈魂造成威脅。”
“也就是說——”
“我會永遠保持軀體完整的狀態？”張流云問道。
“是的。”
“但在一些情況下，你有自主選擇的權利，舉個例子。”
“失禮了？”
女人伸出手，禮貌請示。
張流云點頭表示隨意。
下一秒，他的臉色僵住了。
胸膛，冰涼到失去知覺。
“撲通、撲通、撲通——”
低頭，白色襯衫沒有破損，但女人的手中卻出現了一顆正在不斷搏動的心臟。
石子大小的雨點瘋狂砸落在街道上，破舊的建筑不斷哀嚎著倒塌，地面開始嘶吼，一邊抬升一邊沉降，無數道暗影從裂縫中抓向張流云本人，試圖包裹住他。
……
“沒有任何存在可以更改這個設定，即便是我。”
“除了你自己外，沒有東西可以對你的靈魂造成威脅。”
……
是的，我是永生者。
從現在開始，就已經是了。
仔細體會著這種感覺，張流云閉上眼睛。
他依舊能感受到連接。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一種，難以言喻的連接。
自己可以召回它，也可以讓它消失。
要做一個選擇嗎？
不，不用這么急。
……
良久，張流云睜開眼睛。
“這是，
何等的廣闊——”
他很難形容現在的這種感覺，這種充滿力量、充滿自信、
這種瞬間無視了生死界限，超脫所有喜怒哀樂悲歡離合，超脫所有權利、財富、事業、美人，
一步領先人皇英杰、跨越到人類終極、
越過物種和次元，一步登頂的感覺。
真的，太美妙了。
張流云忍不住顫抖起來，精氣神充溢到仿佛要從骨頭縫里鉆出來，每一寸肌肉都在興奮的蠕動。
“這就是，永生——”他喃喃道。
“是的，這就是永生。”
女人目睹了這個男人從一個普通人類，升格成為永生者的全部過程，她能清楚的看見他的眼神發生了轉變。
從冷靜，防備居多變成了興奮，侵略居多。
不過，
這才正常，不是嗎？
“需要換一個地方談話嗎？”
張流云拿回了自己的心臟，他明白了這個所謂永生能力的運轉機制是什么，心臟變成了一種可有可無的東西，但他還是選擇拿回它。
“由你決定。”女人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和。
“好。”張流云邁開腳步，一條寬敞的道路凌空架起，前方是高高的云端。
“我已經大致明白了這個能力是如何發揮作用的，但還有一些細節問題需要再做測試；現在，我最想知道的是我是否能通過一些手段提升自己？”
“人類的軀體實在是過于脆弱，即便是永生，在面對子彈和火炮時仍舊不堪一擊，只是不死的話，似乎做不到太多事情。”
男人很快從獲得永生的喜悅中回復到正常狀態，眼中的侵略迅速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于未知的期待。
“有。”
“是什么？”
“永生者自帶自適應能力，當處于極端環境中，會及時升格軀體強度并形成記憶。”
“意思是說，我舉個例子：”
“我降落到太陽表面等待一段時間，身體會記憶住幾千萬攝氏度的高溫，并在下次遇見時相對免疫這種高溫，這么理解，對嗎？”
“沒錯，但不是相對免疫。”
“那是什么？”
“是完全免疫。”
完全免疫！
張流云心中大喜。
等等！還有一點！
“這只是軀體的強度，那力量呢？身體無法被摧毀并不意味無法被禁錮，十毫米厚的鈦合金牢籠足以限制住我，以人類的力量我不認為有逃脫出來的可能性。”張流云追問。
“你說得對。”女人贊賞道。
“所以永生還有一個配套的能力，可成長性。”
“可成長性？”張流云仔細咀嚼著這個詞。
“成長性對于每個人來說都不一樣，那是一條只有你自己能確定方向的道路，我不便說太多。”
對于每個人來說都不一樣？
什么意思？
在我之前也有人獲得過永生的能力？
還是說其他能力當中也有某一個或者某些能力同時配套了成長性？
“就是說，可以通過一些手段來提升自己的力量是嗎，但這種手段需要自己去發現？”
“沒錯。”女人點頭。
“我明白了，那——這種能力的代價是什么，更直接一點，需要我做什么？”
“關于自己的能力，你沒有其他想問的了嗎？”女人沒有選擇直接回答。
“就現在所得到的信息，沒有了。”張流云謹慎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