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時候杜魚沒有經過巷子，而是走的是另外一條道路。
現在，杜魚要回去確認一下巷子里的情況。
出乎預料，自動售貨機正安安靜靜地立在原地，仿佛一刻都不曾離開。
而轉角街上，陳天童舅舅的店鋪仍關著門，不可能有人好心幫他換一臺機器在這。
更不可能有人像洪天才一樣天才，突然在人煙稀少的小巷里放置一臺自動售貨機。
那么，這個自動售貨機一定就是偷偷摸回來的小破球。
“咳咳！”
杜魚咳嗽了兩聲，自動售貨機毫無反應。
他用力敲了敲顯示屏，空氣中只傳回咚咚的回響。
“你沒事吧？”
杜魚語氣柔和地問道。
“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再裝死我幫你把機殼直接拆掉！”
“喵？”
“魚哥哥，你為什么對著一臺自動售貨機自言自語，你是不是生病啦？”
“媽媽說過度歪歪的人會出現幻聽幻視等幻覺癥狀～”
稚嫩卻認真的話語忽然從背后傳來，聽到這聲音，杜魚身體一下變得僵硬。
他收回抬起的拳頭，硬著頭皮轉過身來。
下一刻，他突然暴起，抓起陳天童懷抱里的貍花貓扯進自己懷中，用力揉搓拉伸。
“喵！”
喵咪吃痛慘叫，光禿禿的肉墊一下一下抓在杜魚手背上。
它能怎么辦，它也很絕望啊，爪子全被主人的主人給剪禿了，只剩下一口靈牙利齒，卻因為脖子短夠不到對方。
最后一點生存的依仗都被扼殺，貍花貓扭頭無助的看向小主人。
“你裝什么裝，在醫院你究竟對我做過什么！”
杜魚在拷問貍花貓，陳天童愣了很久。
她看著眼前少兒不宜的景象，失聲大哭。
“嗚嗚嗚……壞哥哥，你輕點！快放手啊！”
陳天童一邊擦臉上的眼淚，一邊用胳膊遮住眼睛，視線躲在后面觀察四周。
噔噔噔！
高幫鞋的聲音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隨之傳來，“杜魚，你再如此胡作非為，我們恐怕不得不抬高一下對你的危險評級了！我也不再會為你擔保！”
“如果你希望如此的話，那就一直在看守所里待著吧。”
“本來從黑死病毒區域中出來的人類就不多，我們也不想對你們要求那么苛刻。但是，這不是你公然挑釁我們底線的理由。”
“我現在懷疑你的精神狀況非常異常，必須接受強制檢查！”
洪天秀強勢地擋在陳天童面前，戒備地看著杜魚。
脫去白大褂，洪天秀依舊是一襲灰藍長衫披身。明明天氣還很炎熱，她卻好像有些畏寒，穿這么嚴實也沒見出汗。
“我失態了，對不起。”
杜魚收回力氣，變形的貓咪頓時回彈成一個毛球，只余一個球狀的尾巴露在外面。
仔細看看，和兔子尾巴沒什么兩樣。
“媽媽！”
陳天童撒嬌似地扯著洪天秀衣角。
“回家，野貓不能帶回家，真是的，大明死了又弄回來個小明。”
洪天秀低頭看了一眼女兒，冷哼一聲，拉著陳天童往家的方向走去。
“系統，你看，你小主子都不要你了。”
杜魚捋著貓毛，目送這對母女離去。
“我沒想到你還活著！”
貍花貓靜靜望著杜魚，沒有張嘴，杜魚腦海里卻傳出系統的語音。
“什么意思？”
杜魚撓著貍花貓圓球狀的尾巴，不解地問道。
“為了從另一個地球回到這個地球，我們決定穿過喪尸母體身上那座天然的空間通道。”
“但是最后外圍裂縫向內蔓延，通道范圍內的空間突然破碎，你不是被裂縫吞噬了么。”
“那時，你的存活概率為零，我沒想到你還活著。”
“難道這也是時空回溯的功勞？萬幸我把尾巴的數據傳輸給了你，子系統激活系統卸載時殘余在你體內的垃圾數據，成功救了你一命。”
語音不含感情地陳述著喵咪認為的事實。
“原來是這樣。我說怎么突然又有了一個系統，而且還寡言少語，機械死板，原來是你的一部分，貓咪數據化后的尾巴。”
“嗯，什么？我碎成渣死掉了？我不是落到醫院被你打暈，丟下來背黑鍋的嘛？”
杜魚說著愣住，四散作塵埃的記憶在腦海中努力匯聚。
似乎要想起什么，就差那薄薄的一層膜。心里翻江倒海，只不過杜魚沒有表現出來。
“背黑鍋為什么需要打暈丟在醫院？你以為人民警察會相信開車的是一個球球嗎，反正事發也只會找你，而不會找我。”
語音不含感情地陳述著系統認為的事實。
“好吧，那我身上現在是怎么回事，幫我檢查一下。”
杜魚默認，似乎是暫時原諒系統的信號。
“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我只是登錄了貓咪-大明，但是我的系統核心還在自動售貨機里。”
貍花貓喵喵兩聲，在杜魚懷里掙扎后仰，用力往外爬。
杜魚抱著貓回到自動售貨機前，突然松手，毛球摔落地面彈跳出去，一頭扎入機器端口。
光華閃過，機器仿佛活了過來，跟那些普通的機器比完全是兩種感受。
“后備電源不足，嗡！”
剛剛重啟，燈光立刻暗下去。
這時，底座傳來異動，機器自帶插頭像尾巴一樣靈活，自己插了進去。
“正在檢索……”
“虛擬法則-神性，精神系擴展項目，該宇宙較為罕見的一種進化方式。萬念思源，冥冥信仰匯居一處，眷顧者就會強行升級，達到超凡的境界。”
“這應該是一種有別于物質層面的信息交流方式，但最終又會和現實世界進行交換，從而創造出境界。”
就像穿針引線，只在一側觀測，針線從這端進入，隱去行跡，再從這端退出，一個新的界限就誕生了，如此反復這個動作，邊線就會變得穩固。
這只是最簡單的流程。
“恭喜你，找到了超凡的道路。
“目前虔誠信徒：1。信仰之力：1。”
“不過，系統的資料庫并不認同進化理論，真正的強者是永恒不變的。”
“進化就是在不斷的否定自己，肆意篡改自己的存在，當你不再是你，你還是原來的你嗎？”
“人類需要的是進步，而不是進化。都說人類是有極限的，然而凡人觸碰到的不過是瓶頸罷了，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人類的極限在哪里。”
系統說著說著聲音都變了，杜魚分辨的很清楚，后半段話只是某個人的錄音。
一個鐵疙瘩，講得還熱血起來啦？鬼才相信。
杜魚沒搞懂系統的話，思緒早就飄到了九霄云外。
“我只要知道我獲得變強的鑰匙，擁有了更進一步的可能！”
“我還是擋不住破滅之光啊！”
杜魚倚在自動售貨機上，表情憂郁。
“崽啊，保佑汝主吧。我信徒呢？不會是……”